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
陳初黎也到了山間亭,聽到了全部的對話。
他本想去解釋當年的事情,可,當聽到林向晚說出她討厭自己偏執的性格時,他就離開了。
陳初黎握緊了拳頭,任由鮮血流淌,他神情癲狂,眼裡滿是怒火,“憑什麼顧煜城可以,我就不行?”
“憑什麼林向晚就可以喜歡他?”
“憑什麼?”
陳初黎瘋了一般地低喃著。
他眉眼間滿是怨念,再次重重地砸了下拳頭,木魚碎片被砸的四散,而他的指節已經腫了起來。
心裡,好難受。
像是被生生撕裂開。
陳初黎突然就笑了,笑的很是淒涼。
他早該明白的,林向晚只當他是哥哥,就算他故意設計讓她把手鍊落在陳家,讓她聽到真相,也都沒能改變林向晚預設他是哥哥的事實。
太疼了。
可他,不想放手。
冷靜過後。
陳初黎為自己簡單包紮下了傷口,隨即,又恢復成了那副毫不在意,醉生夢死的紈絝模樣。
他甩了甩頭髮,走出了房間,還隨手拿了一本佛經,坐在庭院裡的石桌前,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
而這裡,也是林向晚回房的必經之路。
但當他等待的人真的經過時,他也只是對她笑了笑。
那笑裡,似藏著些晦澀的心思。
但又讓人難以輕易察覺。
當林向晚注意到他那纏滿繃帶,鮮血淋漓的手時,還是不由得怔了下。
心裡剛冒出些想法,卻被陳初黎含著笑的模樣打消了。
林向晚垂下頭,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佛經上,有些不解,“你一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還看佛經?”
陳初黎嘴角噙著笑,眼裡卻是一片陰鷙。
“為了藏起些見不得人的心思。”
“見不得人的心思?”
姜早剛剛甩掉跟在身後的謝存,一聽這話,立刻就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她一臉不懷好意地調侃道,“陳初黎,我們晚晚可是已經有主了,你可別打她的主意。”
陳初黎笑了笑,將佛經放在了桌上。
林向晚則是滿臉無奈,“姜早,陳初黎是哥哥,你以後不能再開這樣的玩笑了。”
見狀,陳初黎愣了下,他收斂了笑意,凝著林向晚,聲音輕而緩,“林向晚,聽到你還把我當哥哥,我……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遺憾?”
林向晚不解地看向他。
陳初黎卻轉過身,不再面向她,“明天見,向晚妹妹。”
“妹妹”二字被他刻意咬重。
說著,他又拿起了桌上的佛經,回了房間。
姜早看著陳初黎的背影,疑惑道,“晚晚,我怎麼覺得,陳初黎奇奇怪怪的,他怎麼了?”
林向晚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望著陳初黎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不知道。”
“算了,不管他了。”
姜早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而後,她一臉八卦地湊到了林向晚臉前,“晚晚,那你今晚是不是要和顧煜城一個房間啊?”
“不啊。”
林向晚一臉坦然,“我剛和顧煜城說過了,你心情不好,我要陪著你。”
“啊!”
“我成罪人了。”
姜早自我懲罰般地捂住了臉。
林向晚失笑,“行了,我還得感謝有你在呢。”
說著,她又湊近到姜早耳旁,悄咪咪說道,“不然……我都找不到藉口。”
“晚晚。”
“怎麼?”
“你不對勁。”
林向晚臉色微紅,“哪有。”
“是不是害羞了?”
林向晚的臉更紅了,“沒有。”
姜早沉默了會兒,故作嚴肅道,“晚晚,我犯錯了。”
林向晚一臉懵,“什麼錯?”
“愛你的不知所措!”
“姜早!”
林向晚也裝作羞惱的樣子瞪了她一眼,起身就走。
隨後,姜早笑著追了上去。
兩人一路打打鬧鬧地回了房間。
而轉彎時,姜早回眸看了眼站在角落的人,她眸光晦澀,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今晚,她要和謝存攤牌。
*
入夜,月色正濃。
瞧著身旁睡意正濃的人,姜早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來到了庭院。
謝存早已在這裡等候。
他身著黑色睡袍,露出線條流暢的胸肌和腹肌,眉眼俊朗,高挺的鼻樑下是緊抿著的唇。
見狀,姜早譏諷道,“勾引我?”
“如果我說是,你願意上鉤嗎?”
男人看似溫柔的聲音傳來,隨之,也一步步朝她走來。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
說著,姜早後退了一步,有意和他保持距離。
謝存一改往日的清潤少年模樣,他又往前逼近了一步,直勾勾地盯著姜早的眼睛,聲音低沉暗啞,“因為,你總躲著我。”
姜早繼續往後退。
可這次,謝存卻再沒有給她機會,一把將她抵在了牆上。
姜早臉色微變。
她深吸了口氣,儘量讓自己的情緒保持平靜,“謝存,我來這裡是找你說正事的。”
謝存眸色漸深,“你知道的,我不想聽。”
“不聽也得聽。”
姜早抬手抵住了謝存的胸膛,極力想要和他保持距離。
可謝存卻抱住了她,還將她的手按在了牆上,他的動作強勢,可語氣卻是一種乞求似的可憐。
“姜早,我求你。”
“別離開我……”
姜早怔了下。
她看著謝存,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祈求。
而下一秒,謝存吻住了她。
他的動作強勢而猛烈,帶著一種近乎渴望的侵略。
姜早閉上眼,有些任由他抱著自己。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她可能真的要放下了。
姜早睜開眼,對上謝存熾熱的目光,她勾起嘴角,反客為主,回吻了他,隨後,又幹脆抬手勾住了謝存的脖子,變成了主動親吻。
她迎合著他,聲音低沉而誘惑。
“謝存,我們離婚吧。”
聽言,謝存身子一僵。
而後,他抱緊了姜早,像是要將她融入骨血般。
良久,才緩緩開口,“好。”
姜早沒想到謝存會答應得這麼爽快,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謝存卻抱緊了她,埋首在她的頸間。
“姜早,我知道,這兩年來你一直都在被我傷害,而我……明明看的到那些傷口,卻還是選擇無視,如今再說要挽救那些已經潰爛流膿的傷痕,也顯得可笑了。”
謝存的聲音哽咽,壓抑著痛苦。
“所以,這次,我就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