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萬籟俱寂,劉大壯額上細汗如雨,原本筆直如松的身形此刻也微微佝僂。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這寂靜的夜:“劉管事,你對這些賬本可有話說?”聲音雖輕,卻如驚雷般在劉管事耳邊炸響,他的身體瞬間僵住,彷彿被某種力量牽制著。

前廳大門輕啟,露出裡面微弱的燭火,透過燭光,可以看到一位容顏清麗的女子。

鹿雲華手搭在桌旁,再次逼說道:“本郡主可以給你機會。”

她彷彿能洞察人心,劉大壯只覺一股強大的氣場撲面而來,讓他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他跪在地上,縱使再想狡辯也只能啞口無言。

見劉大壯咬緊了牙關,半天蹦出一個字來,鹿雲華也不急,她直接讓白英領了一個人回來。

“章演,聽說你是劉管事的表親,還是將軍府的賬房先生?”

章演用餘光暗暗瞥了一眼劉大壯,見他狼狽模樣,心中便覺此事非同小可,於是點頭:“確實如此!”

“本郡主還聽說你是璟都城算術最好的賬房先生?”鹿雲華又問。

章演如實回答:“從小的祖輩開始,每一代都是官家賬房先生,且小的對此也頗有天賦,不論再複雜的賬簿,只要小的瞧一眼,便知賬簿問題所在。”

鹿雲華將賬簿推到一旁:“好!你來看,可瞧仔細了。”

一刻鐘後,章演臉色煞白,頓時一僵。

“鐵犁五百文錢,鋤兩百文錢,水車一百兩紋銀,牛十兩紋銀一頭……這鐵犁最貴也不三百文錢,還有這賬簿的數目,不對,全不對……”

劉大壯狠狠閉上眼,他現在只痛恨,自已實在是棋差一著,讓這小姑娘鑽了空子!不過,他還有一事不明。

“郡主是如何知道賬簿有問題的?”

這話問的,讓白英都覺不爽,她白了一眼劉大壯:“別小瞧了我家郡主,她日日與賬簿作伴,怎看不出問題所在?之所以請來章先生,無非就是多個證人而已!”

聞言,劉大壯癱軟在地,“小的無話可說!”

鹿雲華冷笑,“說吧,這幾年,你剋扣了佃農多少?又貪汙田莊多少錢款?那些錢都去哪兒了?若是不說,那就只能將你丟給官府了。”

證據確鑿無疑,那劉大壯仍舊是閉口無言。

鹿雲華盯著伏地而跪的劉大壯,自知是撬不出半個字來,想來自已碰到了硬骨頭。既如此,她也懶得再問,連夜讓護衛押著劉大壯前往刑部,交給了賀千雲。

陽光直射而下,涼風也吹散了厚厚的雲層,天氣又恢復了前幾日的和暖。

谷白示意旁邊那個渾身黝黑的老者上前帶路,說道:“郡主,這是我的堂叔,就讓他帶路吧,我就從旁給您介紹。”

鹿雲華點頭,望向老者的背影,心中莫名湧起一股酸楚。

“你這大叔身體很健朗,他平時裡主要負責什麼事?”

谷白順著鹿雲華的目光看去,不由嘆息一聲:“他是小的堂叔,本是以打鐵為生,主要負責田莊農具,但劉管事接管田莊後,莊上的所有農具都要去城裡購置,所以,他便無事可做,只能到處打打雜以此來養家餬口。”

聞言,鹿雲華不動聲色繼續問道:“那兵器類他可會?”

聽到這話,谷白似乎有了希望,他嘿嘿一笑:“他以前可是軍營裡的鐵匠,只要跟鐵有關的兵器鎧甲,他都會。”

鹿雲華心中一喜,這是撿到寶了,這麼好的人才竟在自已田莊做個打雜的,委實屈才了。

“今後,他什麼都不用做,只管做好莊內所需農具。”

谷白聞言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對著鹿雲華拱手道:“謝郡主!”

鹿雲華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向身後的谷白丟了一句話,“走吧,今日還有很多事要忙。”

田莊位置極好,水源不缺,土地也肥沃,離璟都城也不遠。唯一不足的是附近沒有高山。

這樣的莊子,佃農們理應是不愁吃穿的,以昨日來看,他們似乎連吃飽都難。

一路上看到許多孩童,有大有小。稍大的就在田間幫著做農活,而小的就在田間地頭追鬧,玩耍著。

鹿雲華指了指孩子們:“他們不上學堂嗎?”

谷白是讀了些書,自然是懂得這話的意思,他搖搖頭,不以為意回答道:“家裡殷實的就挑一兩個去學堂,實在是困難的就乾脆一個都不讓去,畢竟,這筆開銷不小,沒有幾個佃農負擔得起的。”

“哦?”鹿雲華頓住了腳步,她深知不管哪個時代,如若沒有學識,做什麼都舉步維艱,何況是封建時期,更是難於登天。

在田莊轉悠了一個多時辰了,鹿雲華也大致瞭解了田莊實況,心裡也做好了規劃。

她扭頭看向白英,問“什麼時辰了?”

白英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回道:“巳時了。”

鹿雲華點點頭:“那便回吧!”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田莊的府邸。

鹿雲華只覺口渴,不顧形象的喝了一大杯茶水。當她抬眼看到隨行的人,指了指下方的茶壺:“都喝點吧!”

見郡主已發話,他們也不客氣了,各自給自已倒了一茶。

約摸一刻鐘後,鹿雲華這才緩過勁來。她扭頭看向白英,白英微微頷首走向大門處,將等候在外的里長們領了進來。

一眾人俯身跪地,有的巋然不動,實則虛之;有的眸子閃爍著驚恐;有的嚥著口水擦著汗……

此時一道他們頭頂傳來略微低沉的聲音,驚得他們宛如驚弓之鳥。

“你們可知罪?”

其中一名年長者顫顫巍巍答道:“小的知罪,還望郡主責罰。”

另一名稍年輕男子附和道:“小的不該夥同劉管事欺瞞郡主,無論郡主怎麼處置,小的甘願領罰。”

其餘人看著兩人均已認罪,便一同齊聲道:“郡主恕罪。”

對於他們而言,無權無勢,也只能聽命於他人。想到這,鹿雲華於心不忍。她鬆了一口氣,言語也溫和了不少。

“你們也不易,好在也沒犯什麼大罪,這次就不追究你們的欺瞞之罪,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不過,該罰的也當罰之,所有參與者扣俸半年,杖責十下,你們可服?”

聽到這話,他們緩緩吐出一口氣,肩膀也隨之鬆弛下來,隨後又一拜:“服,當然服。謝郡主開恩,小的必為郡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瞧著這陣仗,鹿雲華擺擺手道:“都起來吧,本郡主無需你們死而後已,日後只需你們做好分內之事,莫要再犯渾。”

眾人起身回道:“是!”

鹿雲華想起昨日吩咐白英的事,便問道:“阿英,我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白英:“協議已謄抄完畢,現已貼在府邸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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