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年終總結
“直到時光盡頭，她也沒能踏出那一步。”
夏晚晚走到錄製現場外，喧鬧的耳邊突然清淨，她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她打車去了夏光耀工作室，站在樓下抬頭仰望的時候，還看得到夏光耀辦公室裡亮起來的燈光。
夏晚晚不想打擾到爸爸，坐在下面的客廳裡，跟楊青聊了起來。
“最近也太忙了吧？我見我爸都沒怎麼休息過。”
楊青給她倒了一杯水，“最近這段時間確實忙，這不是快過年嗎？工作室許多專案都要趕進度，催得緊。”
“快過年了……”夏晚晚感嘆，“時間過得可真快。”
不知不覺，她已經回到這個世界兩三個月了。
“跨年之前，工作室打算剪一個年終總結影片，晚晚，你要不要也試試？”
“我？”夏晚晚的臉上有些猶豫，“我不會拖後腿吧？”
“很簡單的，就是將今年的熱點和大事件總結剪輯一下，這算是我們工作室回饋觀眾熱愛，沒有頭疼的甲方，重在心意。”
夏晚晚點點頭，“那我可以試試。”
楊青把她帶到了平時她們剪輯影片的地方，跟夏光耀辦公室冷色調不一樣，楊青她們的辦公室明顯隨意了不少，牆上貼滿了各種作品，桌子上也放了很多手辦和毛絨玩具。
這是我們最近整理的一些素材，你可以看看。
夏晚晚點頭，點開了電腦上的檔案。
“心在跳是愛情如烈火……”
“大貔貅大貔貅……”
動感的聲音配上魔性的舞蹈，嗯……
夏晚晚淺淺試探道：“現在大家的精神狀態都這麼瘋了嗎？”
“咳，你看的那個是發瘋版，這還有別的版本。”
—
此時，禮部侍郎面無表情地拿起桌旁的熱茶抿了一口，深吸了幾口氣，面露痛色，“毫不知禮，不可教也！”
幾位大臣勸道：“不過是無知小輩，莫怪莫怪。”
“真是瘋了。”
“那裡的人，怎麼會如此……不堪入目！”
侍郎搖搖頭，又狠狠喝了一口茶。
“他們是瘋了嗎？”
“這也太傷風敗俗了。”
阿孃指著天上的畫面對面前的孩子說道：“囡囡，你長大以後可不能像她們一樣，不然以後會被嫌棄笑話的。”
“可是他們看起來很開心啊？我也想像他們一樣開心。”
“不行。你若是跟他們一樣的話，長大會嫁不出去的。”
“那為什麼她們可以跳那樣的舞，笑得那樣開心？”
“我們跟她們不一樣。”
稚嫩的孩童並不明白這究竟有什麼不一樣，她的腦海中只有那張燦爛的笑臉，像陽光一樣，讓她心生豔羨，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天上的姐姐可以笑得那樣開心，而她缺不被允許做出出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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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向的是未來，走過的是青春。”
“考試結束，考生立即停止答卷。”
輕快的尾音響起，許多學子從校門口狂奔而出。
“十年寒窗磨一劍，今朝出鞘試鋒芒，今年全國高考報名人數共1291萬人，較去年增加98萬人。”
夏晚晚看著電腦螢幕，神情恍惚了一瞬，這個詞如今已經離她十分遙遠了，如同她已經失去的青澀年華，再也看不見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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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二百九十一……萬？”
寧國眾人在聽到這個數字時，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這怎麼可能？”
“僅僅是一個考試，怎麼就這麼多人？”
“就連增加之數，都有足足近一百萬了。”
這是什麼概念？
若是他們能有雄兵百萬，何愁不能一統江山啊！而如今，這一百萬之數，竟然只是一場考試比去年增加的人數！
“他們那個世界究竟有多少人啊？”
“是啊，這怕不是一個國的人都在考試吧？”
這樣的想法荒謬不已，可事實卻這麼擺在了他們的眼前。
“難不成，那個國家，人人都能讀書嗎？”
他們的眼中含著隱隱激動，貧民想要翻身，唯一的途徑就是讀書，但出聲貧苦，能得溫飽就已經很不錯了，哪還能奢求讀書呢？
如今的書都是給富貴人家讀的，普通人擠破頭也沒法比得過大家族從小的悉心栽培。
寧國能讀上書的少之又少。
“你看，那天上還有女娃，她們也在讀書！”
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那些從考場上奔跑出來的人裡，有好些個小女娃。
“她們竟真的能讀書！”
寧國眾人之前雖然在夏晚晚的口中聽到過讀書，聽到過平等，但心裡根深蒂固的觀念，還是讓他們覺得荒謬，就算有平等，女孩子終究還是不如男孩子的。
可沒想到，那畫面之上，可以讀書的女孩子竟然有這麼多。
讀書啊。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儘管沒讀過書的女孩們對書沒有概念，但是看到她們也是知道讀書對一個人是有多重要的。
男子靠讀書當官，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讀書都是無數人尊崇的事情，若是有女子會讀書，能做詩，也會被稱讚。
可往往她們女子，是不允許讀書的。
“我也好想識字，去窺見書中的世界啊。”
就算不能改變命運，也總比每日只能繡花縫衣要有趣吧。
—
“希望大家可以前程似錦，歸來仍是少年！”
校園的樓道上渡了一層暖光，青春的學生們興奮地將手中的書本扔下樓，無數紛飛的紙從天而落，整個校園都變成了白色。
“畢業快樂！”
書本落地的瞬間，他們的中學時代也正式拉上了帷幕。
——
“不可啊！不可啊！快停下！”
一位老者眼睜睜地看著天上落下的紙張，面色悲痛，“你們……簡直……”
“這珍貴的東西啊！糟蹋了呀！”
“這好好的紙，就這麼浪費了？”
“敗家子，太敗家了！”
他們不會理解現代正在怒放的靈魂，在寧國紙張十分珍貴，更有許多人買不起書，寫不起字，而如今，在他們眼裡十分寶貴的東西竟然就這麼被拋下了樓當做垃圾一般丟棄，這讓他們怎麼忍得了？
“讀書是多麼高尚的一件事，他們盡然如此對待！太不像話了！”
“孺子不可教也！”
“讀書人怎能棄書！”
“狂妄，太狂妄了！”
許多人心中都湧出了難過的神情，不僅為那些被丟棄的書，也是為他們自已，因為出身，因為沒錢，而不得不被書丟棄的自我。
“有人嗜書如命，有人棄書如泥。時不容我，時不容我啊。”
那個世界的人可知，他們費盡心思想要擺脫的，卻是這個世界的人夢寐以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