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後廚離聽竹苑很遠,但為著江春和準備藥膳方便,林嬸幾日前就著人在不遠處壘了間小廚房,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幾人便行至目的地。

還未進門,便能瞧見容瑜坐在一張竹凳上,頗為不高興地在蒸鍋與江春和之間瞧來瞧去。

而江春和離她遠遠地,綴在小廚房另一頭,正和林嬸說話,隱約能聽見“及笄”“贊者”“正賓”等話語。

林嬸聽著,忽而目光一閃,趕緊拉了拉她,示意她噤聲,率先向前幾步,恭敬地向二人問安。

這還是江春和第一次與容欽見面,她極快地打量了一眼,便學著林嬸的模樣向他行禮。想到近日那些傳聞,她心裡忍不住嘀咕——瞧著倒是個極俊逸溫柔的男子,也不知究竟會不會續絃。

容欽溫和地應著,很快就叫二人起身,十足親切。

他的視線在江春和與沈郅之間轉了幾轉,方才的話他們都聽見了,許是出於對沈府的照拂,遂主動道:

“方才不小心聽到了林嬸與江姑娘的對話,若是誨舟這兒沒有人選,不如我請母親來為江姑娘做正賓吧?府裡也許就沒有熱鬧過了。”

聞言,江春和微愣,下意識將目光投向沈郅。

雖然恩公一直沒什麼表情,不過她還是能揣摩一二的,若是恩公不願意,她就大著膽子婉拒了。

只是還不等她多看兩眼,就被氣沖沖地容瑜打斷。

“不行!祖母怎能為這樣一個身份低賤的廚娘作正賓!”容瑜衝過來抱著容欽的腿,一隻手拉扯著沈郅衣襬,另一隻手指著江春和便告狀。

“爹爹,小舅舅,她還欺負我,讓我餓肚子,不許我吃糕點!我不喜歡她,我要趕她走!”

江春和順勢抿緊了唇,鳳眸滴溜溜瞅著沈郅,滿臉都寫著“我什麼也沒幹我沒錯”

沈郅被她盯著,再一瞥抱著容欽撒嬌告狀的容瑜,頓時不耐煩地擰起眉頭,有種自已當真在帶孩子的錯覺。

林嬸為難地站在中間,還是容欽主持大局,先捉回容瑜那隻氣呼呼的手,而後彎腰將她抱起,頗為嚴肅道:

“忘了爹爹是怎麼教你的嗎?女孩子家家不可如此蠻橫,你告訴爹爹,是江姑娘當真故意不許你糕點?還是另有隱情?”

“哼,我就是不喜歡她,憑什麼她可以和小舅舅一起住在沈府!我不能住,她也不許住!”

容瑜又哼了聲,氣悶地將頭扭到一旁。

她這番童言無忌,雖是與江春和不對付,說到底還是不滿沈郅對她,以及對容國公府的疏離。

容欽忍不住抬眸望去,他心知誨舟不會與瑜兒計較,可見對方神色不驚,仍是忍不住心生艱澀。

他輕嘆一聲,抱起容瑜哄著,而林嬸也適時解釋道:“姑爺,江姑娘不是有意攔著表小姐的,只是鍋裡的百果糕還未蒸熟,適才勞煩表小姐稍等。您瞧,就是知道表小姐喜歡兔兒,江姑娘特地捏了幾隻。再過一刻鐘這百果糕便能出鍋了,到時老奴全捧了來與表小姐先挑。”

“聽到了?沒人與你搶,你可不能在舅舅這兒無禮。”容欽又拍了拍容瑜,好聲地與她道,好歹是將她哄住,沒有再鬧。

……

父女兩人在沈府一直待到黃昏時,方才磨磨蹭蹭地起身離開。

尤其是容瑜,仍是依依不捨。雖然她已吃百果糕吃到肚皮滾圓,連吃帶包拎回去不少,還是不免對江春和虎視眈眈,覺得此女不配住在沈府。

而江春和不想對上這些麻煩,自覺躲在小廚房沒有露面,琢磨著自已及笄之事。

她如今可算得上孤家寡人,阿爹下落不明,阿孃又去得早,身邊沒個長輩關照,按理無章可循。可她不想得過且過,該有的儀式感她不能落下!

思來想去,江春和想反正如今住在沈府,乾脆就讓林嬸作自已的正賓就是。

至於贊者,她想邀宋嘉姐姐,但考慮到近來容國公府與宋家聯姻的傳聞,她拿不準恩公會不會因此遷怒宋嘉姐姐。畢竟自已寄居沈府,得問過主家意見,遂特地趁送藥膳時問了一遭。

“恩公,月末我及笄那日,可否邀請宋府的二小姐做贊者?若是府裡不便,那日我想告假回四巷口的屋子行及笄禮。”

她說話的時候,沈郅剛喝了口加了料的藥膳。

聞言,他動作微頓,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今日自已是與容欽藉口說她是小孩子,沒想到她還真順杆子上爬了。怎麼,若是不許那宋二來,就苦死他?

口口聲聲說報恩,看來自已這恩公的地位也不盡然。

沈郅自嘲地勾勾唇,仰頭將藥膳一口悶了,歇了幾息,方道:“你自便。”

一則他並不在意二者的聯姻,二則他也可從宋二身上觀測幾分宋書明的意思。若宋家存著打壓之意,定然不會放宋二前來。

若宋家鬆口,那這樁聯姻想必也並非十足牢固,不過是權宜之計。

江春和沒他想得那麼多,聞言鬆了口氣。說實話,她現在還挺喜歡聽竹苑後那間小廚房的,比四巷口大了幾倍不說,器具又齊全,她正好可以準備古董羹!

她滿意地揣著食盒走了,徒留沈郅在原地消化口中蔓延的苦澀,索性他習慣用養氣丸,對這等苦澀的味道有所適應,否則剛剛他也端不出平靜模樣。

約莫小半時辰後,窗外傳來幾聲富有節奏的敲擊,得到他的允許後,沈捌悄然潛入屋中,奉上傳信。

“主子,屬下收到沈伍傳訊,沈伍發現有一行神秘人潛入幽州,在柏川縣附近徘徊,其後便有人意圖取老鐵匠性命,因沈伍防患未然,已將老鐵匠轉移,那行人見勢不對便逃了。”

沈郅開啟紙條,裡頭是沈伍追蹤那一行人發現的痕跡,資訊並不多,顯然對方十分擅長隱蔽。

那行人十分狡猾,並不戀戰,他可以斷定,潛入柏川縣的這些人,與截殺江春和的那些是一夥人。

發現這一點後,沈郅眸色轉深,沉默地將紙條扔進炭盆。

……

同一時刻,皇宮內瀰漫著緊張壓抑的氣息,宮人內侍人人自危,大氣也不敢出。

只因為少帝又與太后起了爭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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