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過去式
徐宥凡穩住心神，走到了傅熠陽的面前。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徐宥凡不耐煩道。
傅熠陽嘴唇翕動，最終只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呵，你覺得這幾個字還有意義嗎？”
“你憑什麼會認為我會在原地傻傻地等你，你以為你是誰？”
徐宥凡表面上鎮定自若，心裡卻是揪心的疼。
逐漸蔓延上來的難過，激動，不解，怨恨，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越纏越緊，讓自己痛到難以呼吸。
“凡凡，你過得好嗎？”傅熠陽明知徐宥凡這會兒不想搭理自己，還是想和他說說話，哪怕是聽他罵人，也知足了。
徐宥凡越過傅熠陽，淡淡道：“我過得很好，不必掛懷。”
“要進去喝一杯嗎？大家都在。不能因為過去的事，破壞大家之間的同窗之誼。”
傅熠陽沉默半晌，才回了句，“好。”
就在傅熠陽準備跟徐宥凡進去的時候，一道甜美的聲音傳來：
“師哥，你還在等我呢，一起走吧。”
徐宥凡偏頭看了過去。
周嘉言著一襲米白色的過膝長裙，腳上穿著一雙一字帶扣的黑色高跟鞋。面帶微笑，不緊不慢地朝著二人的方向走來。
走到傅熠陽的身旁，詢問道，“這位是？”
“高中同學。”傅熠陽簡單解釋道。
簡單的四個字，概括了他們的過去，連同那些美好的回憶，都一同粉碎。
徐宥凡自嘲地想，自己到底還在期待什麼。一切都成為了過去式，為何不過好現在呢？
把自己困在原地，是腦子有坑吧！
“哦，原來是師哥的同學，你好，我叫周嘉言。”
周嘉言伸出手，朝著徐宥凡打著招呼。
徐宥凡無動於衷。
周嘉言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停在半空的手異常的尷尬。
周嘉言os：真尬，師哥你快救救我啊！
注意到周嘉言求助的眼神，傅熠陽才緩緩開口：“你先進去，我稍後到。”
“要是你忙著陪女朋友，就先回去吧。”
來不來無所謂……
說完，徐宥凡推開包間門，走了進去。
周嘉言見人一走，先前的矜持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拉著傅熠陽的衣袖，就開心道：“他就是你錢包夾層裡的那個男生，你的初戀？
哎嘛，竟然被我遇到了，我一定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
傅熠陽自動忽略了周嘉言的話，視線從緊閉的包間門移開，“我送你出去，他們都在門外。”
“不不不……不用了。”周嘉言拼命搖頭，“快去挽回你初戀呀，這次錯過就真的沒有以後了。我讓大海來接我就成，快進去吧。”
周嘉言推著門，將傅熠陽推了進去。
做完這些，又恢復了先前知書達禮的模樣，往出口走去。
“傅熠陽待會兒就來，氣氛搞起來，別死氣沉沉的，聽到沒？”
徐宥凡剛走進門內，就大聲提醒道。
褚星野對此沒有任何的意外，畢竟，中午就遇到過一次。
徐宥凡緊挨著褚星野坐了下來，湊到褚星野的耳邊，小聲道：“我跟他是在門口偶遇的，畢竟大家同學一場，就讓他進來喝一杯，僅此而已。”
“哦。”褚星野回道。
“你們看著我幹嘛？喝你們的酒。”徐宥凡被看得莫名其妙，繼續把箱子裡啤酒拿出來。
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沒有人戳破徐宥凡拙劣的演技。
徐宥凡為了平復心裡的煩躁，在傅熠陽進來前，喝了一小杯江小白。
“嘎吱”，包間的門被推開了。
傅熠陽做了個深呼吸，嘴角掛著笑意：“好久不見。”
“傅大學神，好久不見。”
“傅哥，好久不見。”
“傅哥哥，好久不見嘍！”
褚星野舉起手裡的酒杯，“熠陽，好久不見。”
許曉天端著茶壺走了進來，一把攬過傅熠陽的肩膀，“好久不見，傅哥。”
傅熠陽點頭示意。
大家各自聊著自己的事業，和這幾年的近況。唯有徐宥凡一言不發，他能說什麼？
說他這幾年和家裡鬧掰了，一個人在國外過得多艱苦。還是說，他一直在找傅熠陽，一直在等著他。
徐宥凡覺得自己很賤，只要是有關傅熠陽的事，他沒法袖手旁觀，沒法裝作看不見。
“喲，傅教授年少有為，怕不是早就成家了吧？”徐宥凡以開玩笑似的問道。
徐宥凡說完，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沈之流傅熠陽。
邵景壓根沒想到這句話裡的深意，也附和道：“對啊，有物件了嗎？”
傅熠陽不太喜歡啤酒的味道，還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沒有。”
傅熠陽緊緊盯著徐宥凡的眼睛，緩緩道。
“那可太可惜了。”徐宥凡陰陽怪氣道，“像傅教授這樣的，小姑娘喜歡得緊。”
“不像我，爛人一個。”徐宥凡直接拿起一瓶啤酒就灌了下去，褚星野想伸手去阻止。
徐宥凡站起身，笑得苦澀，“我高興啊，這麼多年沒見，我開心……”
“我先乾為敬，你們隨意。”
一瓶啤酒很快盡了底，徐宥凡擦了擦嘴邊的酒沫，又開了一瓶啤酒。
“少喝酒，傷身體。”傅熠陽一把捏住瓶身，“你已經醉了。”
“醉？你說我醉了？我怎麼可能醉？”徐宥凡一把用盡力氣，將瓶身從傅熠陽手裡奪了過來，“我自己的公司是我喝酒喝出來的，你在懷疑我的酒量？”
“算了，跟你這種文縐縐的教授說了也是浪費時間。”
徐宥凡一邊喝酒，一邊走向點歌機，傻笑道：“我唱歌給你們聽。”
迷幻的燈光下，傅熠陽看向徐宥凡的眼神晦澀不明。
滴落在桌子上的啤酒，蹭溼了傅熠陽身上的高定。
大家都心知肚明，曾經的兩人也是令人豔羨的一對。
再見，已是過去式。
徐宥凡對著話筒喊道，“曉天兒，陪我唱歌，快上來。”
許曉天喝了口茶，立即起身，“來嘍！”
傅熠陽一直盯著臺上的徐宥凡，一如當初，他們的初遇。
徐宥凡，你心裡還有我，對嗎？
如果有，請給我機會。如果沒有，我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