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為什麼。”
林向晚走到他面前，牽起他的手，解釋道，“想把我小時候最最……喜歡的地方分享給你唄。”
顧煜城微側下頭。
“林向晚，”他暗暗吸著氣，下顎繃得緊緊地，壓抑著嗓音道，“你不會沒查到，肢體接觸才是最有效的途徑吧？”
“啊……”
林向晚眼神閃躲，極力掩飾著，“你說的那些，沒用……”
“不試試，怎麼知道沒用？”顧煜城突然傾身，逼近她，語氣曖昧地吐息道。
“我……”林向晚緊張地嚥了咽口水，她瞳孔微縮，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林向晚……”
顧煜城低聲蠱惑道，“你不想試試嗎？”
“試……試什麼？”
林向晚直接結巴了。
她心臟狂跳，臉上滾燙，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
顧煜城瞧著她這副害羞又緊張的模樣，突然笑了，而後，伸手將她拉入懷中。
“試……”
就在這時，鐵門被人從外面開啟。
一個坐在輪椅上，戴著金絲框眼鏡的男人出現在門口。
微風襲來，中式襯衫衣袂翻飛。
而看清院中一幕的男人，溫潤如玉的眸色微怔，不過下瞬，便又恢復了清雅矜貴。
他沉吟道，“晚晚姐姐，好久不見。”
“顧星淮！”
林向晚臉一紅，掙扎著從顧煜城懷中退出，她小步上前，驚奇道，“顧星淮，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星淮唇角掛著和煦的笑。
他慢慢談道，“今早剛到，聽林姨說你和哥哥都在，就想來和你們打個招呼。”
一旁，顧煜城仍杵在原地。
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從來都是羨慕，至於……他倆之間的關係，則和陌生人差不多。
林向晚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
她轉身拉過顧煜城的手，於此同時，還不忘熱絡地和顧星淮說著話，“顧星淮，既然來了，就進來參觀一下吧。”
顧星淮微微頷首。
輪椅在張叔的推動下緩緩進院。
林向晚一邊牽著顧煜城，一邊打趣道，“你看，是不是和小時候一樣？我精心準備了三天呢。”
“哦？”
顧星淮意圖不明地瞧著那對交握的手，問道，“是為了懷舊嗎？”
“算是吧。”正說著，顧煜城卻突然反握住林向晚的手。
力道，也加大了幾分。
他，像是在緊張。
雖不易察覺出隱藏其中的真實情緒，但林向晚就是能感受到顧煜城的不對勁。
心念電轉之間，她乾脆直接挽上他的臂彎，雖動作隨意，但對身邊的人來說，卻像是萬丈懸崖之下的安全網般，叫人心安。
顧星淮微不可察地笑了。
他又問，“煜城哥，還記得小時候我給你的青梅酒嗎，都是晚晚姐姐送的呢。”
“不記得。”顧煜城冷冷吐出三個字。
聽言，顧星淮也沒在意。
他又望向林向晚，故作熟稔道，“我可是記得，晚晚姐姐每年都會送我一罐。”
林向晚乾笑了兩聲。
她怎麼感覺顧煜城和顧星淮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還有……
顧星淮，好像也和印象裡的乖小孩不太一樣了？
怔松間，顧煜城突然側頭。
他眯著眸子，危險地睨著她，像是在等一個交代。
林向晚也沒管，自顧自拿起相機，對著那張暗藏怒火的俊臉，按下了快門。
“林向晚。”
顧煜城暗自吐了口氣，隨後自顧自拽著她，抬腿就往外走。
“媽媽還在等。”他說。
“顧星淮，”林向晚轉過身，朝著輪椅上的青年人揮了揮手，“下次再聊。”
顧星淮笑著點頭。
只是，望著漸行漸遠的身影，他的眼眸愈發幽深，他抬起手，摩挲著金絲框鏡邊。
鏡片下，狐狸眼閃過絲銳利。
顧煜城，他還是沒變。
只不過，她變了。
……
林向晚被顧煜城拽著，小跑著出門，直到來到一處無人花園，才得以喘口氣，她扭頭瞧著身旁陰沉著一張臉的顧煜城，遲疑道，“顧煜城？”
沉默幾秒。
男人突然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林向晚。”
他低沉著嗓音，喚了聲她的名字，緊接著，質問道，“有別人出現了，你是不是就……更不會喜歡我了？”
林向晚靠在他懷裡。
杏眸眯成一條線，故意笑得胸腔共振，好讓那位察覺到。
“林向晚？”
顧煜城有種被捉弄的無奈。
但眨眼間，他就收緊了手臂，語氣霍地強硬起來，“你剛才說……下次再聊，也不用下次了，今晚接風宴，你就能再和顧星淮見面了。”
他故意說的輕快，像是毫不在乎。
林向晚被勒得喘不過氣，但，還是耐心回道，“我說下次，是禮貌用語。”
聽言，顧煜城仍是不為所動。
他側過頭，不去看她，周身的氛圍像是春秋交替間的一場雨，朦朧，又帶著種蕭瑟的氣息。
林向晚笑意漸斂。
她抬手捏住他的臉，輕輕往兩邊扯，直到那張俊臉變形。
“ 顧煜城，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像個沒什麼安全感的小孩？”
“小孩？”
顧煜城掃開面前的手。
他單手抵著林向晚的額頭，將她一把推遠，傲嬌道，“像你這麼矮的大人，我也沒見過。”
“我矮？”
林向晚被氣的跳腳。
她比劃著自已的個子，怨氣滿滿地嘟囔著，“那還不是都怪你，長得這麼高幹什麼，襯得我都不高了……”
在某些方面，林向晚有種‘與其內耗自已，不如埋怨別人’的精神勝利法。
猝不及防間，顧煜城已將她扶肩扳正。此刻，她變為背對著他，面朝著大門的姿勢。
大掌摩挲著她肩膀處的骨骼，那是因為太瘦，而凸起的蝴蝶骨。
“還想再進醫院？”
顧煜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像是一陣風，掠過耳畔，又鑽進了心裡。
林向晚身形一頓。
隨後，她轉過身，朝他露出個燦爛的笑，“顧先生，我現在的身體好著呢，不會再頭暈了。”
她故意將尾音拖得長長的，但眼底的心虛，卻是做不了假。
顧煜城輕哼了聲，鬆開了放在她肩上的手，但下一秒，便藉機握住了林向晚交叉在胸前的手，與她十指交纏。
“顧先生，過分了啊。”
顧煜城低低地笑了聲。
他抽出交握在一起的手，在林向晚腦門上輕彈了下，“你最好珍惜現在還算正常的我。”
林向晚摸著額頭，被他強行拉著往前走，忍不住小聲吐槽，“這也算正常？冷冰冰的那個你，才算是正常的你好嗎？”
可下一剎，她就結結實實撞上了顧煜城那堅挺如牆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