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靠坐著的男人清瘦纖弱,綢緞一般的墨髮披散著,直到腰間,那一張絕色的臉憔悴蒼白,雙頰有幾分病態的紅。

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眼尾微紅,眸光瀲灩,十足地惹人憐惜。這一副病弱的樣子卻是比平常還要好看幾分。

他抬起頭,滿眼都是銀惜的倒影。

那張血色稍淡的薄唇張了張,眉毛微蹙,吐出幾個字:“惜兒……”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委屈,銀惜聽著都有些心軟,她從他的語氣和表情中讀出了四個字:矯揉造作。

銀惜在心裡輕嘆一聲,端起藥碗,在床邊坐下,舀了一勺藥遞到他嘴邊。

“喝藥。”

她的語氣算不上好,祁栩委屈地應了一聲,一副柔弱的樣子。

銀惜一勺勺把藥都餵給了他,他也都乖巧地喝下。

喝過藥,銀惜把碗遞給來喜,用帕子給他擦了擦嘴角沾到的藥液。

祁栩垂眸看著她認真的神情,心裡一片柔軟。

“好了,皇上休息吧,臣妾就在偏殿候著。”銀惜說罷,就站起身要走。

祁栩回神,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銀惜側過頭看著他,他便又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苦。”

銀惜真是不知道該拿他怎麼好,那麼大人了,怎麼還這麼幼稚。

她從宮人奉上來的盤子裡夾了顆蜜餞,遞到祁栩嘴邊。

一連餵了幾顆,她才放下筷子,問:“還苦嗎?”

“……不苦了。”

銀惜低頭看了看被他握著的手腕,輕聲問:“那您可以鬆開臣妾了嗎?”

聞言,祁栩卻反而握的更緊,他的語氣近乎祈求:“陪朕一會兒……”

“……”銀惜沉默,心頭泛起幾分不忍,這麼久了,她其實早就消氣了,只是不鬧一鬧,他不長記性。

如今他既哄了她那麼久了,又生了病,陪一陪他倒也沒什麼。

這樣想著,銀惜又坐回去,溫聲道:“好,病人最大,您想做什麼,臣妾都陪您。”

祁栩頗有些驚喜,他攥緊了銀惜的手,低聲道:“只要和你一起,做什麼都是好的……”

他本以為還要費好些功夫,沒想到,惜兒竟然這麼快就同意留下來了。

公孫月的法子還算好用,不枉他淋了那麼久的雨把自己弄病,又提前打扮好自己。

她果然是不忍心的吧,她那樣愛他,他卻曾懷疑過她。想到這裡,他不禁生出些愧疚。

祁栩偷偷看她一眼,手下摩挲著她的手背,心滿意足。

然而三個時辰後,天色昏暗的時候,時間到了,她該走了。

祁栩拉著她的手不讓她走,可憐巴巴地讓她留下。

“我要是不走,那後面的人怎麼辦?”銀惜倒也沒拒絕,只是挑眉問道。

“來喜!”祁栩見有戲,立馬喚來來喜,吩咐道:“讓後面的人都不必來了,只留昭貴妃在這兒。”

來喜答應一聲下去了。

“皇上,該用晚膳了。”銀惜微微翹起唇角,看了看天色,道。

“好。”

他既答應了,銀惜便扶著他過去,動作很輕。

走到一半,他身子一晃,像是頭暈,就住了腳,朝銀惜倒了過去。

“皇上小心!”一旁的來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祁栩,又叫來小成子一起扶著他,銀惜就鬆了手。

“娘娘先過去吧,有我們扶著皇上呢。”

來喜朝銀惜諂媚一笑,銀惜也不客氣,微微點頭後就先過去了。

祁栩:“……”有點想砍人。

他站直身子,瞥了來喜一眼,給來喜看的心裡一陣發怵。

“皇上?您沒事吧?”來喜小心翼翼地問。

“朕沒事。”祁栩一揮袖甩開他們,大步朝飯桌的方向走去,卻又在快到的時候停下,叫來喜他們扶著他進去。

來喜:“……”沒見過這麼會裝的皇上。

這頓飯吃的還算和諧,祁栩就算病了,還不忘給她夾菜。

銀惜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他二十多天的溫柔討好,做著那些本不該由他做的事,她如何能沒有觸動。

“惜兒。”他輕喚一聲,“陪朕去院子裡走一會兒吧?”

銀惜微微擰眉,有些擔憂:“皇上病還沒好呢,要是吹了風怎麼辦?”

“都夏天了,又不冷,你要是不放心,朕多穿一件就是了。”

“不是不放心,是您實在病了。”銀惜說著,看他那懇求的樣子,又不忍心繼續拒絕,“罷了,我陪您去。”

不過在院子裡走走,應該沒事的。

祁栩眼前一亮,即刻便牽了她的手,“走吧。”

從外面散步回來後,夜漸漸深了,又聊了一會兒,便各自洗漱好了。

銀惜替他掖好被角:“皇上睡吧,臣妾就在外間榻上,要是有哪裡不舒服就叫臣妾。”

祁栩點一點頭,目送著她離開,勾起一個笑容。

……

銀惜到榻上睡下了,然而第二天早上,她醒來的時候就覺得不對。

身後一具溫熱的身體正抱著她,身下的觸感也不像是榻上。

他抱的很緊,銀惜費了些力氣才翻過身,平躺下來。

祁栩清醒了些,他眯起眼睛,半夢半醒地叫了一句“惜兒”。

銀惜側頭看著他的容顏,十分無奈。

她伸出手,指尖細細地描摹著他的樣子。

祁栩又睡了過去,大概這些天他也累了。

一直到日上三竿,他才悠悠轉醒。

祁栩一睜眼就看見盯著自己的銀惜,頓時心跳漏了一拍,然後劇烈地跳動起來。他的臉頰染上一抹紅,不知是因為病,還是心動。

“怎麼這樣看著朕?”

“我在想,我怎麼睡醒了就到這兒來了。”銀惜略一挑眉,半開玩笑地質問。

“……朕也不知道,大概你半夜夢遊上了朕的床吧。”

“哦?是嗎?那今晚臣妾回映月宮睡吧,就不會夢遊到皇上床上來了。”

祁栩啞口無言,他不滿地摟緊銀惜,將頭埋在她的頸窩,悶悶道:“是朕,想抱著你睡,就……趁你睡著,把你抱上來的。別走,再陪朕兩天……朕很想你。”

這些天,他的心裡一直像是缺了一塊,心頭不時如針扎似的疼。

前段日子他的心痛病就犯了,何況又是許多天沒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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