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夜空將世界割裂成兩塊,一邊隱沒於黑暗,另一邊袒露於白晝。黑與白的界限相對而立,如兩條毫不相交的平行線,亙古不變的趨於平衡。

霎時一陣凜冽的風在巷口的縫隙間呼呼地響著,幾乎都要把鑲滿視線的通明燈火刮碎。

似有所感,薩貝達在行走過程中不假思索的回頭,象牙白的軍靴底部泥沙摩挲發出刺耳的刺啦聲:只見後方人群簇擁,並無異樣。

“奇怪……怎麼變暗了。”垂眸,薩貝達疾走的步伐倏然停住,他滯留在原地垂首看向掌心光芒黯淡的逆鱗。

那塊逆鱗此時此刻就像條瀕死的魚,彷彿剛才的光芒僅僅只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直到徹底慪氣的那一刻,便仿若火焰燃盡後的灰燼般被風吹散。

難道真的只是他多慮了?

湛藍色的瞳仁中冒出複雜的情緒,一股無法言說的煩躁蔓延四肢百骸,血液如灌了鉛的液體流通進心室。

薩貝達不知道的是,剛才他跟自已心心念唸的赤發海蛇距離不足十米,卻被有心之人從中作梗截斷。

他們在陰差陽錯下錯過,再見不知該是何時。

……

裘克再度悠悠轉醒時,映入眼簾的是緊鎖的鐵牢門,不知為何居然一時之間有種詭異的熟悉感撲面而來。

軀體驀然打了個寒顫,裘克掙扎著扭動蛇腹支撐起身,不算重的血腥氣隱隱約約間摻雜著刻意掩蓋氣味用的花香,兩者交織在一塊就好似拼接縫合的零件,彼此相互排斥。

裘克蹙眉,他伸出異化的爪赫然攥住牢門的鐵護欄向兩側發力,嘗試利用異種變異後強悍的力量來突破這層桎梏。

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鼓動,裘克緊咬著後槽牙發力,連額角都積起了一小片溼涔涔的汗液,只不過最終這份努力還是石沉大海,裘克只能無功而返。

這個牢門的構造貌似與實驗室的有所不同,雖說先前裘克待著的那個實驗室科技也比較落後,但他還是肉眼可見的判斷出,這個牢籠比實驗室裡的還要精妙。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裘克現在已然是對囚禁這種事麻了,他這次甚至沒有怒不可遏,反倒是靜觀默察牢籠外周圍的環境。

這狹窄的牢門與人類時期記憶中被關押的牢門作用殊途同歸,忌憚的畫面與腦海中的畫面重疊,可想而知裘克現在又是陷入了一場有關異種的“綁架活動”。

媽的,他的任務進度都完成八成了,哪來的攪屎棍攔他的路?

裘克心中吐槽完後讓夜鶯檢查了一下自已的身體狀況,確認沒有被注射藥劑後才小心翼翼的挪動軀體朝著一側方向挪動。

四周燈光昏暗,貌似是庫房一類的地方,可這抹除不掉的鐵鏽氣味讓裘克又不免懷疑這是廚房。但誰綁架異種綁架去廚房啊,想嚐嚐新口味?

夜鶯:“想想也知道,看上你的鱗片了吧?你的體質特徵在異種裡確實是獨一檔的。”

那頭的暗門虛掩著,裘克剛才就已經注意很久了,何況這裡環境昏黑,整個空間唯一的光源就是那扇暗門背後透出來的光。

窸窸窣窣的交談聲恍若昆蟲鳴叫,裘克的臉頰貼著鐵欄杆都只能勉為其難的聽清是兩名激動的男性在交頭接耳。

還沒等裘克更深層次的聽清楚,那動靜就赫然驟停,兩道相貼的黑影分開。在裘克驚愕後退的目光下,虛掩的房門被推開,原來是那兩人毅然早已發覺了裘克的甦醒。

一臉尖嘴猴腮的男性眼神帶著兇光,他灰撲撲的瞳眸裡滿是慾望,正具有穿透性的、肆無忌憚的掃視過裘克全身,模樣渾然就跟看見移動金庫般望眼欲穿。

“您看這品相,值很多錢吧?”絡腮鬍的男性指了指牢籠中警惕戾氣的裘克,蒼蠅搓手似的搓動自已的掌心。

若是薩貝達現在在場,他就會發現,這長著絡腮鬍的中年男性竟然就是不久前同他搭訕試圖買走裘克逆鱗的傢伙。

就在剛才,這名老成的肅清者遊蕩在街道上準備覓食,未曾想到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遇見一條海蛇異種。

最讓他詫異的是,那條海蛇的皮囊未免生得有些太好了,倒也不是裘克長得多驚為天人,主要是異種絕大多數都是歪瓜裂棗的畸形怪物,很少能長得如此硬朗健碩。

如果把下半身的蛇身遮住,老成的肅清者也會理所當然的把裘克認成再普通不過的路人。

可裘克沒有遮,加上對方不顧後果的暴露了自已的行蹤出現在人類範圍內,這才被這名經驗頗豐的肅清者給活捉。

“毫無疑問,這是個完美的商品。”買家似乎也是個出手闊綽的,他指了指蜷縮在角落的海蛇,若有所思道:“可我怎麼總感覺他沒有我需要的逆鱗呢?”

“啊……這個、他的逆鱗好像已經被另一名肅清者給生剝下來了,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留了這個異種的命。”老成的肅清者百思不得其解。

他隨身攜帶的暗器恰好能瞬間麻醉一個異種,當他手段迅速的把異種轉移走時,甚至無人發現異種的存在,包括那位拿走異種逆鱗的年輕小哥。

這不難聯絡,這個異種肉眼可見就是在尾隨薩貝達,加上他之前在巷裡驚鴻一瞥窺見的、薩貝達口袋中的鱗片顏色是暗綠色,裘克又剛好是暗綠色鱗片。

那結果就是昭然若揭的了——這倆人有關係。

至於為何留著裘克的命,只剝逆鱗,這位上了年紀的肅清者就想不明白了。

可他眼看著裘克的樣貌,鎏金色的眼眸在暗處散發著螢火蟲般的淡光,好似晨曦的光華從剔透的流雲中破出。燈光仿若流動的金,鋪在他的手臂上,臉頰上。

別說這雙堪稱惑人的金色眼睛了,光是那具飽滿的軀體,就足以引人注目。更何況這海蛇不著寸縷,野獸的軀體搭配人類的半身,竟是達到了一種詭異的協調。

轉瞬即逝間,他突然有些理解那個傢伙為什麼要放這海蛇一條生路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如果這海蛇沒有攻擊性,還頂著這張無辜的表情衝他求饒的話,或許他也會心軟然後放對方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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