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進入書房之後,朱昊鯤率先打破沉默,問道:“皇兄,您今後有什麼打算麼?”

朱昊賦一邊翻找著什麼東西,一邊回應,“嗯,但吾的事,汝知道的越少越好,汝放心,當好自己的皇帝,吾對這些不再感興趣了。”說罷,便又扔掉一本書,嘆了一口氣,“那老頭子到底把書藏哪兒了?”

“皇兄,是在找《上古錄》麼?”朱昊鯤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嚴肅的問道。

“看來吾還是小瞧二弟了,哼哼,開個價吧。”

朱昊鯤卻微微笑道:“皇兄,這是何意?想要,拿去便是。”

朱昊賦也笑道:“二弟別開玩笑了,汝知曉《上古錄》的價值。就連吾小時候為了想多吃一塊父皇賞賜的瓜果,汝硬是讓吾拿玉佩作為交換,兄弟五人中,最精明權衡者,莫過於二弟也。”

二人都同時大笑。

“那朕便直說了,龔成、慕容瀟、趙文軒、李策駿,朕都不敢委以重兵前去西部邊疆,開拓領土,而東部和北部又是另外三國的領土,更難爭搶……”

還未等朱昊鯤說完,朱昊賦便揮手打斷,“吾懂了,汝想拿妖獸的領土作為交換,會打算盤。”隨後冷笑一聲緊接著又嘆了一口氣,“罷了,就當是為天幽國盡最後一份職責。”

“謝皇兄”,朱昊鯤想彎腰,做一個揖,但被朱昊賦一個瞬閃,攔住了。

朱昊賦抓著他的胳膊,用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說道:“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汝現在是人皇,給吾書。”

朱昊鯤從懷中拿出了《上古錄》,很明顯,他早就預料到朱昊賦會來皇宮找書。而《上古錄》裡面記載的,全是上古時期的魔獸,原先整個世界由六大魔神所統治。然而隨著人類掌握了元素力之後,有四位魔神在人類和其他魔獸的共同絞殺下而隕落,僅剩當今的東皇和北帝倖存下來,而南王和西神皆是上古魔神隕落之後才出現的新一方魔神。

在《上古錄》之中,還記載了上古時期四位魔神的隕落之地,而朱昊賦也是在泣血噬骨那裡瞭解到有一位隕落的魔神——朱雀,他那裡有朱昊賦和泣血噬骨所追求的答案。

為了去攀爬那最高的山峰,朱昊賦想起來天幽國有一本禁忌之書。這,便是朱昊賦和泣血噬骨的下一步棋,魔神之位。

因為只有成為了一方魔神,才能享受一方天地所提供的靈力和元素力,來提升自身的妖力和修為,也只有這樣,朱昊賦才有可能真正建立一個眾生平等,沒有剝削,沒有壓迫的國度,進而將此變為全世界的理念和法則,而不是一個僅僅侷限於人類的國度。

為了這樣一個國度,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便是實力,那足以和另一方魔神所媲美的實力。

二人談完價格和籌碼之後,朱昊賦轉身便想直接離去,離去前,朱昊賦又問道:“父皇,妹妹和二位弟弟葬在哪兒了?”

“皇陵,朕怕父皇孤單,便把大姐和四弟、五弟也葬在那兒了。”朱昊鯤閉上眼睛說道,想極力抑制住自己的情感。

“知道了。”

“慢著,皇兄,還有一件事兒”,朱昊鯤伸手挽留,然後看向了桌子。

朱昊賦轉頭也看著朱昊鯤,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卻從桌子下面鑽出,“皇兄!”雯雯直接朝著朱昊賦撲過來,瞬間就變成了朱昊賦身上的一個小掛件。淡紫色的髮色,淡紫色的雙瞳,再配上銀鈴一般的嗓音和皇族的服飾,簡直就是精靈公主。

“哼,還想躲著我,幸虧本公主聰明,二皇兄能想到的,全在本公主預料之中,但以二位皇兄的實力,不可能不會發現桌子下面藏了個人吧?”朱雯雯一臉壞笑,接著說道:“是本公主藏的太好了呢?還是二位皇兄不敢見我呢?”

“古靈精怪。”朱昊賦彈了朱雯雯一個腦瓜崩,然後從懷中也拿出了給她準備的禮物,一把紫水晶打造的匕首。原本朱昊賦是想偷偷放下禮物就走的,但屬實沒料到她會提前藏在御書房的桌子下面等著自己。

朱雯雯滿眼放光的接過禮物,但還是不肯從朱昊賦身上下來,“還是皇兄最疼我,不像某人,一消失就是五六年,連根兒毛都沒送過。”朱雯雯和朱昊賦都瞥向了一旁的朱昊鯤。

朱昊鯤也是一臉尷尬的看向一邊。

朱昊賦抱起朱雯雯,湊到雯雯的耳旁,小聲說道:“蒼鷹我已經差人送到汝寢宮了,好好養著,有什麼事就給皇兄寫信。”朱雯雯不可置信的看著朱昊賦,就因自己以前提過一嘴,想把鴿子換成老鷹。

“好了,皇兄要走了,好好聽二皇兄的話。”摸了摸自己這個小妹的頭,看了一眼朱昊鯤,隨後便化作灰燼離去了。

朱雯雯眼泛淚光,但還是強忍著跑到窗邊,開啟窗戶大聲喊道:“皇兄!一路順風!”她當然知道自己的皇兄要去哪裡,雖然隔著斗篷,但她還是感覺到了朱昊賦身上發生的變化,她更明白,此一別,可能此生再不相見。

在皇宮郊外的山巔之上,塞奎岱帶領著所有鬼兵單膝跪地,迎接他們的殿下到來。一縷灰燼飄來,朱昊賦緩緩現身,“恭迎殿下。”

“都探親回來了麼?”朱昊賦眺望著遠方的京都。原來朱昊賦施展妖力,幫助所有人暫時恢復了肉身,讓他們回家好好和親人道個別,因為,這可能是此生僅有的一次機會了。

“啟稟殿下,都回來了。”說罷後,塞奎岱緩緩站起身,順著朱昊賦的視線,也眺望著遠處的京都,一時間百感交集。

“這世間不再有朱昊賦了,塞奎岱”朱昊賦依舊深情地望著遠方的京都,“汝,想好新名字了麼?”

“殿下……”,塞奎岱默默低下了頭,“既然是死而復生的將軍,就叫‘鬼將’吧。”塞奎岱看向朱昊賦也詢問道:“殿下呢?”

朱昊賦微微笑了一聲,“狴犴。話說鬼將,你後悔麼?”

鬼將也微笑著回應:“雖九死其猶未悔!”

狴犴聽到這個答覆後,輕聲說道:“那就開始吾等的征途吧。”狴犴最後滿懷深情地看了一眼京都,轉身繼續說道:“是時候告別了。”

“鬼將!發兵,西疆。”

“遵命!”,大軍趁著夜色,向天幽國西部邊疆開赴。

狴犴想了半天,還是對鬼將說道:“呃~~,還有一件事兒,日後得想辦法幫汝變個臉,這骷髏頭笑起來,多少有點瘮得慌……吾當時為什麼就沒想到呢?”

鬼將苦笑著說道:“殿下……”

京都——玄月,在這繁榮的背後,不知有多少暗流湧動。

……

冥界,在玄冥大殿的王座上,狴犴用手支撐著頭,回憶著這五百七十二年前發生的事情,如今依舊曆歷在目。突如其來的一陣腳步聲打斷了他的回憶。

鬼將走到王座的臺階下,行禮,然後說道:“王,人找到了。”

“他在哪兒?”

“天霜國的都城——天華。是否需要屬下派人……”

狴犴抬手打斷了鬼將,說道:“這趟,吾親自去,汝告訴帝幽,讓她看好冥界。”

“遵。”鬼將起身緩緩退下。

整個玄冥大殿上只剩了狴犴一人,他自言自語道:“吾究竟有多少年沒離開過冥界了?三百年,還是四百年?”隨後狴犴撇嘴一笑,繼續說道:“誰知道呢?該去活動活動筋骨了。”

……

北帝,歲暮天寒·米咖斯凱奇。南王,雪虐風饕·麥斯爾薩。東皇,海嘯山崩·龍皇。西神,九霄聖芒·蘭黛爾。閻羅,眾生平等·狴犴。

在第五位妖族魔神降世之後,世間流傳出了這樣一首詩:

星之塵,雪之夕,歲暮天寒北稱帝;

天地愁,草木悽,萬世一錘山河碎。

飛川起,寒煙落,雪虐風饕封南王;

吞日月,揚飛雪,千年一尾魅蒼天。

龍魂嘯,激流葬,海嘯山崩東皇道;

銀河落,星辰變,洛水傾天眾生滅。

落霞歸,天國門,九霄聖芒西神尊;

月華舞,炫光刃,誓約一劍逆乾坤。

烈獄劫,九幽滅,眾生平等閻羅殿;

旭日訣,淨蒼間,焚天之炎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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