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霖縣,地牢

潮溼腐朽的味道,無盡的黑暗還伴隨著鬼哭狼嚎的聲音。

整個地牢森然恐怖,充斥著無盡地陰森氣息。

鹿雲華靠著溼漉漉的牆壁,看著手腳上的鐵鏈,不由得感慨萬千,這時的她腸子都悔青了。

“明知道這個世界荒唐至極,為何還想著找官府,呵!如若官府當真是為民,封溪村的事便不會發生。”

“法醫坐地牢,人生黑暗啊!”

鹿雲華不停地念叨著,嘴裡說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

“哎,又在瘋言瘋語!”

“這能怨誰?還不是怪她自己多管閒事。”

牢房外兩名衙役聽到鹿雲華的話,二人便聊了起來。

“可不是,現在誰會管那些賤民的死活,就她還偏偏得罪縣令大人。”

“我們縣衙已有大半年沒人敢擊鼓了,天下誰不知縣衙擊鼓,那是犯了大忌,這不是找死嗎?”

……

兩名衙役正聊得來勁時,二人就聽到腳步聲。

看到來人,二人立即鞠躬行禮。

“見過大人!”

來人的正是沛霖縣縣令卓爾。

“嗯!”

卓爾點點頭,他走向牢房所在,看著正自言自語的鹿雲華。

“將她放了!”

“放……放了?”

兩名衙役驚得張大了嘴巴。

卓爾見他們二人還傻愣在原地,有些怒意,大聲呵斥道:“混賬,趕緊放人。”

二人見大人微怒,連滾帶爬地找鑰匙開門。

衙役一邊開門,一邊拍著馬屁:“還是大人仁慈。”

牢房門被開啟了,隨著鐵鏈掉地的聲音,鹿雲華完全被解除了枷鎖。

鹿雲華忍痛站起身來,踉踉蹌蹌的走出牢房。

卓爾轉身走到墨燃跟前,抬手行禮,滿臉陪笑道:“墨侍衛,這人就交給你了。”

儘管卓爾又是參拜又是陪笑的,墨燃並沒有將其放在眼裡,他直接繞過卓爾,一步一步走向鹿雲華。

鹿雲華睜大眼睛仔細端詳著靠近自己的黑衣男子,愣了下,隨即眼角微微揚起,苦笑道:“世界真小,我們又見面了。”

墨燃並沒有說話,只是直視著鹿雲華的眼睛,想從她眼裡看出什麼 ,但什麼也看出來。

墨燃短暫的皺了下眉,冷冷道:“還能走不?”

鹿雲華尷尬的笑了笑:“不……不能!”

“那好!”

不等鹿雲華反應過來,墨燃便提,丟,‘頭在後,腿在前’然後以最快速度扛起鹿雲華就往地牢大門而去。

“啊!”

“啊!”

“這……這!”

墨燃的這一舉動,驚得眾人像半截木頭般愣愣地杵在那兒。

鹿雲華被人騰空扛起,不禁大驚失色:“喂!我不要面子的嗎?你好歹弄個好看點的姿勢啊!”

沛霖縣城大街上。

街上兩旁店肆林立,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馬送貨的,有駐足挑選貨物的。

兩匹油光水滑的黑色駿馬邁著優雅的小方步,穩穩地拉著馬車,穿過人群密集的大街,往城門方向而去。

馬車內,鹿雲華早已沉沉睡去,她已經許久未曾好好睡一覺了。

自墨白搭脈以後,臉色便愈發的古怪了起來。

良久,墨白松開了鹿雲華的腕子,眉頭緊蹙著,他愣愣的盯著自己拿脈的手指,微微失神。

一旁的墨燃瞧著墨白複雜的神色,輕咳一聲問道:“如何?”

墨燃的話打斷了墨白的思緒,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剛剛那隻搭過脈的手,回道:“有我在,自然是無事。”

知道其無性命之憂,墨燃暗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人還沒送到啟華縣,便死在了路上,這樣可不好跟主子交差。

“不過……”墨白心有疑慮。

墨燃看向墨白,“不過什麼?”

“怪哉!我從沒碰到過這種脈象,體內有不同常人的氣息,似有似無。”

但凡是關於醫術之事,墨燃從不感興趣,他眼裡只有劍。所以呀,墨白說的什麼脈象啊,氣息啊,墨燃是不懂的。

聽到墨白的話頭,他也不作任何回應,只是雙手抱胸,筆直坐在馬車內,隨著馬車的行駛動向悠哉晃動著身體。

看到墨燃這樣的態度,墨白氣結,他無奈地擺擺手,“哎!罷了!”

說完,墨白挑開車簾,朝著坐在車外的人喊道:“銀硃,將我藥箱拿來。”

“是!”

隨後一名約摸十八九歲的女孩側身拿起藥箱,小心翼翼地送入車內,待藥箱放置好之後又很懂事的退出車外。

墨白開啟藥箱,擺弄著各種瓶瓶罐罐,然後拿起一紫,一白兩個精緻小瓷瓶就遞了過去,“紫瓶外敷,白瓶內服,七日便可康愈。”

墨燃接過藥,然後用餘光掃了一眼躺在一旁的鹿雲華,精光一閃,露出一絲笑意道:“那姑娘馬上要醒了,不想人家看到你容貌的話速速戴上面具。”

“你!”

墨白被這突如其來的話給驚了一下,慌忙之際趕緊戴上了白色鬼面具。

鹿雲華雙眸微微閃動,她努力地睜開眼睛,呆待著看著車頂,她回想著這兩個月的遭遇,苦澀的笑了笑。

是的,她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夢,等夢醒後一切回到原點,她還是那個英姿颯爽的優秀法醫。

“喲!醒了。”

“還能笑,不錯。”

墨白見人醒了,心裡自然是高興的,畢竟在他看來,他手裡可沒有醫著醫著就死了的病人。

他常說:但凡我要救的人,那肯定是不能死的。那如果我想讓那人死的話,那必定活不過三日。這話雖然誇張了些,可傳聞卻不假,這傳聞中的墨白可是‘能活死人,肉白骨’鬼面白。

鹿雲華看著眼前戴著鬼面具的白衣少年,微微怔了一下,倒不是說他的面具嚇人,而是這少年的穿著確實前衛了一些,渾身雪白,包括頭髮也是,鹿雲華竟一時不知該如何稱呼。

喊前輩,又不符其身材氣質,更何況他那雙白皙光滑的手也不像年老者,喊他公子卻又是一頭的銀髮。

墨燃看著面前二人明目張膽的死盯著對方,搖搖頭,說:“在下墨燃,他是我弟弟墨白。”

墨燃的話打破了車內異常的氣氛。

鹿雲華回過神來,點點頭道:“小女子鹿雲華,年二十有六,我能倖免於難,多謝二位……”

聽到這裡,墨白打斷了鹿雲華的話,難以置信反問道:“等,等等,你剛說什麼來著,你二十六?”

不止吃驚,一旁的墨燃也是納悶著看著眼前女子,因為對於他們而言,鹿雲華頂多也就十五六歲的少女。

對於墨燃,墨白的反應,鹿雲華就不解了,心想:我二十六歲怎麼啦?放在現代那好歹也是精英白領,多好的年紀怎麼到了璟國倒成了異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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