第15章 洞中景

“你們在這待著，我去瞧瞧。”

“頭兒，這怎麼行？要去我們一起……”

青衣皺起眉頭，打斷道：

“我是頭兒，你們是頭兒？”

青雲衛們聲音頓時小了，悻悻道：

“你是……”

青衣看他們那慫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朝最近的青雲衛踹了一腳。

“你們不留底下，誰接應我？一群人目標大？還是一個人目標大？”

“那……頭兒，你快去快回啊，早點回來啊。”

青衣不耐煩地招了招手。

“知道了，知道了”

“你們在底下也別閒著，在山口盯著有沒有人進山口。”

“是！”

眾人聽命，紛紛隱於暗中。

青衣運功循著那些人踩過的痕跡上去，這側面山體確實不好走，不但對人的輕功考驗極高，還要完美掌握身體平衡，且照這個痕跡走勢越走越高，到高處稍有不慎，無從依傍，就容易從高處跌落摔死。

究竟是什麼東西，這麼神神秘秘的？

越往高處，樹竟然越多，上去倒是比之前容易了，青衣借力於一遒勁有力的樹幹，腳尖一點，攀上去，竟有一山洞。

他拔出腰間佩劍，輕手輕腳朝洞內走去，洞內潮溼，偶有水滴從洞頂鐘乳石滴落，沒走一會就有兩個岔道擺在眼前。

拿火摺子往地上照，左邊明顯洞下摩擦較多，他又尋了塊小石子朝洞內扔下，並無異常。

再往深處走，空間也變得較為開闊，洞深約三丈高，洞的盡頭也在往裡面延伸。

他停住，略一側身靠著牆壁，躬身聆聽，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距他現在的位置還有些距離。

不好！有人要來！

他略一運氣，腳踩巖壁，飛身而上，兩手撐在洞頂，所幸巖壁寬度略窄，足夠一人寬度，他利用雙手雙腳卡在兩壁之間。

青衣所料不錯，只見兩個侍衛模樣的人山洞中緩緩走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話，全然沒有發現頭頂上的青衣。

“誒，聽說礦那邊又死了幾個？”

“哎，可不是嘛，大人最近又要叫我們‘補貨’了。”

“這旁邊的貨都快抓完了，聽說朝廷派了個欽差大老爺過去賑災，經過這，我們這個，不會被發現吧？”

“哎，就別想那麼多了，這哪是我們這些做下人該操心的事。”

他們向山洞外走去，在遠到聽不見他們腳步聲時，青衣從洞頂跳下，道：

“原來是一個礦洞，難怪如此曲折。”

他再往深處走，也不知走了多久，聽到了叮叮噹噹的開鑿聲、推車聲和人聲以及鞭子揮過與空氣接觸的聲音。

他略一側身，餘光一瞥，呼吸一滯。

這簡直是人間煉獄！這些百姓就是他們口中所謂的“貨”麼！

洞內點了十幾個火把，將洞內照的亮如白晝，只見三個管事的人揮著鹽水浸過的皮鞭，耀武揚威地朝著百姓揮舞，他們叫著罵著踹著，勞工們光著上半身，有的推車，有的拿著鋤頭在鑿，有的將獲得的金礦拿木籃子挑運到反方向堆起。

若遇見了力竭躺在地上的勞工，先是拿腳點了點著他的頭。

“誒，誒，誒，起來！起來！”

這個勞工像是還未及弱冠的少年，他躺在地上，胸口急促起伏。

“我……不行了……沒力氣了。”

“起來！起來！起來！”

管事的見他的命令沒有作用，覺得自己威嚴收到了侵犯，他朝少年胸口狠甩兩鞭，絲毫沒有因為對方年齡小而隱去半分力道。

“我再說一遍！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又多甩了幾鞭。

“我叫你躺著？叫你休息了嗎？我看你是皮癢了！”

回答他是連續的喊叫聲，男孩疼得在地上滾來滾去。

“不敢了……下次不敢了。”

他強撐起身體往洞口深處走去。

似是嫌棄他走的太慢，管事的又猛踹了一腳。

“偷什麼懶？啊？”

男孩恐慌，趕忙爬起，手腳並用走向山洞深處。

在那個管事的下手的第一鞭，青衣不自覺的捏起拳頭，忍住了想出去的衝動。

冷靜！此時若貿然出手，必然打草驚蛇，還是先回去稟報主上，再行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