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剪,我去不成你也休想去成。”孫妨淬了毒似的眼睛充滿妒忌的盯著孫嬉。

孫嬉從孫妨手中想搶出一條綴著花絲繡的杏花色披衣,生怕孫妨手裡的剪刀就剪下去,“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誰讓你自己失了清白身子,你要怪怪蘇瑜,又不是我害你的,你憑什麼剪我的衣裳。”

孫妨被戳中痛處,她將唇頁抿得毫無顏色,手下毫不留情剪破了與孫嬉扯撕的披衣。

孫嬉拼命去扯被孫妨剪破的披衣,一不小心,手被尖銳的剪刀給劃了條口子,豔紅的血珠迅速冒出肌理,孫嬉嚇得大叫一聲,“啊,好痛……。”

蔣氏進來,剛巧見到孫嬉被劃傷那一幕,見著有血冒出,蔣氏也不知怎的心頭一皺,大步跨過去,朝著孫妨甩手就是一巴掌,“小蹄子,你想殺了你妹妹是不是?你怎麼能這麼不懂事,她現在要是傷著哪裡,你能賠得起嗎?”

孫妨被她阿孃這一巴掌給煽懵了,不僅是她,孫嬉和跟著進來的顏媽媽也都怔住了。蔣氏有多疼愛這兩個姑娘顏氏是知道的,莫不是三太太嫌棄妨姑娘失了清白不能有好前程打算棄了她?

孫嬉與孫妨相差不過一歲左右,姐妹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在阿孃蔣氏的庇護下一直平平安安,順順遂遂,也就出了孫妨失了清白那一個岔子。她還記得阿孃在孫妨因失去清白痛苦不堪的那些時日是如何陪伴和寬慰她,這會子甩下的那一巴掌那麼狠,打在孫妨臉上,她心頭多多少少有些愧疚。

“阿孃……。”

周圍本出奇的靜,孫嬉一聲怯呼驚回了蔣氏望著孫妨憤怒惡毒的視線。掌心又痛又抖,可見先前她使出的力道有多大,望著孫妨眼淚婆娑的臉,她很後悔。立即上前檢視她被打的臉,“對不起,妨姐兒,阿孃見著血被氣糊塗了,你別怪阿孃,阿孃不是故意的。”

孫妨痛苦萬分的盯著蔣氏,帶著濃厚的哽咽,“你也嫌棄我了是不是?不然為何祖母只讓嬉姐兒去參加秦府的滿月宴,你半個字都不曾替我爭取?”

“阿孃沒有。”蔣氏眼中閃過心虛,嘴巴卻不能承認,“阿孃怎會嫌棄你,你是阿孃的好姑娘,你和嬉姐兒是一樣的。”

“不,不一樣。”孫妨一把將蔣氏推開,手中的剪刀危險的指著蔣氏,“嬉姐兒好好的,我不好,剛才她衝我喊,只怕所有人都知道我不是個清白的姑娘了。我有什麼錯?又不是我出主意去害蘇瑜的,為什麼受傷害的是我?”

“你沒錯,都是蘇瑜那個賤人的錯。”蔣氏也不會認錯,她從來沒覺得自己有過錯,“阿孃答應你,阿孃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我不聽,我不聽。”孫妨捂住耳朵,痛苦得眼淚鼻涕一起流,“你這句話說了那麼久,卻在蘇瑜那裡沒佔到半分便宜,反而差點兒把嬉姐兒的命賠進去。阿孃,我知道你嫌棄我了,不然為什麼好的衣裳和襖裙都讓嬉姐兒先挑?你從前說長幼有序,我是姐姐,衣裳頭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先挑,可你現在都忘了你自己說的話,你心裡沒有我,你心裡只有嬉姐兒。”

孫妨丟掉剪刀哭著衝出去,撞得蔣氏左臂痛得發麻。

她沒有去追,而是吩咐顏媽媽,“這個孽障,去看著她,別叫她做傻事。”

“是。”

“阿孃。”孫嬉小心冀冀來到蔣氏身邊,被孫妨誤傷的傷口在手背上,只有指甲長短,也不深,但見了血,孫嬉不敢叫痛。

蔣氏抬起孫嬉的手,揚聲吩咐女使去拿傷藥過來。

母女倆坐下,蔣氏仔細擦著傷口周圍的血,“妨姐兒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手裡也沒個輕重,好在是傷了手,這要是傷到臉上,你怎麼出去見人?”

孫嬉被阿孃這樣寵著護著,對孫妨的那點小愧疚很快就消散了。這幾個月阿孃待她與孫妨的不同她都看在眼裡,只是她享受這種區別對待,所以才一直不戳破。

“阿孃,我不痛了。”

蔣氏覺得孫嬉懂事,更顯得孫妨脾性乖張,“現在就咱們母女兩個,阿孃跟你說說心裡話。你妨姐姐如今這般,婚事上能有個什麼好前程?咱們家在京城沒什麼親戚,我孃家又離得遠,你看二房嫻姐兒攀上權門貴女,成天得瑟的那囂張樣兒?你二伯母本就在孫家一手遮天,如今更是恨不能在阿孃我面前橫著走。好孩子,阿孃吞不下這口氣啊!

“你也是出過門的,走在大街上隨便掃幾眼哪個不是衣著光鮮,身份不凡?你妨姐姐沒了清白身子,普通人家可做個弦續,若真要攀上權貴世家,做妾,以咱們家的家底人家都未必肯要。

“所以,阿孃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你可要替阿孃爭氣啊!定要在秦家的滿月宴上好好表現。”蔣氏頓了頓聲,繼續說:“在此事上我雖恨極了蘇瑜那小賤人,但她遇事沉穩這脾性你的確得跟著練練,不要別人一刺你就炸了,既毀形象又損清譽,得不償失。”

孫嬉心裡又是擔憂又是狂喜,若真能在秦府的滿月宴上好好表現,說不定真能得哪個權貴公子的青睞呢,“可是阿孃,還有婉姐兒和嫣姐兒呢,這好不容易出現的露臉機會,溶姑母肯定不會放過。”

“那你就別操心了。”這個小姑子頻頻與她示好,目的也是想將蘇瑜那個下堂棄婦趕出孫家,不讓她的兩個姑娘受那個下堂棄婦的名聲所累,怕誤了好姻緣。“你去秦府是你祖母的意思,你溶姑母總不能讓你不去吧。”

女使拿來藥膏,蔣氏親自仔細給孫嬉上著藥,“這傷口雖小,卻不能忽視,好在還有幾日才出府,這幾日你好生養著,切記不可沾水。”

“我記下了。”孫嬉坦然受著阿孃的慈愛,心裡有些得意,“阿孃,妨姐姐不能去秦府的滿月宴很生氣,把我那些好的襖裙和披衣都剪破了。”

蔣氏斜了眼地上被孫妨剪碎的狼籍,心下為孫妨的不懂事感到惱火,“擷芸樓咱們現在買不起,但集芳館的東西也不差,阿孃下午就陪你去挑,多挑幾身頭面衣裳,能把嫣姐兒和婉姐兒比下去最好。”

孫嬉模樣不差,少女巧笑嫣然的模樣像極了將綻未綻的桃花,羞中帶澀,韶華蒹葭。

上好藥,纏上帛帶,蔣氏將手中的餘物交給女使拿出去,眼中溢著殷殷期望,“妨姐兒到底是你姐姐,以後若你有好歸宿,切莫忘了提攜她一把。”

“是。”孫嬉乖順的應著,心下則虛榮滿溢。

顏媽媽著急忙慌推簾進來,也顧不上福禮,“三太太,奴婢沒在妨姑娘的屋裡見著她,問了女使,說是妨姑娘沒回去,奴婢擔心就到院子裡找,有人說見到妨姑娘哭著往前院大門方向跑過去了,奴婢追回去,守門的小廝說妨姑娘跑出去了。”

“什麼?”蔣氏蹭的一下站起來,後背陣陣發寒,急道:“快快去,叫人出去找。”

一直到天黑,孫妨都沒回孫府。

孫廷柏作為三房的當家人,知道了前因後果,指著蔣氏罵得上氣不接下氣,“你是不是太平日子過久了心裡不痛快,非復惹麻煩是不是?妨姐兒現在活得那般小心謹慎,生怕別人看她的眼光與旁人不同,你竟還打她?”

“你怪得著我麼?”蔣氏也是一肚子火無處撒,對著孫廷柏亂吼,“是你阿孃不准她去秦府的滿月宴才惹出來的禍事,你怪得著我頭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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