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雲兒去世了嗎……”

朝堂上,馮成敬為自己兒子的突然“離世”潸然落淚。

朝堂下,宰相王允賦以及眾大臣奉勸皇帝節哀,但他本人的雙眼卻不時地注視著皇帝的表情。

馮成敬坐在龍椅上,嘴裡唸叨著追憶起馮應雲小時候的種種過往,大臣都靜靜地聽著,沒有人敢打斷他。

訴說中,馮成敬幾度哽咽,泣不成聲,他低下頭,用手輕輕擦去眼淚,眾大臣再次奉勸皇帝節哀。

這一切,王允賦均看在眼裡,他的內心無比喜悅,卻半點都不喜形於色。

馮成敬恢復了一些情緒,然後問王允賦:“丞相,與南方的談判進展如何?”

允:“啟稟陛下,最近臣收到訊息,南方對於和談內容有了充足了讓步。”

馮成敬聽後微微點頭,停頓了一會兒又問道:“齊國最近有什麼訊息?”

允:“根據臣最新收到的訊息,半個月前,袁平已攻克洛京,齊國皇帝田平被梁浩殺害。”

馮成敬頓時眼睛一亮,立馬追問道:“此訊息是否可靠!?”

王允賦信心滿滿的答覆說:“這是臣安插進齊國的探子親眼所見。”

馮成敬露出滿意的笑容,而此時的神態已經完全從剛才的哽咽抽搐中恢復過來,“傳朕的旨意,即日起,讓使團終止與南方的談判,立刻回國,朕要揮師南進!”

這則聖旨一下,群臣們心中全都“咯噔”一下,原本以為與南方的和平談判眼看就要勝利收尾,卻不料出了皇長子這檔子事,皇帝在收到訊息的第一時間便決定放棄之前所有的談判努力,立即出兵,著實出乎意料,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扔下一塊石子,泛起陣陣漣漪。

與南方有所勾結的宰相王允賦也在皇帝做出決定後立刻提出反對意見:“陛下,皇長子殿下在南方遇難,臣等也很難過,但是如若為此便輕易與其開戰,實有不妥,還望陛下三思!”

馮成敬坐在龍椅上,雙眼緊緊盯著王允賦,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有何不妥?”

面對皇帝的逼問,宰相顯得十分淡定,從容答曰:“北方乾燥少雨,而南方潮溼陰冷,如若揮師南進,我軍將士必會水土不服,影響戰鬥力的發揮,此一不妥;南方諸國虎踞江南數百年,其中肖國、宋國與甲斐國在淮江防線構建的要塞十分完備,一時難以突破,此二不妥;就算突破淮江防線,深入江南腹地,但我軍補給物資全都需要依靠橫渡淮江運抵前線,一旦輜重部隊遭到南軍偷襲,大軍的補給必定成為問題,此三不妥;一個月前的高淩河之戰中南軍擁有一支西方僱傭軍,我軍對其統帥背景、兵員總數、部隊建制、整體戰鬥力等一無所知,此四不妥;綜上所述,還望陛下三思!”

“望陛下三思......”王允賦話音剛落,一大批朝臣隨聲附和。

面對朝堂上這種佔壓倒性多數的反戰派,馮成敬並沒有搭話,轉而問向兵部尚書陸進:“陸愛卿以為如何?”

兵部尚書陸進,是馮成敬早年從底層提拔起來的心腹官員,作為抗衡出身名門望族的宰相一派,也正因為有這批掌握兵權的大臣對皇帝的忠心耿耿,馮成敬才能在王允賦“朝臣三者有其二”的局面中力壓他一頭。

隨著皇帝的這句問話,整個朝堂上鴉雀無聲,無論主戰派還是反戰派都想看看陸進如何反駁王允賦提出的“四不妥”。

只見陸進面帶微笑,不急不躁,緩緩走出班列,侃侃而曰:“剛才王丞相所言四點確實不虛,但也並非全部;臣以為,大軍南進亦有‘四可’;高淩河硝煙已熄,此役,我軍勝而南軍敗,銳氣上壓其一籌,此一可也;經此一勝,全軍將士士氣正旺,猶如下山之猛虎,而南軍則士氣低迷,猶如驚弓之傷雀,此二可也;高淩河一役,南軍統帥宋光勝被我軍陣前擊殺,且眾所周知,南軍缺將,宋光勝這一死,整個南方便再無統兵之將才,此三可也。”說到這,陸進蔑視性的搖了搖頭,然後又接著談道:“以火器而言,無論西邊的齊國,還是南方諸國,皆不是我晉國之對手,且陛下近年來新組建的‘神機營’也在高淩河一役中得到了充分的檢驗,取得了顯著的戰果,如果我軍能將此優勢得以充分發揮,那南方的整個防線將不堪一擊,此四可也;綜其四點,大軍南進,當爭朝夕!”

“好!”陸進話音剛落,馮成敬立馬大加讚揚。

宋國甫程莊園地下會議室內,席氏家族的主要成員悉數到場。

近來一直主持與晉國談判的席茂松首先發言:“前幾日,晉國突然終止了與我們的談判,看樣子戰爭已不可避免。”

聽到這,與會的其他成員都把目光投向席文義。

席茂柏見到自己父親最喜愛的長孫居然辦了這麼一件糟糕的事,他的心中十分愉悅。

按照家族嫡長子繼承製的傳統,等他父親百年之後,族長的位子必定傳給自己的兄長席茂松。

然而,在席茂松之後,如果自己的這個侄子不中用,那“兄終弟及”的傳承也不是不可能。

柏:“如果不是文義事先沒有調查清楚就貿然採取行動,或許這場戰事就可避免了。”

此時的席文義坐在圓桌的一角,樣子顯得十分頹廢,聽到自己二叔如此充滿挑釁的言語使他原本無精打采的臉上頓時充滿怒火,他面色難看,心生惱怒,卻一直沉默不語。

德:“文義這件事辦得的確欠妥,但是今天我們不是來追究責任,而是解決眼下的問題,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作為家族的一員不要為了已經發生的事而過多的追究他人的責任。”

聽到自己次子如此充滿火藥味的一番話,席正德替自己的長孫出面打了個圓場,同時也是儘量避免家族內部的不和。

席茂柏坐在位子上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下去,而席文義的臉色也稍稍改觀。

席茂松看了一眼自己不太安分的弟弟,然後繼續說道:“之前晉國陳兵三萬於錠城,但根據我昨日收到的情報,馮成敬又增派了部隊,具體數量目前尚不清楚。”

德:“這個結果早在我的預料之內,晉國與齊國經過上次戰爭之後已經破壞了原本的那種微妙關係,兩國定會在漫長的邊境線上佈置重兵嚴防對方,如此一來,晉國就不敢對南方輕舉妄動,但是前幾日我收到訊息,齊國的袁平已經在半個月前攻克洛京,奪取了政權,他一掌朝政,馮成敬這邊就可以暫時消除後顧之憂,因此即使沒有晉國皇長子這事,我們與晉國之間也必有一戰。”

說到這,席正德對自己的小女兒席茂燕說:“茂燕,你回到高麗國之後替我安排一下與金載彪的會晤。”

席茂燕看著自己的父親點了下頭,然後席正德對自己的次子席茂柏說:“茂柏,你明天以我的名義邀請武田信到此來參加酒宴,就說有要事相談。”

席茂松這時突然緊張起來,急問道:“父親,雖說武田信殺了您的監軍,有損我席家的威名,值此晉軍南侵之際,您不會想殺了他吧?不管怎麼說他畢竟是甲斐國的皇太子,在其本國以及整個南軍之中都享有很高的威望,加之若是武田雄鐵了心要護犢,對於目前的局勢將十分不利。”

德:“茂松你多慮了,你說的這些我豈會不知?不過他如此膽大妄為,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否則日後我席家何以在南方立足,但關於這件事的處理,我已想好了萬全之策,你就不用擔心了。”

聽到父親的表態後,席茂松這才鬆了口氣。

第二天晚上,武田信應邀來到甫程莊園,這次出席席正德的酒宴之前,已經料到他多半是要找自己商談有關抵禦晉國南侵之事,畢竟宋光勝戰死以後,放眼望去,整個南方也就僅剩下他還可以統兵作戰。

因此這次受邀前來,他的父皇沒有過多的擔心,但是臨行前叮囑他一點:“如若席正德讓你擔當南軍統帥,一定不要答應,以免多事,畢竟你曾手刃他的監軍,這事到現在雖看似已平息,但實則危機重重,切不可大意。”

一進門,武田信就注意到了坐在一旁的羅斯羅利安。

席正德則面帶微笑著:“武田將軍賞臉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來,請入座。”

不善言辭的武田信只是微微點頭,然後就坐。

酒宴一開始,席正德並沒有說別的事,只是不停與兩位客人敬酒,欣賞歌舞,待酒酣耳熱之後,席正德撤去歌舞並說:“今日有請兩位將軍前來赴宴,想必二位也是知道所為何事,高淩河之戰以後,晉軍就陳兵淮江北岸,隨時有南侵的可能,我們本想以談判的方式化解這場危機,但由於近日晉國單方面的終止而使談判流產,現如今戰爭已不可避免,二位將軍乃我南方將才之佼楚,因此在下今日設宴邀請二位就想請教一番有何退敵良策?”

羅斯羅利安率先說:“武田信將軍乃南軍名將,是繼宋光勝將軍之後做南軍統帥的不二人選。”

席正德看看武田信,見其沒有搭話,只是埋頭喝酒,便說:“總長所言極是,如今我南方可以統兵的將領也只有武田將軍,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看著這兩個傢伙一唱一和,想必在自己到來之前他們已經計劃好讓自己擔當此任,於是武田信放下手中的酒杯:“承蒙席議長看中在下,但說到底,末將只是一名騎將,麾下不過區區數千騎,並未有統領大軍作戰的經驗,實在難擔大任。”

面對武田信的推脫,席正德呵呵一笑:“看來武田將軍心中還有顧慮,依老夫愚見,值此強敵入侵之際,彼此還是要盡棄前嫌、坦誠相待,唯如此方能共禦敵患。

武田信被席正德這一番看似大義凌然的話說的無言以對,只得呵呵一笑,繼續默不作聲。

見武田信仍然沒有表態,席正德繼續說道:“武田將軍,大戰在即,已容不得半點遲疑,更何況,貴國北鄰淮江,與晉國隔江而望,晉軍一旦南侵,貴國必遭戰火侵襲,將軍身為甲斐國的太子難道不應該挺身而出保家衛國嗎?”

武田信被席正德新一輪的說辭有所觸動了,但仍然欲言又止。

這時,席正德對著羅斯羅利安使了個眼色,他立即心領神會,接過話茬:“武田將軍,據我所知如今在貴國的境內可動用的兵力並不多,如果您不擔任南軍統帥,便沒有調動權,屆時晉軍全力進攻貴國,僅憑您那幾千號人能否抵擋得住?”

聽到這,武田信突然反駁說:“這點就不勞您費心了,我武田赤備隊能成為南方最強騎兵軍團也絕非浪得虛名,其實說那麼多無非就害怕晉軍在我國境內長驅直入深入諸國腹地,但我武田信能以人頭擔保,甲斐國絕不會成為晉軍南侵的通路!”

看到場面上有了火藥味,席正德立即出來打圓場:“武田將軍言重了,既然您不願擔當統帥之任,老夫也就不強人所難。”說到這,他突然臉一沉,話一轉:“但大戰在即,軍中無戲言,希望將軍能遵守之前的諾言,以項上人頭擔保甲斐國絕不會成為晉軍南侵的通路。”

信:“當立軍令狀!”

德:“好!來人,上筆墨紙硯。”

武田信一邊寫軍令狀,一邊想著:“這老傢伙之前還說盡棄前嫌,現在又來這手,真是隻老狐狸。”

寫完軍令狀,武田信將筆一扔,便說:“今日時日已晚,不便打擾,在下就先告辭了。”

席正德一路注視著武田信遠去的背影,眼角閃過一絲兇光。

一旁的羅斯羅利安斜靠在椅子上,端著酒杯悠閒地說:“席議長,你不會真以為僅憑他那幾千號人也能擋住晉軍的鐵蹄吧?”

席正德拿起軍令狀,看了他一眼:“老夫當然自有打算。”羅斯羅利安微微一笑,然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德:“既然第一個問題告一段落了,那麼接下來咱們該談點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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