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惜回到自己的位上,清貴人小聲安撫她:“沒事,別害怕,畫得挺好的,連皇上都誇你了。”

清貴人笑著,眼神亮晶晶的,看著格外真誠。

“嗯,我知道。”銀惜點頭應下,笑容純粹。

其實她自知水平不高,但是皇上說好,那就是好。

她也不需要有多好的才藝,說得過去,就能給皇上和自己一個臺階下,這就夠了。

酒過三巡,祁栩如往常一般出去了。

銀惜想了想,一盞茶的時間後帶著遺光也離席了。

“小主,我們去哪?”遺光問。

“隨便走走。”

看著宮女們端著菜餚一個個腳步匆匆,銀惜淡淡說道。

曾經她也是其中一員。

權力是好東西。

不知不覺,她們就走到了重華殿旁的小花園,又是一年除夕,情境卻大不相同了。

“皇上在那兒。”遺光眼尖看到了祁栩,指了過去,下一秒又注意到了他身邊的人,“還有……”

銀惜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祁栩是背對著她的,負手而立,在他左邊斜靠在柱子上的是一個俊秀儒雅的男子。

“是晉陽王。”

從這個方向只能看到祁楹的側臉,但還是能認出是他。

遺光:“沒看到晉陽王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既然王爺在這兒,我們就走吧。”銀惜剛要轉身離開,祁楹卻像注意到了什麼,朝她看了過來。

沒想到會突然對上祁楹的視線,銀惜微微一怔。

祁楹卻朝她一笑,點頭示意。

銀惜回神,亦是點頭回應,然後帶著遺光離開。

祁栩微微側頭看了祁楹一眼,“怎麼了?”

“無事。”祁楹搖了搖頭,笑容若春風拂面。

……

待宴席散場,銀惜回了清秋閣,一進西偏殿的門,就卸下了端莊的架子,一場宴會數個時辰,屬實是讓人筋疲力盡。

殿內,是星北、星南和小孟子在等著她們。

“恭喜小主晉升貴人!”三人跪下,面帶喜色。

“你們訊息倒靈通,起來吧,遺光去取銀子,今天除夕,給他們都沾沾喜氣。”

遺光去取銀子,銀惜脫下了披風,一邊往裡走一邊吩咐:“星北給我寬衣,星南和小孟子去打水。”

“是!”星北喜氣洋洋地上前,給她換上了寢衣,又去卸頭上的首飾。

銀惜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輕輕一笑,貴人……離嬪位只有一步之遙了。

只要到了嬪位,她就可以撫養公主,就不必再忍毓妃。

她早就忍夠了。

遺光取來銀子,四人每人分了五兩,遺光的月例才每月二兩,他們三人都是每月一兩,五兩銀子,也算一筆鉅款了。

今晚星北守夜,另外三人就都回去睡了。

銀惜隨口問身後的星北,“星北,你每月得了銀子,都怎麼花的?”

“奴婢大半都寄回家裡了,就攢一點,當做應急用。”

星北手上不停,靜靜說道。

銀惜看著星北將她的頭髮披散下來,又用梳子仔仔細細地梳,又問:

“你家裡人多嗎?”

“算是多吧,我爹孃,一個妹妹,一個弟弟。”

“你爹孃既然都在,每月想也掙銀子,一月一兩銀子,他們花得了嗎?”

“我弟弟要讀書,要買筆墨紙硯,我爹說讀書才是出路,從小就不讓他做活,說弟弟將來是要考功名的。”

“我娘生弟弟的時候壞了身子,總要吃藥,後來沒錢了,她就不吃藥,省錢給弟弟買書,買肉吃。”

“我跟妹妹從小就下田裡做活,晚上還要做些小東西,到時候去鎮上賣。我不想一輩子就這樣過去,就進了宮。有我幫襯,弟弟能讀書,娘也能吃藥了。”

銀惜:“既然家中貧窮,你爹孃為何執意要你弟弟讀書?”

星北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因為他是男人。”

銀惜沉默良久,從妝臺下面摸出裝銀子的荷包,拿了一塊碎銀遞給星北。

星北哪敢拿,立馬跪下,“小主這是做什麼,奴婢真的不缺錢。”

“拿著吧,也不算什麼,給自己買些東西。”

星北神色複雜,糾結了一會兒才接過銀子。

“多謝小主。”

銀惜輕笑,柔聲說道:“好了,隨我去沐浴吧。”

星北重重點頭答是。

星南和小孟子早打好了水,銀惜泡在水裡,只覺渾身放鬆,一天的疲憊都洗去了。

她撩起一捧水,澆在自己的肩頭,溫熱的水從肩膀滑下去,還有幾滴殘留在白皙的肌膚上,在昏黃的燭光下,仿若一幅完美的美人出浴圖。

在大公主身邊的時候,吃不飽穿不暖,還時常被打罵欺凌,找各種理由讓她幹活。

那個時候她身上沒什麼肉,但自從一年前成為嬪妃,日子舒坦多了,現在已經胖了一圈,也算是纖穠合度。

沐浴過後,她沒有要人守夜,自己一個人回了寢殿,躺在床上。

她本打算睡覺,卻沒想到聽到了殿門的響聲。

這個場景她熟悉,果不其然,她剛坐起身子,就看到了慢悠悠走過來的祁栩。

“皇上?您怎麼來了?您就不怕被人知道嗎?”銀惜勾起笑容,揶揄道。

“朕是皇帝,朕不想讓人知道,就沒人能知道。”

祁栩低沉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驕傲。

待他說完,已經坐到了床上,他伸手將她攬進懷裡,頭放在她的肩頭,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臉頰上。

銀惜微微紅了臉,祁栩喝了不少酒,他酒量又不是很好,此時已經有些醉了,酒味混著淡淡的龍涎香,縈繞在她鼻尖。

她本打算睡覺的,所以臉上已經洗的乾乾淨淨,一點脂粉也無。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惜兒與今日所畫蓮花圖一般,神韻動人心。”

祁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因為喝醉了,聽上去比平常低很多。

他摟著她的腰,毫不吝嗇誇獎:“朕倒是從不知道,朕的惜兒還會作畫。”

提到畫,銀惜靜默了一瞬,而後又笑道:“是妾身父親教的,不過只教到妾身十歲,後來妾身就沒學過了。”

“惜兒的父親是什麼人?倒是一個有才之人。”

這等文采斐然之人,該入朝堂為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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