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漁夫與蛇（33）

“夜鶯，他為什麼要摘手套啊？”裘克略感奇怪的凝視著薩貝達的一舉一動。

從理論上來說，摘了手套不該更滑嗎？

夜鶯同樣揣摩不通的回道：“或許是習慣使然？反正能幫你蛻皮就行了，這麼講究幹什麼。”

夜鶯的話稍稍打消了裘克惴惴不安的心情，因此當薩貝達接觸到他的尾部時，他也只是略微擺動了一下尾巴尖，遂整條蛇懶懶洋洋的湊過去順勢依靠在人頸窩處。

薩貝達握著對方尾巴的動作稍有停頓，他湛藍的眸子一瞥，便見那條赤發海蛇溼漉漉的腦袋。

這是乾脆利索的把他當成工具人了？

薩貝達心下無可奈何，手中是蛇尾溼滑的觸感。詭譎的陰暗心思如蠢蠢欲動的海草般自瞳仁底部滋生，但這種無法解讀的情緒最終被撇過頭的裘克完美錯過。

“我動了？”薩貝達模稜兩可的淡聲道，握著對方尾部的手臂開始向上攀升。

常年做粗活重活的薩貝達指腹粗糲，更何況對方曾經還是握過槍支的僱傭兵。對方每一寸微鼓的肌肉都經過千錘百煉，此刻正堅實可靠的任由裘克依偎。

紅髮海蛇在聽見漁夫仍舊冷淡的話語時，未察覺異樣的哼哼出聲，似是在回答對方。

於是乎，薩貝達骨節分明的手背不慌不忙的向上摩挲過海蛇暗綠色的鱗片，對方蛻去的薄皮上半截早就被自已兀自蹭成撕碎的一團。

指尖攆著那一團薄皮的切面，薩貝達指骨微微利用巧勁發力，窸窸窣窣的扯弄動靜被雜糅在細碎的涓涓細流聲中。

蛇鱗的觸感是凹凸不平的粗糙，觸感冰涼還摻雜著水流的涼度。可在指腹細細的擼動下，倒是匪夷所思的惹人上癮。

感覺到那困擾自已大半天的死皮正逐步剝離自已時，裘克理所當然是歡呼雀躍的。他像只午後趴在庭院裡曬太陽的貓科動物般，眉眼不著痕跡的上揚，好不享受。

但他漸漸的感覺到有哪裡不太對勁，明明薩貝達一隻手就能搞定的事情，對方卻開始用另一隻手磨蹭上他的蛇腹。

現在兩人的姿勢遠看就好似相擁，如果裘克的下半身是人類的軀體而並非蛇的話，那夜鶯可能會跟裘克彙報一句：對方這個姿勢好像在雙手捧著你的皮鼓。

但最終一海蛇加一系統都沒發現薩貝達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畢竟那層舊皮依舊在以一種十分緩慢的速度在被剝去，裘克閒暇之餘還瞥眸睨了眼薩貝達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寡淡無味反倒是讓天真的海蛇放下心來。

其實蛇皮在經過溪水的浸泡後，不說軟爛吧，至少也是變得容易扯掉得多。但薩貝達今天貌似耐心十足，居然沒打算暴力拆解，而是慢條斯理的一節一節剝下。

莫名的——裘克總感覺這像是在脫他衣服似的……

直到他感覺有股詭異的觸感從蛇腹的某處傳來，讓裘克的表情都霎時扭曲了一瞬，轉而又懵懵懂懂的歸於錯覺。

他不知道的是：薩貝達面上處事不驚，實則內心驚濤駭浪。

就在剛才，他一心二用的一邊幫裘克蛻皮，另一隻手則悄無聲息的摸索著對方蛇腹的規整輪廓線，粗糙的指腹摩擦著層層肉乎的皺襞，以及側方細小的鱗片。

他毫無疑問的在裘克身上開始實踐這幾天的研究成果，當然——也裹著幾分運氣成分。

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薩貝達摟抱著裘克之餘，左手指腹順藤摸瓜的蹭到某處鱗片的底部，很奇怪的是，本該堅硬無比的鱗片居然被輕而易舉的揭開了。

但也不能說是揭開，應該說是鱗片底下藏著東西，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側蛇腹的隱秘位置就是蛇類的生殖器官了。

緊接著薩貝達再接再厲，開始以前兩者方位為基礎，憑藉直覺摸索其下方不遠處的皺襞中央的部位。遂不著痕跡的撇過頭，利用指甲影影綽綽的掀開層疊的肌理。

在一剎那間，懷中的海蛇就抖了一下。

不僅如此，薩貝達的指節貌似也陷進去了一小段。不多、也就幾毫米，卻也足以讓薩貝達判斷出那裡便是蛇類的洩殖腔所在地。

原來在這……原來真的有。

薩貝達眸光黯淡，危芒轉瞬即逝，他不動聲色的將指腹抵在那塊新發現的“大陸”上。利用手上粗糲的厚繭，不疾不徐的蹭著那塊細小的凹陷。

也就在這時，懷中的海蛇被難以言喻的瘙癢感刺激得瞌睡蟲都被嚇走了。

鎏金色的瞳孔驟縮，他下意識的想要脫身，卻不知何時才發覺，自已早已被薩貝達強勢的摁在懷中動彈不得。

莫名其妙的感覺猶如細密的電流，由冗長的蛇腹攀爬上中樞神經，裘克刻進骨子裡的危機意識在轟隆作響，“……嗯？”

他不受控制的垂首攥住了薩貝達的衣襟，將那層淺薄的布料拉扯出深深的溝壑。對方的衣服上攏時，裘克隱隱約約窺見了對方鍛鍊到極致沒有一絲贅肉的腰腹。

對方腹部的肌肉精瘦結實，好似美術館中的大衛雕像，又因長年累月的舊傷勒出猙獰駭人的疤痕。

動作間薩貝達手臂的筋絡繃動，裘克僵硬著軀體看向對方，眼前漁夫向來一絲不苟的頭髮汗溼著散在眼角，額間覆著薄汗，眼角染上無法忽視的淺紅。

湛藍的眸子沉著欲色，更是不經意間露出了平日中難尋蹤跡的幾絲野性。

熟悉卻又讓裘克畏懼。

恍惚之時，裘克要求對方幫忙輔佐蛻去的皮在他自已愣神的功夫下被悄然剝去，遂被後者一個甩手毫無憐惜的擯棄。

蛻皮後裘克暗綠色的鱗片在水中反射出波譎雲詭的綠色暗芒，仿若成色尚好的祖母綠寶石。

鱗片的雜質幾乎全無，在水波的盪漾下宛若游龍擺動，泛起波光粼粼的深色漣漪。看得人不由心起歹念，恨不得上手狠狠的薅上一把。

而眼前的漁夫也不例外，至少裘克是在對方的眼中看見了赤裸裸的慾望。

夜鶯：“已完成主線任務，獎勵回聲幣數量：50。現擁有回聲幣數量：250。”

裘克沒忍住嘴角抽搐，怎麼總感覺夜鶯現在這個數目是在嘲諷他。想到這裘克狠狠嚥了咽口水，這漁夫的情況太不妙了。

現在蛇皮已經蛻完了，他是不是也該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