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郅破天荒的聽勸令冷清許久的沈府煥發出生機,林叔林嬸覺得這日子又有了奔頭,特地將府裡重新佈置了一番,將不少堆在府庫中落灰的物件取出來添置,府裡久違的有了幾分熱鬧。

然而就在沈府內外齊心,努力修補這些年來的傷痛時,朝中卻又隱隱升起暗流。

自七年前沈微難產去世,容國公府世子夫人的位置便空懸至今,不少朝臣世家盯緊了這個位置,卻沒一個人能說動容欽續絃。

一年年過去,不少人已放棄這塊難啃的骨頭,可偏偏在這時候,容國公夫人到訪宋大學士府邸,不僅備了厚禮,且還攜了位德高望重的侯府老太君,與其夫人賀氏敘話。

這一行並未避諱外人,離開時,還能瞧見賀氏春風滿面,親自送了容國公夫人登上馬車。

此舉幾乎是向外界放出了兩家即將聯姻的訊號,令本就各自站隊的朝臣心中猜測不已。

而曾是容國公府姻親的沈府,亦在此時被人提起。

在容國公夫人與賀氏見面那日,暗衛便將訊息遞到沈郅耳中。

他何其敏銳,如何猜不出這背後的利益糾葛,然而他卻並未對此事做出什麼反應,彷彿只是聽了件與已無關之事,還不如江春和的反應來的激烈。

這些日子裡,江春和多多少少從林嬸那兒聽說了沈微大小姐的事蹟,對這位溫柔美好,卻命途多舛芳齡早逝的姐姐分外憐惜。

許是同為女子,她更能共情到其中的委屈與不公。

是以她極不明白恩公緣何如此平淡,為表不滿,還偷偷往他的藥膳里加了些黃連。

然而不等江春和是試探完沈郅到底吃不吃得出加了料的藥膳,話題中心的容世子便攜著女兒登門私訪。

容欽往來沈府並不是什麼秘密,以往他幾乎每月中旬都會帶著容瑜前來,今次許是因外頭的傳言,他等不及月中便上門來,生怕沈郅這位妻弟多想。

兩人身份特殊,林叔立即命人往衒機司與公子傳信,親自領人入聽竹苑,添茶伺候。

沈府對容瑜這位表小姐格外關照,怕她等的不耐煩,拿了兩大匣子小玩意兒給她把玩,府裡有什麼好吃的好玩兒的都捧到她面前。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沈郅一襲緋紅錦衣回到聽竹苑。

見到他來,容瑜立刻丟了手上那些玩膩了的擺件,歡快地撲向他,“小舅舅,瑜兒好想你呀,我生辰你都沒來看我,今日就不要去衒機司了,陪瑜兒玩好不好。”

“瑜兒,莫要胡鬧,見了舅舅也不知行禮?”容欽說教了她一句,得到一道嬌蠻的哼聲回覆後,轉而看向沈郅,為女兒說好話。

“誨舟,你莫怪她,她天天就惦記著你這舅舅,上回你送她的巴拉巴拉她日日掛著不離身,知道今天要來。她比誰都高興。”

“無妨。”

沈郅反應淡淡,避而不答此話,輕輕碰了碰容瑜的髮梢以示招呼,而後便不著痕跡的將其拂開,走到容欽對面坐下。

“世子今日造訪,可是有事?”

如此公事公辦,涇渭分明的態度令容欽目光微黯。

他知道誨舟每每找到什麼好東西,都會送到瑜兒那裡,可面對瑜兒的親近,誨舟又總避而不談。連對瑜兒都尚且如此,更遑論自已呢?

容欽迅速收整了情緒,撫了撫容瑜的腦袋,讓她跟著林叔出去玩。

待屋子裡只剩他們兩個,他便徑直向沈郅挑明瞭來意,認真道:“如今朝中局勢不明,想必誨舟你也知曉,少帝親政在即,少有世界能置身事外,父親服侍決定輔佐少帝,才想到與宋家聯姻。”

“此時我會同父親商議,除了微娘,我不會有第二個妻子。”

容欽未有停頓,一氣表明了自已的立場,見沈郅未有回應,他也只是笑了笑。

二人相識這些年,他一直將誨舟視作弟弟照顧,有時即便對方不言語,他也能泰然處之。

“我知你是恩怨分明之人,不會因此對我生怨,我來也只是與你通個氣,若不告訴你,我心中難安。此事雖難,但尚能轉圜,你且寬心。”

話畢,沈郅終於轉眸對上容欽。

時人早不記得先容國公府世子夫人的容貌,但容欽卻記得清楚,誨舟有一雙與微娘極其相似的翦水長眸。

只是這雙長眸與記憶中微娘盈盈秋水般的溫柔注視不同,如同一汪死水,不為他的意念而動。

“容世子,當年阿姐嫁入容國公府,是因先帝賜婚。彼時沈府自顧不暇無法違抗,只得將阿姐託付於世子,是以世子不必困囿舊事,我無意插手。”

說著,沈郅稍頓,話鋒驟轉,語氣間多了幾分緊迫之意。

“只是有一事還需勞煩世子。待世子續絃後,還請世子將阿姐的棺槨交還於沈家,此事我會親自向國公與夫人說明。”

沈郅走到如今這一步,絕無可能耳軟心慈,莫說是容世子與他表明態度,只要他不想,即便是容國公與宋大學士加起來,也不能撼動沈微的地位。

他既鬆口,便是有條件相換。

容欽的笑驀地止住,知道他這是並不信任自已,眼眸潸然垂下,整個人瞧著頹廢極了。

沈郅撫了撫茶盞,也沒有出聲寬慰的意思,一時間屋內縈滿頹然與傷懷的氣息,久久無人動作,沉重極了。

候在屋外的林叔察覺屋內的氣氛,雖不知公子與姑爺說了什麼,但近日傳聞他亦有所耳聞,擔心二人生隙,立刻招來不遠處的丫鬟,稍微揚了揚聲問道:

“表小姐去哪兒玩了?”

“表小姐在江姑娘那兒呢,方才江姑娘回來,準備去後廚做些糕點,正巧遇到了表小姐,表小姐許是好奇,便跟著去瞧了。”

二人的對話傳進屋內,思及女兒,容欽這才恢復了些精神,重新看向沈郅,仍如一位體貼地姐夫般問他:

“江姑娘?你這裡何時有了姑娘,終於開竅了?”

沈郅手中茶盞篤一聲落到案上,對上容欽打量的視線,他還是那般反應平平,隨意道:

“只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廚藝不錯,在衒機司內頗受歡迎,暫住於此。”

雖然他如是說道,但容欽素知他秉性,不信他就為了一口吃的如此好心,親自跟著向後廚而去,想要一探究竟。

林叔瞧了瞧公子的面色,見他未有不妥之意,便笑道解釋:“您有所不知,如今咱們公子可還就是為了一口吃的,江姑娘年紀雖小,本事可大著。”

容欽不明所以,待聽完林叔解釋,不由得目露驚訝,扭頭看了沈郅好幾眼,幾度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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