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我準備邁進去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朝這邊跑了過來。
一股迷人的青春氣息,瞬間洋溢整個莊園。
我一看,正是小龍女。
“龍哥,龍哥,不要丟下我……”
小龍女邊跑邊喊,頭頂上扎的幾十個小辮兒,隨風輕舞。
我身旁的心雨瞄了小龍女一眼,又瞄了我一眼,也不作聲。
我趕快解釋了一句:“這是前些天在濟南唱歌的時候,認識的一個小妹妹,藝校的。”
心雨一撇嘴角:“你好大本事呀!唱個歌都能拐個妹子回來?”
“噢,這……”我暫時無言以對。
畢竟這件事,說來話長。
關亮不失時機地攔在了小龍女面前,朝她責怪道:“不是讓你在賓館留守嗎,你瞎跑什麼啊?”
小龍女振振有詞地說道:“一個破賓館有什麼可守的?我要見龍哥!龍哥他剛剛經歷了這麼多困難,這麼一場生死的劫數,我好擔心,我……我都還沒有……”
她說著說著,突然止住了。
也許是因為她無意中,注意到了心雨。
“哇,好美的姐姐。”
“這是龍哥的女朋友嗎?”
“看來是的。也只有這樣的超級大美女,才配得上龍哥嘍。”
小龍女一邊震驚一邊呢喃。
抑或是在自言自語。
我走近小龍女,對她說道:“記住,非常時期,別亂跑!接下來你就跟著關亮,懂嗎?”
小龍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好的嘞,我聽龍哥的!”
我笑了下:“這就對了嘛。”
“那個……那個漂亮姐姐,是嫂子嗎?我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小龍女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心雨看,神色中既有好奇,又有羨慕。
“不著急,有的是機會。”我說道。
小龍女顯然有些窘意,但還是強裝一笑,跟心雨揮了一下手。
心雨也朝她揮了揮手。
倆女子,似乎是在用眼神交流著什麼。
反正咱也看不懂。
然後我注意到,這包房門外,居然還燃了幾支香燭。
也不知是驅蚊用的,還是增香用的。
或許只是為了增添情調與神秘感?
更神奇的是,插香用的容器,造型奇特,像極了古代的鼎鑊。
也就是用來烹殺活人的器具。
只是個頭小了很多。
在古代,但凡發生戰爭,作戰雙方為了拉攏強援,往往都會派出使者前往鄰國做說客,目的是說服鄰國國君相助已國,共同對付敵國。
那麼作戰國的兩方使者,往往就必有一死。
國君為了讓自已選擇的盟國放心,一般都會當著盟國使者的面,將另一個國家的使者,扔進鼎鑊中烹殺。
所以說,這鼎鑊乃是一件殺人工具。
而我現在的處境,跟古代的使者何其相仿?
我與郭四兒,各立一方。
言和是不可能的!
在這場飯局中,周偉會將哪一方的人,丟進鼎鑊中呢?
思忖之中。
我已經率先走進了包房。
裡面面積挺大的。
裝飾風格,也很原生態化。
牆壁上還掛了兩張鹿皮、一張鱷魚皮,以及叫上不名字的魚皮若干。
一張能容納十幾人就座的大圓桌前,只坐了兩個人。
一個是周偉。
一個是郭四兒。
門內兩側,還站了四個黑衣男子。
西側位置,則有四名穿著民族服飾的美女,正在整理著裝。
周偉穿了一套行政夾克,坐在了主賓的位子上。
郭四兒則身著一件高檔的鹿皮皮衣,坐在主陪的位子上,與周偉談笑風生。
確切地說,他跟以前並沒有太大變化。
就是穿衣端莊了些,髮型也穩重了些。
還有歲月的風霜,在他臉上銘刻出了一道道成熟的紋路。
“呵,來了?姍姍來遲啊!周秘書,這就是你戰友?”
“趙……趙龍對吧。”
“呵呵,周秘書的戰友,果然是一表人才。”
“坐吧,兄弟,都是一家人。”
郭四兒見我進來後,先是略微一愣,隨即展露出一臉制式的笑意。
很顯然,他並未認出我來。
或許他也並不瞭解,我與他叔叔郭連升之間的糾葛。
他更不會想到,我居然是多年前,被他搶劫過的眾多學生中的一個!
我對他的印象,何其深刻?
“阿龍,快,快快,快坐!”周偉也朝我揮了揮手,笑著說道:“還別說,你找的這地方還真不錯,這家店應該是去年新開的吧?有特色,有特色……”
這時關亮和心雨,也已經走了進來。
還沒等我坐下,郭四兒就被驚出一聲‘臥槽’!
他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心雨,連連反問:“哪來的美女?哪來的美女?坐這兒,來,坐這兒!”
說著,他直接從旁邊撤出一個座位,示意心雨挨著他坐。
真特麼的猥瑣啊。
都還沒搞清楚來人是誰,他就惦記上了?
可見這傢伙平時做事是何等囂張!
周偉都有些看不慣了,輕咳了一聲,提醒道:“這是趙龍的女朋友,你別亂來。”
“哦?是吧……失禮,失禮!好福氣啊,泡上了這麼漂亮的馬子,我都沒這福氣……周秘書恐怕也沒有,是吧周秘書?”郭四兒臉上顯然有些失望,但還是稍微衝我客套了一下。
他臉上雖掛著笑,但眼神中,卻是惡意盈盈。
就差把心裡話表達出來了。
‘好白菜讓獵拱了’。
這定然是他此刻內心的潛臺詞。
我脫掉外套遞給關亮,看向郭四兒,說道:“郭局長,你坐那合適嗎?”
郭四兒微微一愣,隨即反問道:“有啥不合適的?噓,我和周秘書都是低調過來吃飯,你別瞎叫。我們坐在一起,是兄弟,是朋友,是普通人……”
“我的意思是,你坐的,這是東道主的位置,今天我作東。”我強調了一句。
郭四兒臉上略顯尷尬,但緊接著說道:“我坐這兒,能免單,能把周秘書陪高興,你能嗎?”
我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人貴有自知之明!抱歉,今天不是你的主場,我組的局,輪不到你發揮!山東是禮儀之邦,酒桌上的座位劃分,老祖宗在幾千年前就定好了!你今天的身份,只能坐副主賓。當然,你如果執意想陪酒,也可以。你去給我當個副主陪,端個茶倒個水的,我也不介意。”
我這番話一出口,現場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郭四兒氣的臉色鐵青,差點兒掀桌子。
那四個黑衣猛男,甚至都在盯著郭四兒的臉色,等待訊號,給我顏色。
周偉也在故意咳嗽,示意我不要劍拔弩張。
但我原本就是帶著憤怒與仇恨來的!
讓我跟這種禽獸心平氣和地坐一桌,不可能!
所以我就是故意要在周偉面前,狠狠地壓這郭四兒一頭!
反正我倆之間,註定不能共存。
氣勢上,絕不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