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小江大人!先前縣主一直不許我來煎藥,寧願忍著,就怕被人知曉了此事後,那邊作筏子誤會縣主不好,得虧今日遇見了您!”

香檀這一感動,便沒忍住多說了兩句,聽得江春和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不由得安慰道:

“你別擔心,今夜後廚便只有我為沈大人準備晚膳,左右這會我也無事,便陪你一道煎藥罷,順便嚐嚐這河祗粥,若覺得不錯,再為縣主也盛一盅,省的空腹用藥傷了脾胃。”

香檀已然十分感激,不好意思又吃又帶的,可等河祗粥出鍋後,她趁熱吃了第一口,那拒絕的話便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了。

粥燉的軟爛,魚糜柔韌,鹹鮮爽口,米粥清甜,香滑地如雲般滑入腹中,餘下鮮香在唇齒間縈繞。

那微微地辣意尤其是點睛之筆,令她幾乎是用生平最快來的速度用完了這一盅粥,捧著仍有餘溫的碗,不僅驅散了這幾日來心頭的不安,更是讓她頭一回在料峭春夜感受到了暖意,渾身都暖融融的,暢快極了。

如此香滑鮮美的粥,便是她厚著臉皮,也想讓縣主嚐嚐,雖說不比藥能除病,可美味也能令人心頭熨帖。

待煎好了藥,香檀返回時,心情已然與來時截然不同,不再那般愁眉苦臉,笑著指揮幾個小丫鬟備好器具藥食,卻不想這一幕落到她人眼中,卻格外刺眼。

今夜送嫁的儀仗隊休整,蕭寰帶來的兩名侍妾之中,唯有月蘭得了傳召,素日最得寵的芳蘭卻獨守空閨。

芳蘭本就性子要強,灰溜溜回偏房歇息時,恰好見著幾名丫鬟捧著玉碟瓷碗魚貫而入東邊的廂房。

那些丫鬟的打扮無一不精緻秀麗,說是尋常人家的小姐也不為過,可以想見她們的主子柔宜縣主出身如何顯貴。定然是金尊玉貴,綾羅綢緞堆砌著長大的,如今又嫁給了世子爺,真是什麼樣的好事都佔盡了!

一想到就是因這安縣主要與世子爺成親,她們這些侍妾就被郡王妃勒令遣送去莊子裡,待嫡子出生才能放回,或許下半輩子都沒了指望,芳蘭心中怨氣橫生。

都是女子,憑什麼自已沒有這般好運氣!

她越想越氣,腳下步伐驟然加快,頭腦一熱,故意撞上了為首的香檀。

“哎呦!”

香檀一顆心繫在小姐身上,無暇顧及突然出現的芳蘭,被這般突然一撞,托盤上的藥碗頃刻間打翻在地,咔擦一聲,藥汁灑了滿地。

“這可是好不容易——”香檀急的下意識蹲下身去撿,說到一半又猛地住了嘴,怒氣十足的轉向方才故意撞過來的女子。

她認得,這女子是她們樂安世子身邊的侍妾。

“誰教你的規矩,讓你膽敢在主母面前肆意衝撞?”

芳蘭的理智似被這一聲怒斥拉回了神,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

見這大膽侍妾還想跑,香檀哪裡許,當即厲聲道:“來人,將這不懂規矩的侍妾拉出去掌嘴!”

隨行的陪嫁嬤嬤都是五大三粗的婆子,見大丫鬟發聲,立刻上前去抓人。

芳蘭原本還有些後悔,想到這還是送嫁途中,柔宜縣主乃太后欽點的世子妃,自已卻在途中故意衝撞,若是鬧大許是難以收場。

可見那幾個婆子凶神惡煞地上前,那丫鬟都敢叫人掌箍自已,頓覺屈辱萬分。自已可是世子爺的女人,哪兒輪到這些賤東西打殺!

“我看誰敢動手!我可是世子爺的女人,縣主還未與世子爺成親,就容不下夫君的後院不成?有本事你就動手,也好叫世子爺知道你家主子是個容不得人的妒婦!”

芳蘭不知哪兒來的勇氣,趾高氣昂地甩開婆子,又聞到身邊濃濃的藥苦香,連忙嫌惡地遮住口鼻扇了扇,譏諷道:

“不過是走得急了些,不小心撞到了你罷了,怎麼知道這裡裝著你主子的東西?我瞧這聞著一股藥味兒,怎的你家主子成個親,還落得病症了?”

安國公府的後院鶯鶯燕燕亦多,但好歹有太后在上頭鎮著,安國公做不出那等寵妻滅妾的醜事,安佳期又是唯一的嫡長女,院子裡一貫規矩,香檀還是頭一回遇見如此蠻橫無理的侍妾,氣的挽起袖子就要親自教訓這女子。

“香檀,退下。”

喧鬧間,一道纖弱扶柳的身影緩緩映入屏風,及時阻止了香檀衝動之舉。

安佳期扶著乳母的手落座,溫柔微啞的嗓音顯得格外平和:“來者是客,怎可動手?去將芳蘭姑娘請入側間做客。”

話音剛落,屋內另兩名懂些拳腳的丫鬟便上前一左一右將芳蘭制住,不由分說將她“請”到了側間,按坐在一張太師椅中。。

芳蘭被兩人抓著手臂,使出了吃奶的勁也沒能掙開,這才又感到後怕起來,忙道:“你,你要幹什麼,我不過說的實話,你還想對我濫用私刑嗎!”

安佳期隔著屏風莞爾一笑,絲毫未因她的詆譭而失了心態。

“芳蘭姑娘說笑了,不過是見姑娘一人孤單,請姑娘來喝盞茶,何曾會有私刑?至於你說,你不過說的實話……”

她頓了頓,溫柔地聲音無端透出幾分冷意,“路途遙遠,難免舟車勞頓,我本是不願令世子為難,方命人替我熬煮了一碗安神湯,好待白日間行進,怎的到了芳蘭姑娘口中,卻成了我身患苛症一般?”

“難不成我連一碗安神湯都喝不得?不知這究竟是芳蘭姑娘的意思,還是替世子約束我呢?”

話已至此,香檀總算醒過神來,忙命人將走廊收拾乾淨,故意朗聲道:“這安神湯的方子還是太后娘娘特意命太醫院為縣主擬的,就是怕舟車勞頓誤了吉時,你們還不快再去熬煮一碗來,今夜天涼,可不要叫縣主久等了。”

那幾名婆子的手腳極快,香檀說話的功夫,便將地上的藥汁連同碎片全部清掃乾淨,芳蘭哪裡還不明白,自已這是著了道,就算是她肯定方才那絕不是安神湯,可證據都沒了,稍會呈來的只會是安神湯,她是無論如何也說不清了!

她心頭髮顫,卻又覺得對方不敢當真掌摑自已,緊咬著牙關,狡辯道:“我沒那個意思,縣主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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