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左側的第三間房,陳雨旋推開門問高揚。

“一年不見,有沒有喜訊?”

“又突破一次。”

“咯咯,我就知道,你的修煉之道不同於常人。”

高揚好奇的問:“你為什麼這麼說?”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趕了幾天的路一定累了,你坐一會兒,我去告訴父親。”

高揚知道,所謂的告訴可能是為他爭取機會。於是說:“叔叔提出什麼條件儘可告訴我。我能辦到的你不要為難自己。”

“當然。”陳雨旋迴答一聲喜上眉梢:“都是聰明人用不著隱瞞。”

“我……”

高揚想自誇一句,結果他一笑帶過。

陳雨旋轉身出門,他才察看房間裡的擺設,一床,一桌,一箱,被褥齊全。於是他掩上門,坐在床頭思索……以及接下來以什麼樣的方式相處?修習煉丹術一定要儘早的促成。

至於與陳雨旋的關係,一路上他已經琢磨過幾次,若是完成這次歷煉,且修習煉丹術這件事能夠如他的願,他的內心是不想辜負陳雨旋。但現實是,他要報仇,很快就要離開大楚。可是,陳家的根在大楚,陳家的基業在大楚,不是說離開就可以離開。並且高家的仇跟陳家無關,陳家憑什麼為高家撲湯倒火?憑什麼牽連進去?且陳家沒有這份實力。因此,他不想欺騙陳雨旋。恰當時,他覺得應該向她和盤托出。至於陳家的付出他可以用武技交換,兩不相欠,或許是陳家希望的。欺騙她,自己對自己都無法交代。

陳雨旋去找到陳雨泉,嚴肅的看著他。

“今天做了什麼壞事?不要企圖隱瞞。”

陳雨江、陳浩、陳雨新、陳雨洋,陳家兄弟中有可能為難過高揚的人一個不缺。問陳雨泉,等於盯上他們,只要其中一個參與,在座的人都脫不了干係。她太瞭解他們的秉性,高揚第一次來陳家,要說他們沒有為難高揚……那肯定是謊話。

“冤枉!”陳雨泉在為自己叫屈的同時偷瞟了一眼說:“不信,你叫他來對質。”

“用不著,可問的人很多,要是讓我知道真相……”

陳雨旋擰著眉,表現出一貫的霸道。

“沒有你想象的嚴重。”

陳雨泉立馬認慫。

“說到底,我們是為了你,聽說他修為突出便有心試探一下。不可否認,他的步伐變換莫測,且力量驚人。已經兄弟相稱,你不想讓他難做吧?”

“少來這一套,想矇混過關先問我答不答應。”

“雨旋。”陳浩是直性子,挑眉問:“我們為你把關有什麼錯?”

“胡說,你把什麼關?我的事自己做主,用得著你們把關嗎?”

“那你為何引他進入陳家?既然進入陳家,他即將面對的就是所有的人。”

“因為他……既有你們不能具備的能力。”

“哼,既然如此,那麼更需要交流……”

“膚淺,用拳頭交流,還是用言語交流?”

“你別管,男人有男人的交流方式。”

“少說這些沒用的,我要知道過程。”

“過程是碼頭我們吃虧,回家雨江吃虧。”

“真的?”

“哼。”

陳浩轉過臉,沒臉說。

“咯咯咯。”陳雨旋輕笑一聲得意的說,“你們……哼,我都替你們害臊!”

“唉,沒指望。”

陳雨泉嘀咕一聲說:“相識一場怎麼也要給點見面禮。”

“他上門什麼都不帶,這一年在陳家白食白住……”陳雨新說的更直白。

他們剛才商議,怎麼將高揚的步法搞到手。

“想得美!為難他,你們心裡打的什麼主意?陰謀破產從他身上撈取好處。身為陳家人你們不覺得可恥嗎?”

陳雨江這才說:“同居一屋,抬頭不見低頭見。身為家人,你希望我們平庸?”

“求我。”

此話一出他們知道想要的東西算是到手。

陳雨泉立馬彎腰說:“這話是你說的,我代兄弟們求你了。”

“等著吧,看錶現。”

陳雨旋轉身,她希望兄長與高揚融洽相處。其二,她清楚這些兄長的作為,借陳家的勢在城裡惹是生非。而今高揚來,希望對他們起到引領的作用。至於步法,她相信高揚沒有那麼看重。他看重的應該是煉丹術。

三樓,陳雨旋去敲門,裡面說話的聲音立即停止。於是她推門進去。

“二叔、三叔,平常,你們最疼我了,今天要為我做主。黃爺爺,還有你哦,人是你帶回來,你應該有所瞭解。父親,今天開啟天窗說亮話,人已經來了,修煉丹術你幫還是不幫?”

“他們疼你,我是慣你,以至於變得目中無人。”

陳學明一臉的嚴肅。

“父親,你講講道理好不好?”

“怎麼不講道理?”

“你看看我那些兄長,今天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與這事無關。”

“怎麼沒有關係?他們沒有驕傲自大?沒有目中無人?他們整天惹是生非,高揚來,可以說對他們是促進。”

“話說早了。”

“不講理。”

“我不講理……我閉嘴。你說?”

陳學明心裡已經有主意。不過他想知道的更多,之所以跟陳雨旋磨嘴皮是討價還價的開始,只有知道女兒的想法,他才能提出相應的條件。

陳雨旋不知是計,將心中所想及知道的和盤托出。

“父親,你說一說,一個修為突出且聰明的人,他是否適合修習煉丹術?如果適合,你有什麼反對的理由?”

“修為突出……哼,聚氣也值得炫耀。”

“值不值得弦耀可以比較,大哥十八歲突破聚氣,他十四歲。時隔兩年他已經突破中期,再過兩年是後期,大哥能跟他比嗎?今天發生的事你們一定是親眼目睹。心裡有沒有觸動?你們不說,我心裡也清楚。”

“你幫他是為了什麼?”陳學仁接話說:“不說個原因,憑什麼幫他?”

“俗話說,跟著好人學好人,跟著壞人學壞人。那麼一個修為突出的人可以起到引領的作用。我寧願相信,今天發生的事已經對他們有所觸動。第二知恩圖報,任何人都是有感情的,今日付出他日一定有所回報。第三,學有所成改變將是巨大!你們比我清楚,現在市面上交易的是中品靈丹,煉出上品,甚至極品,可想而知……想一想難道你們不動心嗎?第四,他是一個世間難得一遇的奇才,莫不關心,後悔的一定是你們。第五,我的一生可能因此改變。那麼陳家願不願意改變?主動權在你們的手裡。第六是題外話,你們願不願意幫他?不願意就不要怪我,我去找願意幫他的人。說句不好聽的話,只要我活著,走什麼樣的路?我的一生我自己掌控。”

“你的主意越來越大,不把我放在眼裡?”

黃老插一句是想緩和尷尬的氣氛。

陳雨旋連說六條,每一條都說的在理。陳家不幫高揚,她真的做的出來……而且,她的話說的很清楚,她的一生由自己掌控。難道讓她去死?

“黃爺爺,不是我主意大,不是我不把你放在眼裡。每一個人活著是為什麼?應該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一個人的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另外,我可以為陳家活著是因為養育之恩。若是被逼無奈只能為自己活著。你贊成我的說法嗎?”

“當然,為了活著,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就事論事,你覺得我這個決定是否草率?”

“有待商榷。”

“你說,哪裡不足?”

“首先,你不瞭解他的為人。其次你的年齡太小。而且,你自己也說了,人的一生不長也不短,倉促的作出決定,我擔心你會後悔。因此這件事要分兩個方面,該幫還是要幫,修煉丹術拜師,對陳家來說容易辦到。至於你,是否值得託付終身?一要看他是否有潛力。二看他是否學有所成。五年時間足以做出判斷。那時,再來決定是否值得託付。”

“父親,你說呢?”

“依黃老所說,五年後決定,只要他為人坦誠,修為提高,且習有所成。只要滿足其中兩條就可以託付。”

“好,一言為定。”

陳雨旋迴答一聲說:“二叔、三叔,你們為我作證,到時反悔不要怪我無情無義。”

“你說的什麼話?在座都是你的親人,難道我們會害你?”陳學仁反問一句說:“既然如此,那麼今天就見他一面。明天你帶他去丹堂,跟鄭澤民見一面,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好。”

陳雨旋匆匆下樓。四個人才意味深長地對視一眼,這事要從十天前說起,當陳雨旋聽說,黃老要去興寧鎮運貨,於是她就寫了一封簡短的信,請他帶給高揚。那時他們已經做出決定,由黃老將高揚帶回城裡,同時滿足他的願望。不然高揚不會收到信,而且也沒有今天的對話。他們這樣做,一是將高揚放在身邊便於觀察,高揚展現出非凡的能力便加以引導。說白了跟陳雨旋的想法一樣,只有付出了才有回報。二是看高揚在煉丹方面有沒有成就?這年頭,突出的煉丹師可是搶手貨,且帶來地利益是不可估量的。由此高揚來了,他們會幫他完成心願。

而他們的擔心,可以說跟高揚無關,也可以說跟他有關。他不出現,汪家小子的各方面還行。沒有對比就沒有比較,陳雨旋或接受汪家提親。而今是先入為主,高揚的各方面又無可挑剔,叫他們怎麼拒絕?也可能是另外一個人,似乎是命中註定!這些年來,他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汪家的親事告吹,他們還不敢對陳雨旋說,否則她會做出過激的行為。如她所說,就不可收拾了。

陳雨旋說,高揚又突破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片刻陳學全才說:“大哥,雨旋已經有主見了。”

“我就怕她太有主見。”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陳學明看向黃老:“黃叔,這件事……”

“放心,我不會說。十年前哪裡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不過話又說回來,當他展現出能力,煉丹術有所成就,到那時你們又何必在意家主的想法。”

忽然陳學仁象是想到什麼?

“我們忽略了一點……”

“啥?”

黃老不解。這件事他們已經再三的斟酌,怎麼會有疏漏?

“我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小子的身上,沒有考慮高家的來歷。你們說,什麼樣的家族能養育出這種天資聰穎的小子?”

“確實。”陳學明點頭說:“學仁發現的疑點也很重要,適當時要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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