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結束以後,肖、宋、甲斐三國的席氏家族成員都回到了各自擔任官職的所在國。

但由於有了“石合城屠殺”這個突發事件,使得南軍內部出現了嚴重的對立矛盾,幾乎釀成內戰,得知此事的席正德親自出面,幾經斡旋與權衡利弊,與甲斐國皇帝武田雄達成協議,算是暫時平息了此事。

不過席正德看得清楚,雖然武田雄已經不再追究,但他的太子武田信卻沒有打算就此罷休。

對此他並沒有感到意外,而是抱以不屑的冷笑。

從甲斐國回道途中,雖然已是半夜,但席正德特意來到了格里芬兵團的駐紮地。

剛剛命人向普魯士公王發出戰後第一份情報的羅斯羅利安在知道席正德的來訪後,不緊不慢地換上衣服,出門迎接。

羅:“席議長遠道而來,真是稀客稀客,哈哈哈哈。”

德:“羅斯羅利安總長,我們之間場面話就免了,只是下次別讓我等太久便行了。”

羅斯羅利安微微一笑,顯得毫不當回事。

席正德知道他微笑背後隱藏的含義,但也沒有深究,“我此次來只想知道你的部隊都準備的怎麼樣了。”

“呵呵。”羅斯羅利安不屑的笑了笑:“席議長,這你就放心吧,我相信你剛才一路走進來時已經觀摩過了,無需我再多介紹了吧。”

席正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浮動,“很好,屆時就按計劃行事,我對你的表現充滿期待。”

“話是這麼說,但是……”羅斯羅利安的臉上顯得有些為難。

“嗯?”剛想起身離開的席正德聽到這廝的嘴中冒出“但是”二字,心裡立刻就明白這傢伙又要坐地起價了,“但是什麼?總長你不妨直說。”

羅:“我軍之前已經和你們本土軍隊有了間隙,我擔心士兵們都有顧慮。”

德:“那依總長之見,該如何呢?”“說起來,這些人也的確沒啥出息,一個個全都要錢不要命,雖說與當地軍隊有了摩擦,但如果有足夠的刺激,那我想問題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席議長您說呢?”羅斯羅利安奸邪的笑了笑。

面對這赤裸裸的坐地起價,換做以前席正德或許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但是之前經歷了一年半的戰爭,諸國間都進行了嚴密的邊境封鎖,貿易停滯,經濟遭到嚴重破壞,作為統管諸國財政的南方聯盟經濟議會的銀庫自然也不樂觀。

因此席正德聽到羅斯羅利安字裡行間又有敲詐的意思顯得十分不悅,他眉頭一皺,說:“羅斯羅利安總長,我相信我們之前的協議還仍然有效吧,你在我們這吃的遠比你在西方大陸豐盛,如若再暴飲暴食,恐傷了臟腑,於健康不利,當然了,如果你覺得有困難我也可以另尋他人。”

羅斯羅利安的臉一沉,聽出了話外之音。

而席正德絲毫沒有理會羅斯羅利安寫在臉上的不悅,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人頭費還是按照我們之前的協議,我期待你們的表現。”說罷便徑直走了出去。

而羅斯羅利安坐在座位上冷冷的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眼神之間閃過一絲令人不寒而慄的殺意。

與此同時,席茂松也正在宋光勇的書房內進行會晤。

“陛下,北晉踐踏我南疆一年半之久,如今戰火已熄,但我國與鄰國甲斐皆飽受戰亂之苦,根據《六國同盟條約》,必須調集南疆現有資源幫助兩國進行恢復,但是……”說到這,席茂松頓了頓,雙眼緊緊盯住了宋光勇的神情,“戰時各國都進行了封鎖,貿易遭受不小影響,各國國庫皆不充盈,如今可調集的資源有限,而本國與甲斐又都是處在抵禦北晉的第一線,所以將這有限的資源首先調撥給哪國著實令臣犯難,因此深夜打擾,想聽聽陛下的意見。”

宋光勇知道席茂松的這番說辭絕對是話裡有話,但一時又摸不清他的門路,所以就打起了官腔:“愛卿為國為民日理萬機不辭辛勞,真是朝中臣子的楷模,深夜進宮,想必應該已經有了處理方案了吧。”

宋光勇繞了一圈,又將話題拋回了席茂松。

而席茂松卻是微微一笑:“不瞞陛下,處理方案的確還未曾想好,只是臣身為宋國駙馬以及陛下的臣子,自當殫精竭慮維護本國利益。”

話說到這個份上,宋光勇就完全明白席茂松此行的意圖了,但他仍舊打著官腔,“那就有勞愛卿了。”

“不過……”席茂松顯出一副憂慮的神情。

“愛卿,還有什麼問題嗎?“宋光勇隱隱感到席茂松現在才要揭開此行的真正目的。

松:“臣擔心如此一來,會不會與甲斐交惡?畢竟陛下一年多前與甲斐國在《六國同盟條約》所涉及的軍事及部分經濟互助協議外,又簽訂了一份全面同盟條約。”

勇:“那份條約包括愛卿在內的所有內閣成員全都見過,只不過是對《六國同盟條約》外的一些問題做了補充說明,畢竟我們兩國都是抵禦北方入侵的前沿。”

“共同抵禦外敵本南疆各國最一致的利益,可要是發生內亂,陛下會不會插手?”說到這,席茂松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而宋光勇則心頭為之一顫,沉思了一會兒便說:“他國內政,自然不好干涉。”

席茂松滿意的笑了笑,“陛下深明大義乃滿朝文武之幸,臣亦力保重建資源的落實。”

甲斐國皇宮內,武田雄剛處理完朝政下朝,就遇到之前朝堂上一語不發的武田信的急切求見。

信:“父皇,父皇,難道你就打算這麼算了?那可是數千條人命啊!就這麼被這幫西方蠻子給屠殺了!”

武田雄並沒有因為太子的不敬生氣,他完全能理解武田信心中的激憤,他一臉平靜,支開左右隨從,包括他最信任的貼身太監,但是他身後的另一名太監緊緊盯著武田雄,似乎並不想離開,武田雄見他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便說:“同樣的話難道還要朕說第二遍嗎?”這名太監眼神中顯出一絲惡意,然後輕“哼”一聲,這才慢慢退去。

武田信充滿兇意的看著這個太監的背影,待他遠去之後自言自語道:“只不過是席正德的一條狗,居然都敢如此放肆。”

雄:“席家勢力龐大,所以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隱忍。”

“但這什麼時候是個頭!?”武田信顯得有些激動,“父皇,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們好歹也是甲斐國皇室,怎可如此讓一群匹夫指手畫腳。”

武田雄突然嚴肅的看著武田信說:“那信兒,你有把握能同時打贏宋連秦和席家的僱傭兵嗎?”

被這麼一問,武田信先是一愣,然後氣憤的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武田雄笑著搖了搖頭,“信兒,我知道你滿腔熱血,但是身為一國太子不該僅僅考慮自己的感受,而是應該以國家安危為己任,如果現在背棄這個聯盟,和他們徹底決裂,一旦戰敗,等待我們的將會是什麼?晉國的降軍已成了荒山野鬼,石合城百姓的屍骨未寒,難道你想讓整個國家都墜入毀滅的深淵嗎?”

“我們艱苦抗戰了那麼久,付出了那麼多的犧牲,結果沒想到我們的百姓沒有死在侵略者手上,卻亡在了友軍刀下,這究竟是為的什麼!?”武田信滿臉的憤恨,“父皇,與其這樣,我們不如干脆投了晉國!”

武田雄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位身為整個南疆聞名的抗晉英雄的太子竟然會提出投晉的言論,著實嚇了一跳,他趕忙回頭瞥了一眼,見周圍沒有人影,才稍稍舒了口氣,“信兒,休要胡言亂語,這可是違反《六國同盟條約》的,會給國家帶來滅頂之災。”

面對國家的存亡,武田信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父皇大局為重的苦衷,也深知以己方的實力是絕對不足以對抗格里芬兵團。

“哎……”武田信無奈的一聲嘆息。

武田雄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剛準備離開,有太監前來報告說:“太子殿下,席議長邀請您明天去議會總部,有要事商量。”

“嗯?席正德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武田雄的心中犯了嘀咕。

而武田信則一臉憤慨:正愁著無處發洩,既然他自己找上門,那再好不過,哼哼。

武田雄知道事情未必會這麼簡單,叮囑武田信:“多帶點人手,以防有變。”

看到父皇充滿擔心的眼神,猜出了他的憂慮,武田信點了點頭:“放心吧,父皇,不會有事的。”

城樓上,望著太子一行人遠去的背影,武田雄心中總是惴惴不安。

由於戰事嚴重影響了國家經濟,連糧庫也見了底,之前席正德以充足的糧食供應和部分經濟支援為條件算是平息“石合城慘案”,但是這點支援也僅僅是滿足了百姓的溫飽,對於國家的重建,還遠遠不夠。

數千百姓的性命僅僅用些糧食便被打發了,武田雄的從心裡知道自己對不起石合城的亡靈,但是糧庫見底,全國活著的百姓都要受饑荒之苦,自己除了妥協之外又能怎麼辦呢?“或許投晉還真不失為一條出路。”武田雄心中想著,臉上卻是一臉的苦笑。

這時,他突然注意到了正北方有些異動,像是成建制兵團的移動,而從位置上看應該是格里芬兵團。

照理說,戰爭結束以後,各路南軍就該回到自己的駐地,而且甲斐國的騎兵本身就是作為一支獨立部隊存在著的,但是這個格里芬兵團卻始終駐紮在石合城,遲遲沒有回到他們的駐地,這就很讓人生疑了。

武田雄對他的貼身太監吩咐道:“派人盯住西方人,有什麼異動無論什麼時候都必須立即向我報告。”

“諾。”

幾天以後,武田信一行三十個人來到了甫程莊園。

剛下馬,就有十幾位傭人上來幫助他們收拾行囊,並將馬牽至馬棚。

武田信將佩劍遞給一位傭人保管後,就跟著進入了莊園,而他的隨從也在解除武裝後,被帶到了另一個地方休息。

由於正值中午時分,莊園的傭人一路引領武田信直接來到宴會廳。

一推開門,就見到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各色美食,從田間的新鮮蔬菜水果到豬牛羊肉再到各色河鮮海鮮,豐盛的菜式讓人光看上一眼就會垂涎三尺。

席正德坐在主位上,身後兩位傭人,一位捧著一瓶甫程莊園出產的最高階的玉瓶葡萄酒,另一位則挽著手臂,掛著一塊白色的棉巾。

見到武田信後,席正德一面吩咐傭人為兩人斟酒,一面說:“武田將軍,請坐。”

剛坐下,就有傭人捧著酒走到他身旁為其玉杯斟上。

武田信看看此人,又拿著酒杯端詳了半天,始終沒有喝一口。

席正德知道對方心裡的想法,他首先舉起起酒杯,說:“武田殿下,之前我們一直有些誤會,但今天老臣想借此機會化解一下誤會,畢竟我們都有著共同的目標,來,武田將軍,老臣先敬你。”說著,便喝了一口,然後放下酒杯看了一眼武田信。

而他見席正德都喝過了一口,也就稍微解除了一點戒心,半信半疑的喝了一口,席正德看在眼裡,嘴角微微一笑,說:“武田將軍真乃我南疆戰神,對整個抗戰的勝利居功至偉,但是因為錯誤的情報,導致了不該發生的慘案,對此,老夫也深表痛心,為此今日特請將軍前來,希望能借此冰釋前嫌,共創未來。”

從見到席正德的第一眼起,武田信的臉上就始終有股怒意,雖然他也時刻謹記著臨走前武田雄叮囑他的話:“無論發生什麼都需剋制,國家現在正處在戰後重建的虛弱期,萬事以大局為重。”但對於席正德這副假惺惺的誠意,武田信實在氣不打一處來,他打斷了席正德的話,說:“席議長,石合城百姓是不是我們的南疆同胞?”

德:“當然是。”

信:“既然是,那西方蠻子無辜屠殺石合城數千百姓,是不是該嚴懲。”

德:“應該。”

說到這,武田信一下激動起來:“既然如此,那為何不對那幾個黃毛猴子嚴懲!?”

德:“呵呵,武田將軍不要激動,咱且不說羅斯羅利安麾下的兩萬多人馬,但就貴國目前的狀況,你覺得能與之一戰否?”

這個問題徹底的將武田信問住了,因此他沉默了。

席正德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邪笑:“武田將軍,此事我已與您父皇達成了協議,希望你就不要再深究了,畢竟我們最大的敵人在淮江之北。”

席正德見武田信並沒有答話,為了不使冷場,向他舉起了酒杯:“今後的南疆安危還需繼續依仗將軍,希望我們能通力合作,守護我們共同的家園。”

武田信舉起酒杯略有所思的喝了一口。

席正德微笑著繼續說道:“武田將軍難得來一次,今晚就在這小住一夜吧,明天早晨再回去也不遲。”

這時,武田信突然覺得頭暈暈沉沉,坐在位子上都有些東倒西歪,嘴裡含糊的唸叨:“這……是……怎……”隨即趴在桌子上昏睡過去。

席正德輕輕拍了幾下手,立即上來四名彪雄大漢,其中兩人一人一手架起武田信。

德:“將他送去房間。”

四人點頭,將昏睡的武田信帶了下去。屋內一個手腳被捆綁在椅子上,頭上套著黑布罩的年輕女子,感到有人進來,下意識的將頭轉向門口處,雖然什麼都看不見,而且嘴也被堵住,但依然能感覺到同時進來了好幾個人。

而這四人沒有理會這女子,只是將武田信外套脫去,扔到床上就出了房間,床邊靠著一把他剛進莊園時解下來的佩劍。

席正德得意的來到房門前,透過門縫看了一眼裡面的情況,他的身後站著一名年輕男子一臉彷徨,失魂落魄。

席正德回過頭說:“文義,她是你的女人,現在去做你該做的事,不要令我、令你的父親失望。”最後兩個字他特地加重了聲音。

而這短短的一句話對席文義來說字字誅心,他的腦海一片空白,連往前踏出一步都做不到。

席正德看到席文義竟然還在遲疑,勃然大怒:“看來我當初看錯你了,你根本不適合繼承家族事業!”

這句話深深的刺激了席文義,他抬起頭看著祖父席正德,雖然臉頰仍有兩道淚痕,但眼神中也多了些許狠勁,隨後一咬牙根推開房門衝了進去。

他一把抓起武田信的佩劍,一下拔出劍鞘。

矇頭女子聽見動靜,心中顯得十分恐懼,求生的本能使她拼命想要掙脫繩索。

見到這一幕的席文義,將心中僅有的一點狠勁一下全忘到了腦後,臉上依舊顯出了憐愛與不捨。

他長嘆一聲,又回想到了前幾日的那一幕……幽靜的夜晚,星月神迷,席文義與愛妻肖怡在床第間愛撫、纏綿。

恩愛的兩人情到深處,肖怡雙手勾住席文義的頭頸,白嫩的雙腿交叉盤在他的腰間;席文義不斷親吻著自己的愛妻,雙唇與舌尖遊弋在肖怡的頸脖與香肩,腰身有節奏的一起一伏,不斷地釋放著無言的愛意,而肖怡也以滿足的嬌喘不斷回應著。

她望著臉上已充滿汗珠的席文義,殷桃紅唇羞澀的一笑,粉嫩的兩手撫摸著他的臉,替他拭去汗珠,並將席文義輕輕推到一旁,自己則起身騎到了他的身上,閉上雙眼,慢慢扭動纖細的腰肢,她抓起席文義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任由他揉捏、撫摸。

二人的情愛在彼此的呼喚中達到巔峰,伴隨席文義低沉的一呵,肖怡也發出了滿足的嬌吟。

她躺在床上回憶著剛才的甜蜜,席文義則穿上睡衣起身來到茶桌前,連灌了幾杯水,然後將目光看向了桌上早已準備好的參湯。

他低著頭沉默不語,眼神始終沒離開過眼前的這杯參湯。

怡:“夫君,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席文義端起這碗參湯,來到床邊,“夫人辛苦了,趕緊把這參......湯喝、喝了吧。”

肖怡奇怪的看著席文義,掩嘴一笑道:“你怎麼啦?剛才累著了嗎?”

他看著妻子將參湯送到嘴邊,剛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席文義將空碗放回到桌上,卻聽見身後的肖怡說:“再過幾天恐怕我們就不能再這樣啦。”

這句話引起了席文義的好奇,他趕忙問道:“怎麼了?”肖怡低頭羞澀的說:“大夫說,這對孩子不好......”

說到“孩子”兩字時,肖怡的聲音放的很低,但儘管如此,席文義還是聽到了,他十分驚愕:“什麼?孩子?你是說我們有孩子了?”

肖怡微微點了點頭,原本就通紅的臉蛋一下變得更為羞澀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猶如晴天霹靂,瞬間令席文義呆坐在座位上變得不知所措。

恰在此時,肖怡突然覺得頭暈目眩,沒一會兒就昏睡了過去。

奉命在門外守候了很久的幾名太監,察覺到屋內兩人的交流停止了便直接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公子,議長讓我們......”

“我知道了,你們先在門口等著。”席文義看著僅穿了一件外套,昏倒在床上的肖怡,內心無比複雜。

“公子,那請您儘快......”

“我說我知道了,難道沒有聽到嗎!?”席文義回頭惡狠狠、極度不耐煩的說道。

門口的幾人見狀也不敢再吱聲,只得靜靜等候著。

席文義呆坐在座位上,視線一刻也沒離開過肖怡,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究嘆了一口氣,上前親手替妻子穿上衣服,最後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隨後抱起肖怡,將她交到這幾個人的手上,並儘量保持平靜的坐到座位上,背對門口,揮了揮手。

這幾名太監快步的離開了房間,一會兒消失在黑夜中。

相隔幾日,再次站在肖怡面前的席文義,臉上難掩痛苦與糾結:面對自己最愛的女人,卻無力保護她,實在枉為人夫;可是來自家族的壓力又使得他不得不作出抉擇。

席文義的雙手不停顫抖,沒有勇氣將已經亮了一半劍刃的佩劍拔出。

這一切被門外的席正德都看在眼裡,他始終沒有吱聲,身後站著的一名黑衣人也沒有任何動作,靜靜地等待著他的指示。

“沈倫,看來這事還得你來做。”席正德看著屋內遲遲沒有動手的席文義,心中越發不滿。

沈倫沒有半點遲疑,徑直走了進去。

席文義見到這位冷血殺手走了進來,心瞬間一揪,明白再不動手,不僅自己心愛的女人就要死在別人的手上,而且自己的地位也將不保,於是咬著牙,用手中劍替自己在愛與前程間做出了選擇。

這一劍不僅刺穿了肖怡的心臟;也將他的愛伴隨愛妻的生命一同埋葬了。

他用不停顫抖的手摘掉肖怡的蒙套,將她的雙眼慢慢合上,席文義的內心如刀絞般皺裂劇痛,一下跪倒在地,抱住肖怡的屍體失聲痛哭。

一直站在門外的席正德看到了整個過程,雖然席文義按照自己的意思親手殺死了肖怡,但對他其後的表現甚為不滿。

席正德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眼見自己的孫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哭的死去活來,實在感到太不像話:“哭夠了沒有!?”

雖然席文義明白祖父是對自己表示了強烈的不滿,但始終無法遏制住內心的悲傷,眼淚仍不停地流下。

席正德臉上的表情越發難看,對著身邊的沈倫吩咐:“將他拉出去。”然後憤怒的快步走了出去。

沈倫上前幾步說:“席公子,你是自己起身還是由在下幫你?”被逼殺害愛妻的無奈,事後又禁止發洩心中的悲傷,席正德的一系列舉動,終於將席文義心中的憤慨在這一刻完全點燃了,他站起身,擦去淚痕,憤怒的看了沈倫一眼。

作為一名職業殺手,沈倫曾見過無數凶神惡煞的對手,卻從未有任何波動,臉上表情始終如同鏡湖般平靜,但這一次他卻感受到了恐懼,這是他第一次有了這種切身的感受,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平時文質彬彬的年輕人。

而席文義沒有說一句話,留下了餘溫未消的肖怡,走了出去,眼神中充滿了怒火,同時也深刻認清了一個事實:出生在這種顯赫的家族,如果沒有足夠的地位,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看似風光的背後其實也只是一個虛銜,或許祖父說的沒錯,利益應高於一切,除了這個一切都是次要的。但是!這次自己犧牲了最為鍾愛的女人,換來的卻是祖父的不滿與唾棄,失去了原本該有的地位,這點是絕對無法容忍的!席文義在內心深深發誓:我要不惜一切代價走向權力的頂峰,為此無論誰成為前進路上的絆腳石,都將無情的扼殺!

過了不知多久,武田信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他摸了摸後腦勺,仍覺得十分脹痛。

由於藥效還未完全消除,武田信看任何東西都是朦朦朧朧的,他用手在床上撐了一下,端正下坐姿,隨後又用手揉了揉眼睛,將手拿開之後,感覺手上有點溼溼的,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手,發覺雙手都沾滿了紅色的液體,迷迷糊糊的武田信左右張望也沒注意到什麼特別的,突然又感覺到了後腦勺傳來的隱隱陣痛,所以又想躺倒床上休息一下,當他的身體往後一躺時發覺靠到了一個柔軟的物體,就這一靠讓武田信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回頭一看,頓時驚愕萬分。

武田信看到自己剛才躺過的床上,有一個全身是血的女人,她的胸口插著一把劍,仔細一看,那是自己的佩劍,而再看那女人,正是從小青梅竹馬,如今已經成為席文義妻子的肖怡!

雖說自己沒能娶到這位從小就有婚約,並且心儀已久的女子,心中總有不甘,但聽說席文義一直對肖怡很好,所以也就安心了,但眼前的這一幕,令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位肖國皇室的郡主、同時又是肖國內閣要員席文義的妻子,現在竟然全身是血的死在自己剛才躺過的床上,這究竟是什麼情況!?武田信的腦子徹底成了一片空白。

而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突然開啟,闖進來好幾個人,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武器,其中為首的一人大喊道:“好你個武田信!我家主人好心好意請你來作客,你竟敢謀刺宋國郡主!你可知罪!?”

武田信看著此人義憤填膺的表情,好像隨時要生吞活剝了自己似的,一下更摸不著頭腦了,但他心裡卻明白,這肯定是席正德陷害自己,所以二話沒說,直接從床上拔出自己的佩劍,殺了兩個擋在門口的人之後朝一條長長的走廊狂奔。

一路衝到了門口,就聽見外面嘈雜的聲音,緊跟著有一個人被踹進了門裡,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鮮血流了一地。

武田信瞄了一眼,發覺是席家莊園的衛士,立即明白了席正德這要陷害自己一定是蓄謀已久,今天做足了準備等自己往裡跳。

“將軍,我們來救您了,沒事吧?”

武田信到了門口就看見自己帶來的兩名護衛正準備衝進屋裡,後面十幾名莊園衛士緊隨而至。

信:“其他人呢?”

“都被這群該死的傢伙下了迷藥後殺了,我們兩個在門口站崗,沒有吃他們給的食物,所以僥倖逃過一劫。”

“席正德這個混蛋!”武田信咬緊了牙根在心中謾罵,“你們兩個跟緊我,咱們一起衝出去。”

三人憑藉著高超的武藝,殺了幾個人,開啟一條缺口之後朝著馬棚一路狂奔。

相比莊園主樓的守衛數量,馬棚的戒備十分鬆散,周圍竟一個人都沒有。

身後的追兵眼看將至,沒有時間讓武田信做更多的思考,三個人不假思索的直接砍斷捆繩,將馬牽出馬棚,一躍而上,朝著莊園的大門衝去。

陽臺上,席正德問其身後的沈倫:“給羅斯羅利安的信派人送去了嗎?”

倫:“回議長的話,半個時辰前已經派人送去了。”

“很好。”席正德望著漸行漸遠的三人,嘴角掛起一絲奸笑,而恰在此時,三人隊伍中最後面的那人也回頭望了一眼席正德,隨後繼續默默跟在武田信的背後朝著甲斐國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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