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于嗟女兮，無與士耽。
這是寧國眾人第一次看到這個城市的夜景，
滿天飛雪升起了朦朧的氣息，這個城市依舊燈火通明。
快節奏的生活總是不分晝夜，尤其是像上海這樣的大都市，哪怕到了很晚，也總能抬頭看見明亮的寫字樓。
寧國眾人哪能想象到這樣的畫面之下會有多少人在為生活奔波。寧國到了晚間，即使沒有宵禁，街道上也很少見到人影。
故而他們看到如此晚的時間還有這麼多人走在街上，不免覺得驚奇。
“如此晚了，竟然還有這麼多人都沒有回家？”
街上男男女女成群，甚至極為親密。
“女子在夜間也敢獨自出門？”
若是在寧國，必然不會出現這樣的現象。
“那裡一定是個盛世。”
眾人的眼中流出嚮往之色，那樣繁華的場景，他們就算是做夢也無法看到。
“那裡也一定是個自由的地方。”
深宅中的婦人突然垂淚，那個世界雖然看起來傷風敗俗，但卻充滿了自由的氣息，沒有拘束，女子也可以同男子一般上街行走，女子也可以如男子一般有自已的事業，女子也可以如男子一般對視攀談，而不是處處討好。
如果能過上這樣的生活，就算被說沒有禮數，沒有教養，她也願意。
*
夏晚晚回到家後先洗了個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拿起了手機。
影片的內容撲面而來，瞬間為夏晚晚緩解了貧乏的心情。
畫面中出現了一行字：熬夜能給大家帶來什麼？
畫面中一位男生開口說道：“我是不建議大家熬夜的，但確實熬夜能給你帶來的東西不多，只有快樂。”
夏晚晚默默點了個贊，十分認同。
*
嗯？快樂？
寧國眾人心中十分困惑，“這人這話好生奇怪，熬夜對身體無益，夜間天色暗沉，毫無生趣，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他熬夜能得到什麼快樂？”
“莫不是閨房之樂？”
除此之外，他們還真想不到晚上還能夠做什麼。
“得了一時的快樂，傷得可是自已的身體。”
“年輕小輩，還是得注意節制啊。”
“就是就是，他們熬夜也不怕把自已的身體熬壞了。”
“這個習慣可不好，得改。”
*
“原來有些成語被我們誤解的太深了，拐彎抹角在古代其實代表著一種美德，因為有些地方建築物比較密集，為了方便行人車馬通行和安全，有人家就會將拐彎處的直角抹去，這就是拐彎抹角。”
“是一種禮讓，謙讓的傳統美德。”
“但有些牆的頂部和底部依舊保留著之間，意為上不讓天，下不讓地，而中間讓的是一份和氣。”
“老祖宗：我那心中狹隘的後輩啊。”
*
呃……這個……
寧國眾人聽到心胸狹隘這個詞，感覺自已也被罵了。
“拐彎抹角真的是這個意思嗎？”
“我未曾讀過書，不知道它原來竟是這麼個意思！”
“原來是我心胸狹隘了。”
“我記得拐彎抹角好像確實有這個意思，只是筆墨下的文字漸漸流傳下來，被曲解也是正常的。”
寧國眾人見多了古時候的文字，與如今的意思也有許多不同。
寧國眾人看到這一幕，更是相信了那個世界就是他們以後的未來，心中也愈加激動和震驚。
*
“我起誓，我會愛你一生一世，永遠不會有二志。”
虔誠的少女眼中深情款款，相信愛情的堅貞不渝。
“一生一世很長，姑娘不可當真！”
“我起誓，我會愛你一生一世，永遠不會有二志。”
昏暗的舞臺上，白色的燈光落在獨自垂泣的少女身上。
“我問你，我與你一生一世的世界，是否就此作罷？”
“我與你一生一世的誓言，是否就此作罷？！”
畫面中出現了一句令人深省的話，“大家都在深情，那麼究竟是誰在說謊？”
*
是誰在說謊？
眾人也被帶到了這個問題的思考中去，“一生一世？”
他們都覺得十分的可笑。
“這個世上，哪有什麼一生一世的誓言？”
“除了窮苦人家沒錢娶小妾，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一生一世？一個女人，怎敢提出一生一世？”
他們都覺得是臺上的女人瘋了，竟然妄想獨佔夫君一人！
“可是，明明是那個男生親口承諾了要一生一世的，他是背棄諾言的人啊。”
就因為他是男子，就不用遵守對妻子的承諾嗎？
不少婦女聽到議論之聲，心中生出了委屈，難不成。就因為她們是女子，就活該被這樣不受重視嗎？
于嗟女兮，無與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閨閣中的才女靜靜看著天上的故事，心中泛起點點愁緒，未來註定是四方牢籠，而她卻苦不能解。
她有幸生在富貴之家，讀過詩書，懂得家國的道理。心中對於情愛更是沒有半點期待，可家中父兄便是天，未來的路，她又如何能掌控得了呢？
年輕的姑娘啊，不要沉溺於情愛，男子沉溺於其中，還可以脫身，女子沉溺其中，便是斷送了一生。
可在寧國這樣的時局中，最大的阻礙不止女子從小被束縛後的麻木愚昧，還有無法掌控命運的無力與悲苦。
——我站在貧瘠的土地之上窺望未來，未來的人也在回望過去。——
畫面中一位身穿現代裝的女子拿著一把蒲扇，隨著音樂轉身，瞬間便羅裙加身，身為清美。
影片下的文字被她們看在眼裡，“宿命的邂逅也會生出宿命的結果。”
畫面中的女子一瞬間便完成了變裝，這讓寧國眾人目瞪口呆。
“這……這怎麼可能？怎麼突然就變了一身衣服？這也太奇怪了！”
“好神奇！”
古時候的衣裝大多為長裙，各種配飾與點綴皆十分精美，寧國眾人在看到畫面上的女子變裝後的效果時，眼底的驚豔之色完全溢位。
可是……那是化妝加磨皮加濾鏡加各種各樣的效果的呀。
城中幾位婦女面面相覷，他們身上皆為粗布麻衫，甚至還帶有幾個布丁。沒有鮮亮的衣著，也沒有嫩滑的肌膚，沒有好看的首飾，更沒有那麼襯托背景的音樂，這樣的反差如同一把把刀子狠狠插在了他們的心上。
這不是宿命的邂逅，這是宿命的攻擊。
天上的畫面內容十分的精彩，寧國眾人被未來的畫面狠狠戳動心神，無法平靜，再一次在他們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執念。
直到畫面漸漸停息，眾人發現，夏晚晚居然睡著了？
寧國眾人：這麼多好看的畫面，你是怎麼睡得著的？
“看來，天上的那位小哥說得有道理。”
熬夜能帶給他們的不多，只有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