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前的三天,恰逢鄭運峰岀生的日子,於是高明羽帶著一家五口為他慶生,這件事已經持續了幾年了。當初鄭雲鵬在世,高明羽也是每年都去,以慶生的名義拜訪其他親人。

鄭家對高明羽可以說恩重如山!當初他孤身一人來興寧鎮,一面之緣就去鄭家,鄭家不僅收留還同意他娶鄭芳燕。鄭家給予他很大的幫助,居住的房屋也是在鄭家兄弟的幫助下建起。由此高明羽才在吳村紮根,生下三個值得驕傲的兒女。

俗話說,做人不能忘本。當初是鄭家為他付出,他沒有給予任何的回報,娶鄭芳燕沒有給聘禮,當時他也拿不出。或許同是天涯淪落人,鄭家才如此待他!不過,高明羽的表現不錯,他的修為要佔主要的原因。而今高揚的表現是越來越有出息了,帶他去見親人,讓他們高興高興!因此在拜訪吳家的第三天高明羽又帶他們去呂村。而且今年同行的人多了兩個。吳家已經明確,吳夢可和吳夢捷算是高家的人。因此,高明羽帶她們回孃家,也有向孃家人通報的意思。

兩人一早就過來,鄭芳燕拿出她親手縫製的皮坎肩,兩個人接過去就穿在身上,她們心裡別提多高興!八月底,高揚帶回一張千瘡百孔的赤虎皮,賣不出好價,於是就變成坎肩,拳套。凡是高語瑤能想出,一樣做三份。她一份,吳夢可留一份,另一份是給吳夢捷預備。而今天寒地凍,穿在身上正合適。

吳村距呂村不遠,十幾裡的路走半個時辰就到了。鄭家的大門開啟,一進門就看見鄭運峰坐在寬大的院子裡,兩個兒子和兩個女婿也在。此時,他們正圍著一個火爐品茶聊天。高明羽成家的第二年,鄭芳玉就遠嫁靈關鎮,郝志文是鄭芳玉的男人。以前難得見,說是距離遠難得回來。據說靈關鎮距離赤州城不足百里。又過了一年,譚尚宗娶走鄭芳惠。譚家在興寧鎮擁有一間鋪子。譚尚宗和高明羽倒是經常見面。鄭介成和鄭介民,他一年要見幾次。

“外公。”

高語瑤叫一聲便瘋跑過去。

“明羽。”

鄭介民坐在對面,他抬頭一看便向高明羽招手。想當年,他一招手,高明羽就隨他們來到鄭家。反之,過不了多久,高明羽可能返回流星城。這一幕重現高明羽心裡著實高興!

“介民,這麼冷的天,你們坐在院子裡喝風啊?”

“來來來,給你加一個位置。”

高明羽過去才一一招呼。

“父親、大哥、尚宗,志文,幾年沒有見面了?”

“五年了。”

“你倒是記得清楚。”

高明羽沒有下文,鄭芳燕才開口說:“父親,高家添人口了。”

鄭運峰一看,認識。

“呵呵,這兩個丫頭不是吳家的掌上明珠嗎?”

“是啊,如今是高家的人了。高揚,還需要我說嗎?”

於是高揚硬著頭皮上前:“兩位姑父,兩位舅舅,你們要趕緊準備賀禮哦,哪天我成親,一人一份賀禮是少不了的。”

“哈哈哈……”

高揚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引人發笑。

“誰是可可?”

鄭介民不認識,問了一聲。

吳夢可也才上前去,舅舅、姑父、爺爺,叫了一聲。接著是高暢上前,帶著吳夢捷,兩人規規矩矩的叫人。而後才分開。不用說鄭芳燕是去幫忙,高揚他們去房屋的後面找表兄表弟,高明羽留下來陪同聊天。

“明羽,高揚有動靜沒有?”鄭運峰左忍右忍、忍不住才問。

高明羽不好明說,只能是微笑點頭。

鄭介成一看便追問:“你明白的說出來,有還是沒有?”

“別問了。”

鄭運峰瞪了他一看。

高明羽閉口不提。

不要說高揚的修為,就說在挑戰賽發生的那一幕,回家以後,鄭運峰都沒有對兩個兒子說。過幾天流言出來他們才從別人的嘴巴里知道。至於離開大楚的想法,那更是秘而不宣。按高明羽的話說,關係重大!不到走的那一刻最好不讓他們知道。

鄭介民不服。

“怎麼不能問?”

“你是什麼修為?只有你問得出口。”

鄭介成苦笑。高揚一年前突破聚氣,他還停留在聚氣中期,年齡長他一倍說起來丟人。不過,沒有誰看誰的笑話。鄭運峰也沒有突破御氣,在座的人除了高明羽都停留在聚氣期。

郝志文不知深淺,當著他們的面問:“明羽,你是什麼修為?”

郝志文的修為是聚氣後期,因此才有這一問。

“比你強。”

高明羽還沒開口,鄭運峰便賞他一句。

郝志文啞然失笑。

“父親,今天過生,怎麼火氣這麼旺?”

“見不得……自己不努力,打聽別人的修為有意思嗎?”

“這麼說,明羽突破御氣?”

“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譚尚宗接了一句說:“聽說黃家小子已經突破聚氣,卻敗在高揚手裡,已經說明……”

“就你聰明。”鄭運峰迴頭又賞了譚尚宗一句。

高明羽暗自好笑,今天嶽仗看誰都不順眼!為了緩和氣氛他將準備好的兩本冊子取出……鄭運峰接過去,看一眼便眉開眼笑。

……

再說高揚,打完招呼去後院見表兄表妹。他們在穿過內堂時遇見鄭志秋,他是二爺家的孫子,年齡比高揚大。鄭雲鵬的一生一共養育了三個兒子,鄭運峰隨他過,另外兩個一成家就分戶過日子。而今其中一個已經不在人世,剩下鄭世鯤,由於忙他還沒有過來。

“啾啾。”

高揚一直這麼稱呼,是從一種鳥叫聲學來。

“一年不見還是老樣子,頭上的毛能不能梳整齊?”鄭志秋開了個玩笑。

高揚蓬頭蓋面,長輩不說他有意見。

“管你什麼事?”

鄭志秋呵呵一笑,便摟著高揚的肩膀說道:“走,所有的人都在後面。”發現多了兩個人又問高揚:“你也不介紹,冷落兩位貴客。”

“志秋哥。”

吳夢可叫了一聲,她見過鄭志秋。

吳夢捷沒有叫。高暢都沒有打招呼,她憑什麼招呼?而且又不是不認識。

……

屋後是一塊空地,十幾個小輩圍在一起,中間坐著一個小子叫張正瀟,據說是隨郝家一起來。

郝志文養育了一對兒女,兒子佔大,叫郝世成,女兒叫郝世萍,他們倆是一胎雙生的胞兄胞妹。昨天他們到的遲,今天才有相互瞭解的機會。

“正瀟哥,你家住在城裡,赤州城一定很大吧?你可不可以講給我們聽?”

問話的人叫譚雪,是鄭芳惠的女兒。

“當然,我去過他家,赤州城是興寧鎮的無數倍。很大!要走幾天才能將所有街道逛一遍。”

張正蕭來不及說,郝世萍已經接過去。

“這麼說,張家是大戶?”

“比大戶小一點。”郝世萍回答一聲回頭問張正瀟:“我這麼說你不反對吧?”

“無所謂。”

“表姐,你好福氣。”

“咯咯咯。”

……

其實,鄭志秋是聽不下去才出去,遇見高揚又返回。

“還有柳林街。”張正瀟繪聲繪色的說:“柳林街的正中間開鑿出一條五尺寬的河道,兩岸種著柳樹,夏日去柳林街品茶是最好的去處。你們可以在腦子裡想象,一條河流穿城而過,三月觀賞柳絮飛花。四月綠樹成蔭,而步道的旁邊是食店和茶樓。進去品一杯茶,少說也要兩塊靈石。最昂貴的是靈茶,一般人無福享用。

最有意思的是靈寶街,每天有很多人進出。靈寶街,顧名思義是買賣靈草或寶貝的街道。我每過兩三天就去一次,對於裡面的大小店鋪是瞭如指掌,哪家賣什麼?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每年闖山季,靈草出山,靈寶街最熱鬧,什麼人都到靈寶街掏寶。認出是賺,認錯就虧大了!因此,是賺是賠憑各自的能耐。

至於拍賣行和拍賣場,以你們的認知一定無法想象……”

說到這張正瀟掃了一眼,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忽然,他看見左邊多了幾個人,且有美人在傾聽他說話。於是他不由多看了兩眼才轉過頭說。

“所謂的拍賣行,既可以當面交易也接受拍賣品質押。拍賣品送進拍賣場,拍賣完成從中抽取佣金。聽我說,或許你們聽不明白,有機會可以進拍賣場感受一下。最好的靈草和寶貝都在拍賣場裡成交,包括所需的靈丹。進過拍賣場……你們就知道什麼叫瘋狂!叫價時,沒有將靈石當成靈石。”

在說話的過程中,張正瀟又轉頭瞟了幾眼,說完他又不自覺地看過來。先不提郝世萍心裡不爽!就說高語瑤……忍不住當面嘀咕。

“哼,我就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瑤瑤,你來啦?”鄭秋霞看見便興奮地站起:“哇,你穿上赤虎皮好漂亮。”

這時,其他圍觀的人才知道三兄妹來了。

“哼。”

郝世萍無故生氣:“什麼人?說話沒輕沒重。”

“大姑的女兒,你不認識?”

“沒禮貌,沒見過。”

郝世萍一說,立即惹腦高語瑤。

“像是誰稀罕你,莫名其妙的人也帶來鄭家。”

“帶來怎麼了?”

“顯擺找錯地方。”

“哼,我著你是嫉妒。”

見兩人吵起來,高揚不說話,鄭志秋出面制止。

“你們好好的說,不要說傷和氣的話。”

高語瑤不怒反笑:“你說他家是赤州城裡的大戶,那請問,你是否認識一個叫陳雨旋的人?”

張正瀟想都不想就說:“不認識。”

“聽見沒有?不認識……赤州城裡三教九流的人多了去,你以為隨便說一個,誰誰誰都認識。”

郝世萍說完翻了個白眼兒。

高揚已經看出來了,表妹和張正瀟是那層關係。於是問了一句:“玄關堂,知不知道?”

“豈能不知,玄關堂在赤州城是大名鼎鼎。”

於是高揚又不動聲色的問:“玄關堂的主人姓啥?”

“姓陳。”

張正瀟傻眼,玄關堂的主人姓陳,陳雨旋是陳家人?他們認識,自己的吹噓就不攻自破。

“傻眼了吧!”高語瑤幸災樂禍的說:“哼,有些人總是不自量力。”

“你們聊。”

眼著再說下去就要說僵。於是鄭志秋拉著高語瑤和高揚去另一邊,聊各自感興趣的話題。至於張正瀟提到的柳林衙,靈寶街及拍賣行和拍賣場……高揚對此倒是挺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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