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胸前輕輕畫著圓圈的手指一頓,林向晚剛想抽回,可下一秒就被顧煜城捉住。
他將她指尖微涼的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中,穩穩禁錮在胸膛。
隨後,另一隻手輕托住林向晚的後頸,迫使她直面自己。
嫣紅的唇瓣近在咫尺。
“晚晚,你逃不開我的。”他幽幽地盯著林向晚,眸光中瀰漫著如狼似虎的怒意,像是要將人吞噬,“假的又如何?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距離太近,鼻尖相觸,灼熱的氣流噴灑在林向晚臉頰上,愈加強勢的侵略感讓她慌神。
怎麼和她想的不一樣?
顧煜城不應該討厭她嗎?
一陣心慌意亂後,林向晚乾脆別過臉,將視線落在別處,避免再與顧煜城有眼神接觸。
駭人的安靜瀰漫在空氣中。
他們像是陷入一場無聲的僵持,彼此較著勁。
良久,還是顧煜城先服輸了,他無奈地微垂著頭,低沉的嗓音在林向晚耳邊炸開。
“晚晚,看著我。”
強大氣場的脅迫下,林向晚僵硬地扭過頭,卻恰好對上那雙深邃、幽怨的眼眸,漆黑的眸子裡蔓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佔有慾。
林向晚心頭微顫。
她本能地又想逃,可顧煜城哪肯給她這個機會,他手心的力道猶如鐵鉗一般,死死將她固定在懷中。
“你先……”
還沒來得及說完“放開我”這三個字,她的唇就被封住了。
熱烈的吻落了下來。
林向晚被吻得有些缺氧,她想將顧煜城推開,可雙手被桎梏住,動彈不得,她只得喘息著攫取點兒可憐的空氣。
大腦漸漸昏沉。
無可奈何下,她狠狠咬了顧煜城一口。
察覺到痛意,顧煜城微微歪頭,他屈指拭去唇角的血漬,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唇邊還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
顧煜城的手,在破皮的唇上輕輕摩挲著,彷彿是在回味著那一刻的疼痛,眸光中閃過一絲捕捉到獵物般的興奮感。
病態又帶著些許剋制……
林向晚的唇畔,還依稀能看到血跡,她秀眉輕蹙,忍無可忍道,“顧煜城,你瘋了?”
“對啊,”顧煜城的聲音有些發抖,透著股令人顫慄的危險,“我就是個瘋子啊,一個不能沒有你的瘋子!”
這還是她認識的顧煜城嗎?
那個清冷自持、冷心冷情的人去哪了?
林向晚被唬住了,她想離顧煜城遠些,可手腕被他拽住,以她的力量完全掙脫不開。
一雙杏眸漸漸瞪圓。
大大的杏眼裡滿是驚慌,可沒等她再次開口質問,顧煜城便又傾身向前。
他單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吻了下去,而林向晚被腰間的大手牢牢束縛著,動彈不得。她像是一條在岸邊擱淺的魚兒,只能從喉嚨中發出微弱的嗚咽聲。
不知過了多久。
顧煜城才終於放開了她。
“晚晚,不要試圖離開我,”他的嗓音低沉,像是淬了毒的刀刃,泛著陰冷的光,“你只能待在我身邊。”
他眼底瀰漫著病態的猩紅。
林向晚大口喘息著,她臉頰嫣紅,額頭上佈滿了細汗。而剛剛的罪魁禍首正緊緊盯著她,目光像是野狼盯著獵物般,噬魂的慾望就展露在眼前。
為什麼一定要自己待在他身邊?
贖罪嗎?
還是三年來欺他、騙他、瞞他,已經徹底觸碰到了他的底線,所以要他報復自己?
想著想著,林向晚好像懂了什麼似的,氣息不穩道,“顧煜城,你是因為我騙了你……想要我留下來……賠罪嗎?”
一縷黑髮垂在林向晚額前,無形中為她增添了幾分凌亂美,她的唇被吻得破了皮,唇角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色。
顧煜城只是固執地抱著她。
他頹然地將臉埋進林向晚的頸窩,就像一個耍賴的孩子似的,執拗又偏執地悶聲重複著,“你忘了嗎?你承諾過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不管是真是假,既然是說出口的承諾,那就不能出爾反爾。”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林向晚頸側,她有些氣惱地躲避著顧煜城的貼近,可對方總是死命黏著她。
趕都趕不走。
甚至,顧煜城還用側臉曖昧地蹭著她的髮絲,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警告。
溫存,又不容拒絕。
“乖一點,老實待在我身邊不好嗎?”顧煜城像是做出忠告般,他用殘存的理智壓抑著自己的陰暗情緒,緩緩道,“一直陪著我,好不好?”
顧煜城腦子裡正繃著一根弦,那根弦一觸即斷。
要是絃斷了。
他怕自己會徹底失控。
可林向晚就像反應慢半拍似的,她還在思考著顧煜城不願讓她離開的原因,完全沒意識到身前的人面色已越發陰冷。
她以為這是離別的戒斷反應,就算是顧煜城,也不能免俗。
林向晚清了清嗓子,認真道,“顧煜城,你想過沒有,也許……你只是需要一個人陪著,就算……那個人不是我也一樣。”
那根絃斷了!
顧煜城的眼神瞬間變得陰翳起來,沒有一絲猶豫地將林向晚打橫抱起,他大步朝著臥室走去。
還未搞清楚情況,林向晚先是呆滯了兩秒,緊接著,雙手開始不斷拍打著顧煜城的肩膀。
“你……這是要幹什麼?”
顧煜城的肩膀很寬、很結實,儘管林向晚的雙腿也一個勁兒地在空中撲騰著,可還是沒有什麼用。
本就白皙的臉頰更白了。
林向晚清澈的眸子裡滿是惶恐、不安,她像只受驚的小鹿,在顧煜城的懷抱中瑟瑟發抖。
“我又是哪裡惹到你了?”
“可我說的都是實話呀,你本來就不是非我不可。”
顧煜城一路向上,他抱著林向晚就像拎一隻小兔子般輕鬆,很快就來到了二樓,聽著懷中的人還是不老實,他冷冷警告道,“閉嘴。”
林向晚識趣地閉上了嘴。
可顧煜城的確不會愛人,更不會愛上她啊!
莫不是?
他真要報復她!
轉眼間,他們就來到了臥室門口,顧煜城近乎急切地踢開房門,卻是將林向晚輕慢地放在床上,動作裡是極致的剋制。
卻也有壓不住的瘋狂。
顧煜城心中謹記著他不能傷害林向晚,不能在林向晚面前暴露真實的自己。
那個病態而扭曲的自己。
可她要離開的憤怒卻不可控般地焚燒著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