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充容有了孩子也還是這麼牙尖嘴利啊,看看人家雲貴人,壓根不來參與這些事端。”

銀惜微微歪頭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今日之事,她參與了多少呢?

蕭似宓聞言只是冷笑一聲,道:“要說牙尖嘴利,誰能比得過你?平日裡就哄得皇上偏疼你,有了孩子更是嬌貴的不得了,如今恃寵生嬌做下惡事,還巧言令色試圖狡辯!”

她輕笑一聲,又得意洋洋地挑眉譏誚道:“你以為,太后娘娘會這麼容易被你哄騙過去嗎?”

清貴人握緊了几案的一角,不禁為她擔憂。

洛夕菡不動聲色地看了清貴人一眼。

銀惜只微微一笑,諷刺蕭似宓道:“那你的意思是,皇上容易哄騙嗎?”

“本宮就說你牙尖嘴利,果然沒錯。”蕭似宓站起身,行了一禮道:“太后娘娘,此人心腸歹毒殘害皇嗣,請太后責罰。”

景嬪攥緊了手,叩首請求:“請太后娘娘為青鴻做主。”

太后不動聲色地勾起唇角,眼裡滿是快意,終於這個酷似郭淑妃的賤人落到她手裡了。

這個賤人沒有郭淑妃那樣絕世的美貌,竟然也能寵冠六宮,皇帝的眼光比先帝差遠了。

但最後的贏家不還是她嗎?

清貴人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地站了出來,向前幾步跪下道:“太后明鑑,妾身素日與姜修儀相處最多,也是最瞭解姜修儀脾性的,姜修儀斷斷做不出此等惡事!還請太后細細查問!”

太后並不打算理她,一個小小貴人罷了,有什麼資格在靜慈宮說話。

安德妃捏著自己的手腕,儘量壓下心裡的不安,比起處置姜修儀,她此刻更擔心青鴻的安危。

她手裡只有這一個皇子,若是青鴻真的出了什麼事,她的倚仗就沒了大半。

景嬪倒是哭哭啼啼地反駁:“你和她關係最好,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幫她說話,是不是也參與其中了!”

洛夕菡眸光流轉,微抿著唇,心內糾結。

殿外響起幾聲雁鳴,銀惜站的有些累了,伸手揉了揉腰,星北便立時上前扶住了她。

銀惜深吸了一口氣,又看向慄兒,皮笑肉不笑道:“你既然說我在御花園收買了你?那我可是當時就給了你銀子?”

“是。”慄兒承認。

銀惜嗤笑一聲:“那可真有意思,本宮去看望皇后,身上還要帶著一千兩銀子。”

慄兒一噎,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她也知道此時多說多錯,索性就閉了嘴不說話。

清貴人突然想到什麼,心裡一喜,她急忙開口:“姜修儀怎麼會有這麼多銀票呢?宮裡發的俸祿都是現銀,姜修儀宮裡的人又沒有出宮,自然不能拿珠寶首飾換錢,那這麼多銀票是哪來的呢?銀票上自然有錢莊的名字,不若派人去問?”

銀惜回頭看了清貴人一眼,莞爾一笑。

清貴人想讓她安心,於是勉強笑了一下,實則心裡惴惴不安。

都什麼時候了,她還笑得出來。

太后明擺著要趁機發落她,再想不出辦法,難不成真叫她被罰?

“你有這功夫為她分辯,哀家卻沒那個功夫聽,姜修儀謀害大皇子證據確鑿,念及她有孕在身,哀家……”

“太后娘娘,嬪妾不知是哪裡的證據確鑿?”銀惜冷笑著打斷了她的話,“慄兒說是嬪妾做的,那便是嬪妾了嗎?太后娘娘絲毫不查證,也不信我們說的半句話——”

“您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帶著結果在聽嬪妾解釋。”

“放肆!”太后一拍椅背,怒氣衝衝:“哀家說話做事,還要你點頭同意不成?你身為嬪妃,自當以靜默恭順為貴,你這般不遵禮法,舉止粗鄙,哪像個嬪妃?”

蕭似宓樂得看笑話,她輕撫著尚未顯懷的小腹,輕輕巧巧地開口:“太后娘娘息怒,到底是那樣的出身,就算當了這些年的嬪妃,也改不了骨子裡的庸俗卑賤,又能說出什麼好話?”

此時此刻,她是真痛快。

自從她進宮,就被銀惜壓了一頭,後來封了充容,算是得意了一陣,但很快銀惜也封了修儀,寵冠六宮,她如何不怨。

但凡銀惜是個官家小姐,她也不會這樣不滿,可偏偏銀惜只是宮女出身,她自小驕傲,被寵著捧著長大,怎麼會甘心自己在夫君心中不如一個宮女。

洛夕菡沉默許久,最後還是站了出來,她在地上跪下,語氣平淡,卻也算是情真意切:“太后娘娘,此事甚是蹊蹺,疑點重重,光憑這些並不能認定就是姜修儀做的,還請太后莫要草率決定。”

安德妃給了琳妃一個眼神,琳妃便立即說道:“墨嬪妹妹莫要為她分辯了,娘娘貴為太后,難不成還會冤了她嗎?”

一直只是哭泣的景嬪猛然抬起頭,目光裡滿是恨意,像要將她們生吞活剝了。

“清貴人和墨嬪這般為她說話,是不是你們也參與其中了?”

她的聲音陰冷,像是簷下的冰,懸在人的頭上,不知何時會落下。

洛夕菡何時見過這樣濃烈的恨意,她在宮裡這半年多就只被人算計過一次,還被皇后和銀惜攔下了,洛夕菡一時被鎮住,無話可說。

“好了,這樣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太后叫停了爭吵,高高在上地繼續她的宣判:“念及姜修儀有孕,便先關押起來,等皇帝回來,再行處罰。”

銀惜幾乎是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怎麼可能,太后怎麼可能讓她等到皇上回來?

太后恨她入骨,絕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所以,她已經在牢里布置好了,就等她過去了嗎?

等她一到,就被“畏罪自殺”了。

銀惜這邊還想著解決之法,另一邊那個只說了幾句話,再沒什麼存在感的良夕又開口了:“太后娘娘,奴婢……有話要說。”

“有什麼話,都等哀家處置了姜修儀後再說。”

“奴婢要說的話,正是與姜修儀有關的。”

“哦?”太后像是來了興致,道:“那你說來聽聽。”

良夕叩首,聲音有些顫抖:“姜修儀的孩子並非是皇上的,而是與侍衛私通懷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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