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飢餓和驚恐摧殘的只剩半條命的吳嚴祥,癱軟的靠在監牢的角落,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囂張跋扈。

而龐蠻和於嘉樂則在躺在各自的牢房內,他們心裡都明白這次難逃一死,於是也不去多想別的事,安安靜靜的等待會審的到來。

隨著牢獄大門口傳來沉悶的腳步聲隨即將這份寧靜打破,過不多久,一個肥胖的身影出現在昏暗的牢獄內。

幾名看守立即從座位上起立站到門口,帶頭的那名看守恭敬的鞠躬道:“典獄長大人這邊請。”

“嗯”,他點點頭,挺著肥碩的肚子,從三人的牢房前依次走過,並朝裡面看了幾眼,隨後吩咐看守開啟吳嚴祥的牢門,“吳將軍,有人要見你。”

原本看上去全身癱軟無力的吳嚴祥一聽見有人要找他,以為典獄長忽悠他,其實是想把他拉出去砍頭,瞬間跳起,將身子死死靠住牆壁,並大喊:“我不去!我不去!”

典獄長站在牢門外,注意到吳嚴祥褲襠已經溼了一大片,加上他歇斯底里的行為實在覺得哭笑不得,然後回頭吩咐道:“把他拉出去。”

接到命令的看守迅速衝進牢房,將吳嚴祥的左右兩邊一架,拖了出去。

以為死期已至的吳嚴祥哭喊著更厲害了,但卻沒人理會他,龐蠻和於嘉樂也完全沒把吳嚴祥的鬼哭狼嚎當回事,仍然自顧自的躺著閉目養神。

看守一路將吳嚴祥拖到了審訊室內,用手銬腳鐐將其手腳全部鎖住,這期間他還不停的掙扎,但由於他已經被折騰的沒剩多少力氣,所以看守也沒費多大勁就將他手腳鎖緊。

很快,門外又傳來一個陌生的腳步聲,到了門口處戛然而止,已經半死不活的吳嚴祥隱約聽見典獄長諂媚的說道:“大人,您吩咐的事已經辦妥……”

“嗯,你下去吧,沒我的吩咐,誰都不許進來。”

“諾。”

緊跟著門口的幾個腳步聲漸行漸遠。推開審訊室的牢門,由於房內光線昏暗,加上吳嚴祥已經筋疲力盡,所以他只是看見了一個朦朧的人影。

“吳將軍,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呵呵呵”

對方開場的這句話使吳嚴祥感到莫名其妙,“你是誰?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從九死一生的南方戰場全身而退,如今可以魂歸故里,埋在自家後院,對於你這樣一位出生入死的軍人來說是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這個“埋”字一下觸動了吳嚴祥貪生的敏感神經,他立刻用僅有的力氣反駁道:“你在這胡扯什麼!這次失敗全是龐蠻和於嘉樂的責任,陛下一定會查清事實還我清白!”

“哦?是嗎?呵呵。”此人不屑一顧的笑了笑。

這一笑,讓原本就沒底氣的吳嚴祥更慌了神,但他仍然像小孩子不服輸似的說:“你到底是誰,居然在此胡言亂語,當心我稟奏聖上,將你滅族!”

“你個小小的監軍,死到臨頭還在嘴硬。”這時神秘人漸漸走到吳嚴祥跟前,他才漸漸看清了此人的樣貌。

“原、原來是丞相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您……”吳嚴祥頓時嚇得手足無措,剛想扇自己一個耳光以表歉意,卻意識到自己的手腳已被鐵鐐鎖住,於是不自覺的“呸、呸”吐了幾口口水,但又想起丞相就在自己跟前,怕對方以為自己是在吐他,嚇得立馬解釋道:“丞相大人,您、您不要誤會,我不是吐您,而是……”

看著眼前這位如此荒誕滑稽的樣子,王允賦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好了,我不是來聽你說這些廢話的,別怪我沒提醒你,陛下這次讓兵部和刑部一同審理此事,加上那天朝堂上的態度,你還看不出來麼?哼哼!”

王允賦的這段話可謂字字誅心,讓吳嚴祥越想越害怕,渾身直冒冷汗。

祥:“丞相大人,丞相大人,還望您救救我,我願為您當牛做馬,只求您能夠救救我……”

看到一把鼻涕一把淚苦苦哀求的吳嚴祥,王允賦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吳將軍,言重了言重了,你是朝廷不可多得的賢臣良將,我也有心搭救與你,只不過陛下的心思……哎,天子聖意不是我等臣子該揣摩的。”王允賦顯出一副很為難的模樣。

祥:“丞相,丞相,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一定會為您當牛做馬,萬死不辭啊丞相!”

“辦法也不是沒有,但要看你立有何等功勳,我才能幫你將功補過,你說是不是,吳將軍?”說到這,王允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一聽這話,吳嚴祥迫不及待的列舉自己曾經立下的種種戰功,但每次王允賦都失望的搖了搖頭。

眼見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越來越不滿,吳嚴祥心裡越發慌了神,他根本沒揣測到丞相想要表達的意思。

最後,王允賦徹底失望了,他沒再理會吳嚴祥的苦苦哀求,轉身離開,走出房門前說了一句:“吳將軍,保重吧,替我向英年早逝的皇長子殿下問好。”

剛要踏出房門,只聽見吳嚴祥聲嘶力竭的喊了一句:“皇長子他沒死啊,我也不想死啊……”

“嗯!?”這句話瞬間引起了王允賦的注意,他快步走到吳嚴祥身前神情凝重的問道:“你確定嗎!?”

在看到吳嚴祥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以後,王允賦雙眉緊皺,表情既震驚又懷疑,連忙追問:“你是怎麼知道的!”但此時的吳嚴祥已經再也沒有力氣吐出一個字了,他臉色煞白,萎靡的低著頭,顯得筋疲力盡。

王允賦見此狀,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於是吩咐了一聲:“來人。”

很快典獄長帶著看守屁顛屁顛的一路小跑過來,“丞相大人,有何吩咐?”

賦:“將他帶下去,給他一碗肉粥。”

“諾。”典獄長邊答應邊回頭深色奇怪的看了看吳嚴祥。

喝過肉粥之後,稍稍恢復精神的吳嚴祥癱軟的坐在牆角,他環看了一下四周,這裡應該是典獄長的辦公室,屋內卻沒有任何看守的人影,只剩下王允賦一人坐在典獄長的位子上,正眼神冰冷的看著自己:“說吧,你究竟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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