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長,你就這麼輕易的讓那倆兄弟走了嗎?”約瑟夫目視著運送博伊斯兄弟麾下最後一批士兵的船隻離港後問道。

羅:“約瑟夫,你這段時間總是憂心忡忡,究竟是在擔心著什麼?”

約:“總長,我擔心那件事之後,席家會伺機報復,而里昂和沃爾夫又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這會嚴重削弱我們的實力。”

羅斯羅利安咧嘴一笑,不屑的說:“約瑟夫,我看你是多慮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現在的南疆北臨兩大強敵,然而卻又兵力短缺,他們唯有依靠我們才能抵禦外患,那倆兄弟近來越來越跋扈,難以駕馭,現在他們要走,也正好可以減少我的麻煩,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約:“但是......”

“好了,這段時間大家都累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等過幾天咱們去找點樂子。”羅斯羅利安刻意打斷了約瑟夫。

而約瑟夫本想堅持把要說的話說完,但他注意到了總長不悅的臉色,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戰爭過後,整個南疆如往常一樣馨蕭齊融,歌舞昇平。

宋國都城著名的花街柳巷裡車水馬龍、人流不息。

每家妓院門前都三三兩兩的站著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她們對著門前的客人舞騷弄姿招攬生意,沿街走過的無論達官貴人還是文人書生都色眯眯的瞅著眼前的這幅“春景”,同時雙眼又不老實的向妓院內堂瞟去。

羅斯羅利安帶著手下的千夫長們大搖大擺的走在這條春巷中,沿街的人流見了這群氣勢洶洶的西方人個個小心翼翼的退到路邊,生怕給自己找來麻煩。

羅斯羅利安走在最前面,對著身後的約瑟夫說:“約瑟夫,今天咱們出來找點樂子,不要老是板著個臉,這裡這麼多姑娘還打不開你的笑容嗎?”

說著,他們走到了最大的一家妓院門前停下了腳步,往裡面瞄了幾眼,說:“就這家吧。”

一個跨步走了進去,周圍的客人和姑娘一看門口進來這麼黑壓壓的一大群人,還都樣貌奇特,心中一驚。

妓院的老鴇看到一下來了這麼多人,那是又驚又喜,立馬諂媚的走上前去:“哎呦,姑娘們,快點下來招呼客人吶。”

羅斯羅利安鄙夷的看了看四周,然後伸出右手,身後的人立即遞上一包沉甸甸的袋子,羅斯羅利安接過袋子往桌子上一扔,裡面滿滿的五百兩白銀立刻顯現在眼前。

羅:“今天這裡我們包了。”

足足五百兩白銀,從來沒有過客人出手如此闊綽,老鴇欣喜若狂之餘,大聲高呼:“姑娘們,快點出來接客啦!”周圍的客人一看這情況,紛紛知趣的離開了,店內的夥計立馬跟上把客人們付的錢如數奉還。

整個南方商業繁榮,彼此之間都知道信用的重要性,因此即使是妓院,只要有人出錢包店,立馬會將其餘客人出的錢如數奉還。

當然,如果刻意賒賬,尋釁滋事,那說打斷腿就打斷腿,體現的就是一個誠信為本。

看著圍攏上來的各色窈窕美女,除了約瑟夫,眾人臉上立馬流露出好色淫蕩的表情,雙手在她們的香肩與胸部間遊走。

羅斯羅利安將一個年輕女孩直接扛起,“挑上你們喜歡的,趕緊找樂子去吧。”

“喲,樓下好熱鬧啊。”眾人隨著聲音看向樓上,只見一個胖胖的年輕人從二樓包間內走了出來,身後的兩位姑娘穿著肚兜,一人一手拿著年輕人的外衣給他披上,左右的十幾個房間也紛紛走出十幾個大漢聚攏到他身邊。

羅斯羅利安瞅瞅對方,完全不認識,但瞧對方這排場肯定也不是平凡之輩,便側頭向身旁的老鴇打聽此人。

“他呀,叫葉瑙燦,可是這一代的土霸,家裡有個在朝廷裡當內閣的老爹,他就謀了個驍騎,不過從不參加戰鬥,前段時間北邊打過來,他第一時間跟著他老爹逃到南方去了,現在勝利了就又回來橫行霸道了。”

“呵呵。”羅斯羅利安輕蔑的一笑,“原來是葉將軍,今日我與手下眾將士,來此尋歡,是否打擾了你的雅興?”

“你!?”葉瑙燦心中一怒,除了他老爹老媽沒人敢對他稱“你”,全都是“大爺”、“您”之類的敬語。

他將這種怒氣寫到了臉上,“我認得你,你就是席家養的那條狗!今天敢到小爺的底盤上來撒野,還大言不慚的要包場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麼你!”

羅斯羅利安手下的千夫長沒一個能聽懂對方說的話,所以也就沒在意,繼續摟著身旁的姑娘親親摸摸,可約瑟夫卻是精通東方語言,他對眼前這個傢伙說話的語氣十分惱怒,剛想上前教訓他,卻被羅斯羅利安攔住。

約:“總長,這傢伙這麼過分,不教訓教訓他,實在太有損我們軍團的名聲了。”

羅:“約瑟夫,不要輕舉妄動,我們與東方人已經有了不小的裂痕,現在不能繼續擴大。”

約瑟夫強忍住心中的怒火,背對對方,退到了人群的後邊。

羅斯羅利安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呵呵一笑說:“既然如此,那你忙你的,我們換個地方。”

說完,拿起桌上的錢袋轉身準備離開。

老鴇眼瞧著到手的銀子就這麼沒了,心中又氣又恨,但迫於葉瑙燦的身份不敢吱聲。

可沒想,葉瑙燦看對方在自己那麼多的手下面前,公然扔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準備離開,這是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心中暴怒,大喝一聲“站住!”快步走到羅斯羅利安面前,雙眼直直瞪著對方,並用手拍打著他的臉:“這裡是你這種狗腿子東西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這一舉動讓羅斯羅利安手下的軍官也怒上心頭,這個混蛋敢如此膽大妄為,那就是擺明著不尊重他們,撩起袖管就準備揍他。

而羅斯羅利安雖然眉頭微微抽搐了幾下,但他卻攔住了手下們的衝動,並仍然故作微笑道:“那你想怎樣。”

葉瑙燦走到門口,抬起一隻腳跨在門柱上:“想要離開可以,從這走!”邊說邊指著自己的襠部。

面對對方的咄咄逼人,羅斯羅利安的臉也開始陰沉下來,自己畢竟是堂堂一軍之長,麾下數萬人馬,縱橫西方大陸多年,即使來到這片土地後,抗擊北晉,剿滅甲斐,都曾立下赫赫戰功,如今卻被這麼一個不知名的砸碎三番五次的羞辱,頓時怒從心頭起。

羅:“年輕人,我奉勸你一句,做人可不要太過分了。”

“過分你媽啊!”葉瑙燦食指猛戳對方的胸膛,嘴上還罵罵咧咧道:“今天你他媽要麼從爺這鑽過去,要麼就別想活著出去,我可告訴你,這裡可是爺的地盤,你們……啊!”

羅斯羅利安不等對方說完,一下抓住他的食指,用力往外一扳,葉瑙燦立即慘叫一聲,手下的人見總長動手,也毫不客氣,紛紛掄起身邊能摸到的桌椅板凳上去招呼葉瑙燦的手下。

雙方立刻扭打起來,不過一方畢竟是身經百戰的傭兵,一方則只不過是欺壓普通百姓的兵痞,雙方的戰鬥力完全不在一個量級,沒幾下功夫,葉瑙燦的手下就被全部撩翻。

而妓院內無論老鴇,妓女還是男丁一見兩撥人幹了起來,都不敢上前阻攔,紛紛躲到了房間或者偏屋裡。

面對趴在地上哀嚎的這群兵痞,約瑟夫並沒有就此打住,而是繼續痛下殺手,用斷裂的木板朝著他們狠戳,頓時血花四濺,鮮血橫流,他將這段時間來在心中積壓已久的壓抑在這一刻完全釋放,而其他千夫長見狀也紛紛加入到這場虐殺之中,整個大堂都被鮮血所浸滿,腸子內臟流了一地,其血腥的場面完全像屠宰場。

羅斯羅利安並沒有制止手下人的行為,他的眼睛一刻不離的盯著已經嚇得尿了褲子並癱坐在地上,渾身發抖的葉瑙燦。

當約瑟夫準備對葉瑙燦最後一個手下下手的時候,突然被羅斯羅利安叫停,他命人將這人抓到自己身邊,被眼前血腥的場面嚇得已經溼透下身的此人一個勁的磕頭哀求:“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羅斯羅利安也不搭理他,而是說:“回去告訴你們老爺,他的寶貝兒子現在在我手裡,如果要放人,讓他拿十萬兩銀子過來,如果敢少一分……”說著羅斯羅利安猛地將葉瑙燦的右手按到桌上,隨手拿起隨身攜帶的匕首,用力一切,伴隨著對方的慘嚎,將他的食指截下一段。

羅:“我會把他兒子一點一點的還給他,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嚇癱的兵痞見狀連連點頭。

羅斯羅利安將滿是血跡的斷指扔到這人面前,並使了個眼色,對方立馬拿著斷指連滾帶爬的逃出了妓院。

隨後轉頭笑嘻嘻的看向被劇痛和驚恐雙重夾擊的葉瑙燦,“葉大少爺,勞駕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看著自己寶貝兒子的斷指,葉永定心痛不已,他的正妻更是當場暈了過去,被下人扶了下去,葉永定越想越惱,上去對著這名逃回來的下人就是一腳:“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少爺平時養你們都幹什麼吃的!”

下人倒在一邊,渾身顫抖,不敢支吾,生怕因說錯話招來殺身之禍。

這時,葉永定的師爺上來勸道:“老爺,事已至此,您先消消氣,看看有什麼辦法能解決。”隨後他回頭對著這名下人問道:“對方要什麼條件才肯放了少爺?”

“對、對方說要白銀十、十萬兩……”

聽到“十萬兩”,葉永定氣又不打一處來,“都是你們些個沒用的東西!現在好啦,我上哪弄這十萬兩去!?”

師爺思索了一會兒,說:“老爺,據小的所知,這支西方兵團聽命於席家,明天您要不去登門拜訪一下新上任的席議長,請他幫忙斡旋一下,興許就能把少爺救回來了。”

葉永定在腦海中思索一陣,“看來也只有如此了。”

隔天,葉永定特地備了厚禮,親自來到席府拜訪。

席茂松親自到門口迎接,兩人寒暄幾句後將其請進書房內。

松:“葉閣老,今日光臨寒舍是有什麼事吧?”

“哎......”葉永定長嘆一口氣,說:“不滿席議長,還不是為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

葉瑙燦的惡霸作風早已名聲在外,席茂松也有所耳聞,但他好歹也在軍中任中高階軍官,能驚動到他老爹親自上門來求自己,想必不會是小事。

松:“令郎出什麼事了?”

定:“哎,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平時總是遊手好閒,雖然偶爾也給我闖點小禍,但也都不是什麼大事,昨天卻不知怎的被西方僱傭兵擄走了,還派人跟我索要十萬兩白銀,席議長,您說我平時廉潔奉公,哪有這麼多錢。”葉永定一邊說一邊時不時的瞄看對方的神色。

席茂松瞥了一眼葉永定送來的禮物,心中一陣好笑,但嘴上卻說:“葉閣老,你也知道,西方傭兵受僱於整個南方聯盟,這是前任議長在世時就與其商議好的,你完全可以以宋國內閣的身份與其交涉。”

定:“席議長,你也知道我平時主要忙於國內事務,與兵部的人尚有交往,而與這些僱傭兵沒有任何交集,現在突然前去恐有不妥,所以今日特地前來,煩請席議長出面化解一下其中的誤會。”

席茂松微微一笑,裝作略有所思,他心裡清楚,葉永定說的這些都只是託詞,其實他是怕有去無回,畢竟“石合城事件”的後遺症還未散盡。

葉永定看了一眼席茂松的表情後露出傷心的神色,長嘆一口氣說:“席議長,您也知道我年事已高,家中只有這一個獨子,雖然他不怎麼爭氣,但卻是我僅有的兒子,望您看在咱們同朝為官多年的情誼上,幫忙從中斡旋一番,好讓他能平安回來。”

席茂松沉默不語,顯得模稜兩可。

待送走葉永定後,席茂松就問管家:“老徐,你說葉永定這個忙我到底是應該幫還是不幫?”

徐:“老爺,其實您的心中已有答案。”

松:“呵呵呵呵,我就想聽聽你的見解。”

徐:“老爺,這個忙不可不幫。”

松:“哦?為何?”

徐:“現在這支僱傭兵團膽敢對當朝內閣的家人出手,說明他們已經越來越失去控制,而他們又實力強大,如果一旦有異心後果不堪設想,您可以幫助同僚之名對其採取行動,此舉同時又能收買其心,增加您在朝中的影響力。”

“哈哈哈哈。”席茂松仰天長笑:“老徐啊老徐,你不愧是跟隨了我多年,那你再說說我該如何處置羅斯羅利安?”

徐:“老爺,我想您心中應該已有萬全之策,小的就不多嘴了。”

松:“呵呵呵呵,你先下去忙吧。”

徐:“是,老爺。”

建隴城內,羅斯羅利安悠哉的欣賞著士兵們最熱衷的格鬥遊戲,看到一半,突然問身邊計程車官:“那小子現在怎麼樣了?”

“餓了兩天,現在已經消停多了。”

羅:“嗯,不過別給我弄死了,還指望著他撈一票呢。”

“放心吧,總長。”

這時,有士兵來報:“總長,席議長派人給你捎信,請你和副總長明晚去他的府邸赴宴。”

“哼哼。”羅斯羅利安冷笑一聲,“最後還是請他來求情麼。”

第二天,席茂松特地在甫程莊園設宴款待羅斯羅利安和副官約瑟夫。

半年多前,席正德就是在此招待羅斯羅利安和博伊斯兄弟,如今宮闕金鑾在,故人兩相易。

面對此情此景,席茂松與羅斯羅利安心中多少都有些感觸。

酒過三巡,羅斯羅利安注意到席茂松拿起酒杯,還沒等他開口就率先說道:“席議長,今天請我們前來是不是為了葉家那小子的事?”

席茂松萬萬沒想到羅斯羅利安會反客為主,將話說在他的前頭,“既然羅斯羅利安總長知道了我請你來的目的,那還請你給我個面子......”

“席議長,我們總長之前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拿錢放人。”約瑟夫沒等席茂松說完就插嘴道:“我們堂堂格里芬兵團,縱橫西方多年,何時受過這種侮辱,今天還留著他的命就算這小子走運。”

席茂松看了一眼羅斯羅利安,他只顧喝酒吃菜,完全沒有對約瑟夫剛才的言論有任何異議。

從他倆的這個舉動,就可以看出羅斯羅利安已經越來越不把自己的家族放在眼裡了,假以時日必成大患。

松:“呵呵,話雖如此,可十萬兩實在是太高了點吧,葉閣老一向清正廉潔,並沒有多少積蓄。”

羅:“哦?沒多少積蓄,他兒子還帶著手下整天泡在妓院裡?”

松:“那是他胡作非為,長期賒賬。”

“這席茂松還真是他爹親兒子,說起慌來也是一溜一溜的。”想到這,羅斯羅利安呵呵一笑,說:“既然沒錢,那我只好請葉家少爺再多做幾日客人了,不過呢,我手下的將士對他的態度也十分不滿,呆的時間太長,怕是哪天夜裡他們趁我睡覺就直接把他宰了。”

面對著赤裸裸的威脅,席茂松的臉也陰沉下來,他端起酒杯,雙眸盯向羅斯羅利安。

“議長端起酒杯了,保持警惕,一旦摔杯立刻行動!”酒宴大堂隔壁的暗室內,有一雙眼睛正緊緊盯著外面發生的一切,在他的身後有幾十名手握兵器的衛士正靜靜等待著命令,只要一聲令下隨時衝出去將兩位“來客”擊殺。

沃爾夫注意到了席茂松表現出來的不悅,擔心會有事發生,吩咐身邊的護衛趕緊讓門口的隨行士兵進來。

席茂松看到約瑟夫和身邊計程車兵耳語幾句,他便走了出去,猜到他們或許也有所準備,於是又將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稍稍舒緩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說:“羅斯羅利安總長,希望你還是再考慮一下,畢竟這也是關係到我們的長期合作。”

約:“席議長,你說的沒錯,但是‘合作’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礎上,葉家小子幾次三番羞辱我們總長,這件事總得有個說法。”

話音剛落,剛才被約瑟夫派下去計程車兵推開大堂的門,他的身後跟著十幾名士兵。

“快來人保護議長!”管家老徐見狀也立刻喊來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護衛,圍在席茂松周圍。

雙方劍拔弩張,氣氛十分緊張。

兩撥人互相對峙一陣,席茂松見羅斯羅利安並沒有動手的意思,於是吩咐護衛全都退下。

羅斯羅利安也讓手下人退到門外,站起身說道:“席議長,你的提議我會考慮的,不過葉家小子的行為必須受到懲罰,否則我恐難約束住手下。”

松:“那麼,總長認為怎麼做才是個合適的懲罰?”

羅:“這件事都驚動了席議長親自出面,我也不好一點情面不講,同時為了長期的合作,五萬兩,我覺得會是個合適的價碼。”

“嗯,的確是個合適的價碼。”席茂松微笑道。

“哈哈哈哈。”羅斯羅利安舉起桌上的酒杯,“來,讓我們為這個‘合適的價碼’乾一杯。”

席茂松與羅斯羅利安同時一飲而盡,然而他的雙眼卻始終盯著對方,露出一絲兇光。

席茂松沒有注意到,羅斯羅利安身旁的約瑟夫也時刻盯著自己,他已經從席茂松流露出的神情中察覺到了危險的訊號。

酒宴散去,席茂松對老徐吩咐道:“明天派人去通知葉永定,讓他儘快準備好贖金。”

徐:“是,老爺。”

“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席茂松自言自語道。

回程的路上,約瑟夫始終顯得憂心忡忡,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剛才酒宴上席茂松那充滿殺機的眼神。

約瑟夫十分確定席茂松已經起了殺心,他的眼神比任何一切都更具說服力。

羅:“約瑟夫,你是不是還在擔心?”

約:“總長,我......”

羅:“什麼都不用說了,等撈完這一票我們就回去。”

約瑟夫雙眼突然一亮;“總長,你說的是真的?”

羅:“你真以為我已利令智昏?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嘉裡安說的事情,現在又經過了葉家小子的那檔子事,我們與南疆的關係非但沒有緩和,反而更加深了裂痕,這裡已經不是我們該待的地方了。”

聽到自己向來尊敬的長官這麼說,約瑟夫安心了不少,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甫程莊園的地下室內,席茂松召開了自己成為族長以來的第一次家族內部會議。

除了席茂柏,所有人都端坐在桌子周圍,靜靜的等待著族長的到來。

席茂松一進來見席茂柏歪斜的坐在座位上,眼中露出一絲不悅,他清楚自己這個弟弟很想成為族長,所以當自己坐上這個位子之後,他的心裡一定是十分的不愉快,今天召開第一次家族內部會議就用這種坐姿“歡迎”自己。

席文義注意到了父親不悅的神情,將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二叔,他冷毅的眼神令席茂柏感到有些不寒而慄。

但他仍然從心底看不起自己這個侄子: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小子,你也就那點能耐了。

心裡想著,席茂柏的臉上中就流露出了不削的神色。

“今天邀請各位前來,主要有幾件事情。”席茂松看向了席文義,“首先第一件,我已經替席文義向高立國皇帝提親,如此一來我們將會同時與高麗、韓國兩國結成政治聯姻,鞏固家族的地位。”

席茂柏嘴角上揚,譏諷道:“文義,這次可要保護好你的新媳婦,別一不小心,又出意外了。”

這一席話說的在場所有人頓時震驚不已,席茂松惡狠狠的看著席茂柏,而他卻不以為然的瞄了一眼主席座上的席茂松,然後又回頭不屑的看著對面席文義。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次席文義沒有針鋒相對,而是冷冷的盯著二叔的雙眼。

席茂柏從這雙冰冷凌冽的雙眸中感受到了強烈的煞氣,這是從席文義身上未感受到過的,他收住了笑容,將眼睛飄向了主座。

自從上次的事件之後,席文義整個人都變了,變得不再那麼富有熱血,也不再那麼理想主義,相對的,多了幾分冷酷與堅毅。

看到席茂柏知趣的收斂住了,席茂松繼續主持會議。

散會以後,他特意留下了席文義,父子二人在書房內密談。

松:“文義,你對父親為你安排的這次婚姻有什麼看法?”席文義看了看對方,說:“父親的安排自有用意,一切當以家族利益為重,文義也謹遵父旨。”

席茂松滿意的笑了笑:“你能從家族利益出發,證明你真的長大了,為父也很高興。”緊接著,他話鋒一轉,說:“你對羅斯羅利安這人怎麼看?”

席文義的表情一下變得肅穆起來:“此人如今越來越跋扈,從之前他故意陷害祖父並且導致祖父死亡這件事上可以看出他已心生叛意,為了整個南疆的安危介意儘早除之。”

這話說得正中席茂松下懷,但他不動聲色,席文義則繼續補充道:“不過他畢竟手握重兵,並常住軍營,如果沒有詳細周密的部署,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得手的,而且一旦走漏訊息,必定會引發整個南疆的內戰,這將是一場大災禍。”

席茂松仔細的聆聽著席文義的論述,“文義,你說的沒錯,當初你祖父為了家族勢力能夠北擴,從西方招募並僱傭了這支部隊,可如今卻已成我們尾大不掉的隱患,不過現在,我們有了一個誅殺他的良機。”

義:“哦?父親是否已經有了計劃?”

松:“這就是今天我找你來的原因,家族裡的人不足為信,此事必須極秘密的進行,不能走漏一點訊息。”

“我明白。”看到父親對自己如此信任,席文義心中十分高興也十分感動,“要對羅斯羅利安下手首先要有能夠引他單獨出來的機會。”

松:“這個我已有計劃,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是他手下的那批軍官,會不會在其死後發生叛亂,這可比單單一個羅斯羅利安更為重要。”

義:“前段時間,羅斯羅利安手下的兩名將領帶著自己麾下的部隊回西方去了,從這件事上可以看出,這支部隊內部並非鐵板一塊,說到底他們是僱傭軍,為錢賣命而非個人,如果我們能夠買通除了他以外威望最高的那個人,一切就不用擔心了,不過以我所知,這支部隊中除了羅斯羅利安以外,威望最高的就是他的副官約瑟夫了,但是此人對羅斯羅利安是絕對的忠誠。”

席茂松表情凝重的聽著席文義的分析,然後沉思了一會兒,說:“那看來只能分別買通他們了。”

義:“為了計劃的順利,我認為首先必須得到軍隊的支援與配合,預防格里芬可能發動的叛亂。”

松:“宋連秦那邊就交給你了,畢竟你們還是表兄弟。”

義:“嗯,我立刻著手去辦此事。”

第二天,席文義親自來到宋連秦的府上拜訪,得知他最近一直住在軍營後,便立刻馬不停蹄的前往那裡。

還在老遠,就聽見了軍營內傳來計程車兵的操練聲。

馬車走到軍營門口,被站崗計程車兵攔住,“軍營重地,不得擅自闖入。”席文義下車,拿出自己的符牌,說:“去通報一下你們的宋將軍,肖國內閣席文義有事拜訪。”

士兵看了看符牌,轉身入軍營,過了好一會兒,軍營內的操練聲漸漸平息。

傳達訊息計程車兵走出軍營說:“席內閣,將軍有請,請您隨我來,其餘人在外等候。”

來到宋連秦的營帳內,只見他一身鎧甲,腰間帶著佩劍。

秦:“席內閣,大軍練兵之中,恕末將有失遠迎。”

“無礙無礙。”席文義微笑道:“素聞宋將軍帶兵嚴緊,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我相信有宋將軍此等良將在,既可保南疆無憂。”

秦:“席內閣過獎了,今日前來有什麼事但說無妨,末將等下還要繼續練兵。”

席文義頓了頓,環看一下四周,其實這是在示意宋連秦將這些士兵退去,他也明白這意思,但卻說:“軍中無密文,席內閣儘管直說。”

席文義看了看他,微笑道:“沒什麼事,我只是代表席議長來慰問一下,宋將軍,你先練兵,席某改日再來拜訪。”

宋連秦立即明白席文義這是一定有什麼要事需要和自己私下裡密談,所以不希望有別人在場。

“席內閣慢走,宋某戎裝在身,就不送了。”宋連秦對著身邊士兵吩咐道:“來人,護送席內閣。”

席文義一抬手,說:“不必了,我相信軍隊在你的治下,肯定不會出差錯。”

臨走前,宋連秦對席文義說:“兩日之後我在府上設宴,到時請席內閣賞臉。”

席文義微笑著點了點頭。

兩天以後席文義如約帶著重禮來到宋府。

酒酣耳熱之際,席文義看了一眼宋連秦,他心領神會,屏退周圍。

席文義拿起酒杯走到宋連秦的旁邊:“這裡沒有外人,我們按血緣算也是表親,我也就不見外了。”

宋連秦聞言笑了笑。

義:“連秦,你帶兵也有一段時間了,目前軍中士氣如何?”

秦:“從上次戰勝晉國以來,全軍士氣都十分高昂。”

義:“那是再好不過,晉國雖然經過上次失敗,但並未傷筋動骨,軍力較我們仍十分強盛,更何況還有一個齊國虎視眈眈。”

“兄長說的極是。”宋連秦知道席文義今天來此不是為了說這些事,但他一直沒開口詢問,就想看看他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席文義面露愁容,繼續說:“不過我始終擔心一件事,‘石合城屠城’事件以後,你們和西方兵團的關係一度緊張,直到現在不知軍中是否仍對他們懷有敵意?”

秦:“格里芬作為外籍軍團,屠殺我南疆同胞,必定會引起敵意,但現在已漸漸平息,大家相安無事便好。”

義:“這樣其實更令人擔心,危機浮於表面,還知道如何防範,危機一旦潛藏,則更具兇險,防不勝防。”

秦:“那兄長的意思是?”

義:“徹底解決,以絕後患。”

宋連秦的表情頓時顯得十分震驚,“格里芬兵團雖然名聲狼藉,但其部隊規模以及戰鬥力不容小覷,要想一戰全殲他們恐難做到。”

席文義微微一笑,“連秦,你會錯意了,我指的並不是要消滅格里芬,而是除掉他們的主帥羅斯羅利安。”

宋連秦眉頭微皺,心中想到:席家的人來找自己,無非是因為自己手握兵權,但若要做刺殺之類的事,找一些刺客或者亡命之徒便可,何必要動用正規軍?他百思不得其解,不過有一點十分清楚:如果能順利除掉格里芬兵團的主要指揮官,這支幾萬人的軍隊便群龍無首,到時極有可能編入南方聯軍,如此,自己的地位則會更加提高。

想到這,他便說:“除掉禍首,替石合城的百姓報仇是大快人心之事,只是不知我能做些什麼?”

聽到宋連秦這一表態,席文義嘴角上揚,露出滿意的笑容:“連秦能表示支援便已足矣,來,讓我們繼續喝酒。”

“羅斯羅利安竟然這麼無趣,一步也不離開軍營。”自從席茂松起殺意的那一刻起,他密令家族麾下的整個諜報組織時時監視格里芬兵團的一舉一動。

徐:“老爺,老奴到有一計可以逼他出來。”

松:“哦?說來聽聽。”

徐:“以老奴之見,此人甚是貪財,再過幾日又要撥給他們軍餉了,如果老爺稍稍拖一拖……”

松:“哈哈哈哈,老徐啊老徐,真有你的。”

義:“父親,什麼事那麼高興?”

兩人相談甚歡之際,席文義走了進來。

松:“文義,你來了,有什麼最新情報嗎?”

席文義看了一眼父親身旁的管家老徐,沒有說話。

席茂松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便說:“老徐現在是我的幕僚,你有什麼事就說吧。”這番話令老徐受寵若驚,趕緊跪倒:“謝老爺賞識,老奴愧不敢當。”

“現在我們處在內憂外患之中,正是用人之際,老徐你伺候我多年,本就不是什麼外人,改日我就將在議會內正式提拔你做我的幕僚,和文義一起輔佐我。”

老徐聽到這,激動的感激涕零:“謝老爺賞識,老奴必將鞠躬盡瘁,為老爺分憂解難。”

相比老徐,席文義卻十分不悅,本以為自己作為父親唯一信任的人,可以以家族內的二號人物一起成為關鍵的決策者,如今卻突然冒出這個老徐分攤自己的權利,自然是令其極度厭惡。

席茂松看著席文義,說:“對了文義,你有什麼事要說?”

義:“父親,我得到最新情報,羅斯羅利安似乎有離開這裡的打算。”

松:“嗯?離開?他們打算去哪?”

義:“目前尚不清楚,不過前段時間他們的駐地裡來了一位西方人,沒過幾日,羅斯羅利安手下的兩位將領就帶著一部分人馬回西方去了,因此我估計,他極有可能也是準備回西方。”

“回到西方......”席茂松陷入了沉思中。

義:“父親,如果羅斯羅利安要走,那就再好不過,省得我們動手。”

席茂松雙眉微皺,沒有答話。

席文義一看父親這表情知道他對自己的提議並不滿意,他轉而問向老徐:“你怎麼看?”

老徐看了一眼席文義,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遲遲沒開口。

席文義從老徐的笑容中看出了他並不支援自己的觀點,而席茂松看出了他的顧慮,便說:“老徐,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以後你就是我的幕僚,我希望你能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是,老爺。”老徐醞釀片刻:“依老奴愚見,羅斯羅利安必須除之,但他的部隊萬不可讓其回到西方。”

席氏父子不約而同的對望一眼。

松:“哦?為何?”

徐:“這支外籍兵團如今是我們用來抵禦外患的重要力量,如果讓其回到西方,則會嚴重削弱整個南疆的軍事力量。”

席茂松面露笑容道:“恩,所言極是。”

老徐的觀點博得父親的賞識,這進一步加深了席文義對其的厭惡,但他心裡明白,現在當著父親的面不能有所表現,“父親,那我們是否繼續依計行事。”

“嗯。”席茂松跟著叮囑道:“一定不能讓他們回到西方去!”

“席茂松這個混蛋,剛一上任就敢剋扣他們的軍餉。”羅斯羅利安越想越惱火:“約瑟夫,派去討餉的人還沒回來嗎。”

約:“總長,還沒有。”

“哼,這群沒用的傢伙。”羅斯羅利安顯得怒不可遏,“約瑟夫,叫上警衛隊,你跟我一起去一趟。”

約:“總長,我總覺得這是個圈套,還是派別人去吧。”

本來就在氣頭上的羅斯羅利安聽到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約瑟夫,你最近一反常態,變得如此怯懦,是不是這裡安逸的環境改變了你?”

約:“總長,我只是......”羅斯羅利安不等約瑟夫把話講完,立即搶說道:“我們的部隊本就是僱傭兵,所有的人到這裡的目的都是為了錢,如果突然斷餉,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樣?”

約瑟夫沉默不語。

“好了,如果你不敢去,就留在這裡。”說著,羅斯羅利安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房間內的約瑟夫沉思半晌,他追隨羅斯羅利安多年,一直忠心耿耿,今天雖然總長如此待他,但在他的心中,仍不免擔心總長的安危,最後還是決定隨同而去。

趁著羅斯羅利安離開的間隙,席文義帶著一個龐大的廚師團來到建隴城,藉著犒勞格里芬將士的名義將他們聚集在一起。

酒酣耳熱之際,席文義走到幾名千夫長面前替他們斟酒,並用熟練的外語說:“先生們,感謝你們一直以來為保衛南疆所作的貢獻,今後希望我們仍能更加愉快的合作。”

說到這,諸位千夫長都多多少少面露尷尬,席文義一看此情景就感覺有戲,立即追問:“先生們,你們這是怎麼了?”

各位千夫長面面相覷,沉默了一會兒後,其中一位說道:“看來席文義長官還不知道吧,我們總長打算不久之後要離開這裡。”

“啊!?”席文義故意裝出大吃一驚的神色,“這是為什麼?難道有人出了比我們更高的賞金聘請你們嗎?”

並不是......”這位千夫長欲言又止。

“哎,有什麼就請直說,如果覺得我們每月六萬兩的軍餉太少,也可以提出來。”席文義故意將賞金的數額說的比原來提高一倍。

卻不料在席文義周圍的格里芬兵團軍官一聽到“六萬兩”後全都吃了一驚。

“什麼!?六萬兩!?”

“總長跟我們說的可是兩萬五千兩,這整整多出一倍有餘。”很快這件事就議論開了。

席文義嘴角露出奸邪一笑,繼續裝腔作勢道:“哦,那是我的口誤,是兩萬五千兩,兩萬五千兩,呵呵呵呵。”

本來就已經有些不滿的軍官聽到席文義當著自己的面明著撒謊,憤怒地說道:“席文義長官,你當我們傻呢?到底是幾萬兩!?”

義:“哎,既然你們知道了,那也不瞞你們,的確是六萬兩。”

“這個混蛋羅斯羅利安,竟然瞞著我們中飽私囊那麼多!”

“就是啊!我們去拼命,他卻拿著屬於我們的軍餉,太混蛋了。”

看到格里芬兵團諸軍官的怒火如開水般沸騰起來,席文義心裡美滋滋的,不過他也不曾想到羅斯羅利安竟然連自己部下都騙,此人的奸詐與貪得無厭可見一斑。

義:“先生們,你們的總長剋扣你們軍餉,這種做法的確不對,但他平時待你們也不薄,我想此事你們還是和他坐下來慢慢商議。”

“商議個屁!兄弟們拼死拼活,他倒好,拿我們的命換取自己的富貴,今天若不是席文義長官告知,我們還被矇在鼓裡!”

義:“可他畢竟還是你們的總長,你們準備怎麼做?造他的反嗎?”

“操他的,羅斯羅利安這麼做,別怪我們不認他這個總長!兄弟們,有沒有種!?我們去殺了他,然後把他私藏的錢平分!”

雖然有人帶頭,但說到要殺總長,這些人還是顯得有些膽怯,畢竟這麼多年,羅斯羅利安的威名還是深深的扎到了他們心裡。

眼見這把火已經燒到了關鍵節點,這幫人卻意外的膽怯了,席文義失望地搖了搖頭,但事已至此,絕不能就這麼輕易放過這次機會,他故作自說自話道:“要是再加上其他補給物資,羅斯羅利安這傢伙私吞了可有上百萬兩白銀啊……”

一聽到“百萬”這兩個“聳人聽聞”的數字,這群人如打了雞血般醍醐灌頂。

“我跟你去!”

“走!”

“走!”

看到再次有人挑頭,其他人終於放下心中包袱,紛紛跟進。

經過席文義的利益誘惑,這群被利慾薰心的僱傭軍終於決定聯起手來除掉壓榨、出賣他們的總長。

與 “起義者”商定具體行動計劃之後,席文義立刻派人趕回去將這裡的情況告知父親,以便進行下一步計劃。

面對羅斯羅利安上門催討軍餉,席茂松以公務繁忙為由,好吃好喝的將他晾了一天,羅斯羅利安知道他這是在故意拖延,但也不急不躁,就安心的住了下來,就想看看自己天天在他家裡待著,他席茂松能拖到什麼時候,其實他並不知道席茂松真正要做的是在等待席文義那邊的訊息。

終於,他等到了期待已久的好訊息,席茂松會心一笑,他親自將接下來的事情安排下去後,在府邸設宴招待羅斯羅利安。

已經被晾了一天的羅斯羅利安一見到席文義便不耐煩的說:“席議長,今天我到這來的目的想必你也十分清楚,你也已經拖了一天了,難道是有什麼問題嗎?”

“呵呵呵呵,羅斯羅利安總長,我想你是誤會了。”說著,席茂松命人抬出幾個大箱子,並開啟其中一箱,說:“這是葉閣老的贖金,你清點一下吧。”

看著眼前閃閃發亮的銀錠,剛才還滿臉怒氣的羅斯羅利安這才稍微消了消氣,“那麼我們的軍餉席議長準備何時解決?”

松:“現在宋國和甲斐國正在進行戰後重建,到處都缺人手,何況你們的軍餉也不是小數,需要調派人手來運輸,我這才剛剛把葉閣老的贖金運到這,總長再寬限我幾日可好?”

看著眼前滿滿的銀兩,加上席茂松說的也的確有幾分道理,羅斯羅利安答道:“好吧,既然席議長都如此說了,我相信你應該也是個守信的人,那就再等上幾天。”

出了莊園,羅斯羅利安對約瑟夫說道:“這下事情都差不多了,我們可以準備回程的事了。”

“總長......”約瑟夫高興的說不出話來。

這段時間以來,約瑟夫總感到這裡越來越危機四伏,幾次三番想和總長說這事,但他每次都表現的很不耐煩,現在總算好了,可以和尊敬的長官一起回到闊別已久的故土去建功立業,想想都覺得十分高興。

剛離開莊園不多久,就看見遠方有一大隊人馬往這裡走來。

隨著距離的推進,約瑟夫認出了這是自己兵團的人,但總長離行前吩咐他們駐守在軍營裡,此時突然出現在這,肯定有蹊蹺,他上前一步提醒羅斯羅利安注意這幫人可能來者不善。

羅斯羅利安站在原地,眉頭緊皺,腦海中思緒萬千,他回頭看了看甫程莊園,又在看向遠處的一群人,突然聯想到了什麼。

看著他們越來越逼近,約瑟夫跨步上前大聲喝道:“總長已經下了命令,讓你們在建隴城駐守待命,誰讓你們到這來了!”

雖說羅斯羅利安“中飽私囊”他們很多餉錢,引得所有人都十分憤怒,並準備要武力討伐,但真的來到他的面前,這群人還是被他在自己心中那根深蒂固的威嚴所震懾住,背後不停地冒汗。

面對眼前來勢洶洶的人馬,羅斯羅利安顯得異常鎮定,他低頭冥想著這段時間來發生的事情,忽然轉過身去,看著在莊園衛士的護衛下慢慢走出來的席茂松。

羅:“席茂松,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吧?”

看著眼前如此從容的羅斯羅利安,席茂松也顯得很意外:此人不愧是縱橫西方的人物,今天面對如此危局,依然能保持這般鎮定,果然有大將風範,若不是事情已經走到了這步,自己還真有心想要重用此人。

松:“沒錯,你縱容屬下屠殺石合城百姓,陣前陷害前任議長,這幾項都是重罪,如今連你的部下都起來反你,你覺得你今天能活著出去嗎?”

“哈哈哈哈哈哈。”羅斯羅利安大聲笑道:“席茂松,這群人的確是視財如命的亡命之徒,但他們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所以比你更瞭解他們,我就不信他們哪個敢殺我!”

說罷,羅斯羅利安面對席茂松,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自信。

而席茂松一眼看去,他們個個表情糾錯,徘徊不前,憤怒、猶豫、恐懼全都寫在了羅斯羅利安身後的那群亡命之徒的臉上。

“呵呵呵呵呵呵。”羅斯羅利安低沉的笑聲再次響起,“怎麼樣,看夠了沒有?今天你要如何才能殺得了我!?”

席茂松顯得目無表情,但他心裡明白:今天如果不能在這裡除掉羅斯羅利安,馬上自己的家族甚至整個南疆都將會有大的災禍降臨。

他在心裡不斷的盤算著如何才能殺掉羅斯羅利安。

如今看來挑唆對方的人馬造反已不太可能,唯有讓自己的衛士衝上去殺掉對方,但羅斯羅利安身邊的衛隊人數不輸於自己,而且能作為總長的親衛隊,必定經過精挑細選,論單兵戰鬥力恐怕自己這邊不是他的對手。

“難道真的是天意嗎?”席茂松不斷地責問自己,心中無限悔恨,事情錯誤的發展到這一步究竟是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手。

身旁的席文義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父親的臉上出現了驚慌的神色,趕緊上前耳語道:“父親不必擔心,孩兒早已有安排。

席茂松如同看到救世主般的看著席文義,只見他對著羅斯羅利安身後的人群大聲喊道:“只要誰能殺死羅斯羅利安,賞黃金千兩!”話音未落,人群中立馬衝出兩個早已被席文義安插的刺客,他們手持朴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過尚未反應過來的約瑟夫等人,直直刺向目標。

感覺到危險迫近的羅斯羅利安一個側身避開攻擊,拔出身邊的佩劍當場殺掉一個,另一個刺客眼看同夥被殺,也不猶豫,轉身繼續攻向目標。

格里芬兵團的造反者看到自己這邊已經有人動起手來,知道這事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要麼成,要麼死”,這幾個字不斷地迴響在一群人的耳邊,為首的幾名千夫長大喊一聲,掄起武器帶領部下向著羅斯羅利安衝殺過去。

看到局勢瞬間向著有利於自己的一面扭轉,席茂松一顆原本快提到喉嚨的心算是安了下來,他握緊了席文義的手,:“文義,幸虧有你!幸虧有你啊!不然我要鑄成大錯!”

望著父親充滿感激的眼神,席文義撫著他的背說:“父親,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在。”

松:“嗯!”

面對眾多的叛變者,羅斯羅利安身邊的衛兵個個面無懼色,勇敢的衝上去與敵人交戰。

而羅斯羅利安也舞起手中的佩劍,不斷擊殺每一個衝到自己面前的叛變者,向敵我雙方都展現出自己無愧為帶領格里芬兵團縱橫西方的靈魂級人物。

然而,好漢終究架不住人多,在自己昔日部下潮水般的攻勢之下,羅斯羅利安身邊的衛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最後只剩下重傷的他和約瑟夫背靠著背迎敵。

兩人不斷地喘著大氣,汗水不停地從臉頰流淌滴下,疲憊的雙手仍牢牢地抓著手中的劍,但如炬的雙眸兇惡的看著每一個膽敢靠向他們的敵人。

羅:“約瑟夫,我現在後悔沒有聽你的話,被席家這對奸人父子設計陷害。”

約:“總長,請不要這麼說,能與你共同戰鬥是我的榮幸,今天即使死在這,我也決不後悔這一路追隨你。”

羅:“哈哈哈哈,好!那就讓我們拿起手中的劍,讓它來決定究竟將我們引向天堂還是地獄!”

在絕對的人海攻勢下,羅斯羅利安最終還是倒在了血泊中,但他到死雙眼都沒有閉合,如同詛咒般的死死凝視著這對席家父子,似乎在無言的說道:“這是一片朝生夕死的亂世大陸,你們能走多遠,我會在地獄的那一頭靜靜地看著......”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昭昭雲天

望完

匹配的異種老公奇奇怪怪可可愛愛

葡萄西柚子

母親說我當他的兒子很失敗

顧殤

重來一世,帝君只餘神性

疏雨木兮

網遊天龍八部之逆天傳奇

醉臥聽雨

山窩明月的新書

山窩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