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吟姐姐的小郎君,你還有沒有……寶劍?”

他這是惦記上洛亦塵的寶貝了,自從見他隨手送給風吟的邀月劍是鑄劍大師秋一凡的作品,便心欠欠的,想必身為皇子的洛亦塵寶貝不少。

洛亦塵側身低頭看了看一臉稚氣的小沐辰,想起來他贈風吟邀月的場景。原來這個小傢伙放自己出去是有目的,小孩能有什麼壞心思,不過是喜歡了一件東西,便想法子用自己的東西去換取而已。

洛亦塵道:“你放心,風吟姐姐的小郎君記住了,一定給你尋一把寶劍!”

沐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歡天喜地跟著洛亦塵出了縛仙洞。一路上洛亦塵確實看見了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守門修士,原來小沐辰沒有撒謊。

剛出山門,洛亦塵就看見瀟馳抱著長劍靠在石頭上。瀟馳見洛亦塵完好無損地走了出來,鬆了一口氣。雖然一句話沒說,洛亦塵還是覺察到瀟馳的擔憂。

一路上,洛亦塵從懷裡摸出一塊餅,開心地吃了起來。瀟馳的眼睛裡飄過一絲難以置信的疑光,什麼時候大皇子也開始手執大餅,邊走邊食了?

洛亦塵在縛仙洞裡餓了兩日。送給他的食物他都沒吃,氣的。他總覺得自己恭恭敬敬地來拜山門,卻被無端端綁了關起來,一口氣放不下,送來的飯食一口未動。

經過小沐辰這一點撥,他才意識到行事不能只講方圓規矩,有時候還要懂得變通,不然徒叫自己吃了虧,還辦不了事。好像風吟也是這樣的。他決定學一學小沐辰和風吟的行事風格。

只不過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他自己在一點一滴地學著,但那刻在骨子裡的方圓規矩,端方雅正的派頭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去得掉的。在旁人看來,反而有些不合時宜。

餓了兩日,嚼一嚼勁道十足的餅子也十分香甜可口,這是洛亦塵以前不知道的。二人一前一後默不作聲往王城中去了。

至錦陵城,洛亦塵朝王宮的方向去了。他心裡的事一定要找父王問個清楚,瀟馳叫住了洛亦塵。

“大皇子……”

洛亦塵急著找洛雲瀾問話,卻見瀟馳吞吞吐吐,心中不快:“何事?”

“大皇子不如先回摘星閣吧……”

洛亦塵見瀟馳眼神躲閃,一定有事,可是他一刻也等不了,便說:“要回,你自己回。”

不是瀟馳有意躲閃,而是他也是從文城一回來就追著洛亦塵去了。關於圖靈王身體有恙的傳聞,他並不是十分清楚,加上在煙波裡山門處見到的一幕,他想讓洛亦塵先回摘星閣,打探清楚了再進宮不至於觸怒龍顏給自己惹上麻煩。

“大皇子,您可知陛下身體不適?您這樣風塵僕僕進宮,恐惹陛下不快,還是先回摘星閣沐浴更衣後再進宮吧!”

洛亦塵哪裡肯聽,廣袖一揮轉身朝皇宮的方向去了,瀟馳只能跟著。

進了皇宮,洛亦塵感覺到了一種陌生的氣息,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他行色匆匆,不及細看,每處當值的守衛都加人了。他趕至御書房,見御書房門口的護衛比平時多了一倍。

洛亦塵跪在門口,高聲呼喊:“兒臣求見父王!”

過了好半晌,才見王公公開了個門縫,露出粉粉嫩嫩的圓臉。王公公見大皇子來了,一身風塵僕僕的樣子,眉頭微蹙了一下說:“大殿下,陛下正在會客呢,請回吧!”

洛亦塵依然跪著,筆挺著身板道:“那兒臣便在這裡等,待父王會客結束後再求見。”

常年在御書房當值的王公公,這種場面見得多了,不管是宗親還是宮妃又或者是外臣遇到事都會在御書房外跪上一跪,勸說是沒用的。

王公公搖搖頭,說了句客套話:“大殿下,您別累著了!”就自己進去了。

御書房內幃屏外,蒔蘿傲然而立,但是鎏金鏤花披風上已染上一道道血漬,原本華麗威儀的披風此時佈滿了鞭子抓破的口子。

洛雲瀾躺在榻上,時不時深沉地咳嗽兩聲,待他壓了壓胸膛平復了呼吸道:“蒔蘿,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脾氣火爆!”

一聽到這話,蒔蘿就想啐他一口。這個洛雲瀾還真是不知羞恥,還好意思提當年的事。二十年前,蒔蘿和銀蘭同師傅妙華一同下山遊歷,偶遇洛雲瀾,那洛雲瀾整日在二姐妹跟前晃悠,花言巧語。

原本洛雲瀾是廣撒網來著,同時對蒔蘿和銀蘭發起攻勢,但是蒔蘿脾氣急躁性情潑辣;銀蘭則溫柔賢淑,洛雲瀾見蒔蘿過彗,油鹽不進轉而專攻銀蘭一個人。

後來銀蘭跟洛雲瀾好上了,蒔蘿心道若是洛雲瀾待銀蘭一心一意也就罷了,沒想到他接近銀蘭是另有所圖,待銀蘭日漸冷落還想利用銀蘭染指紫玉燕尾集。

再後來蒔蘿收到銀蘭的來信,信中細訴苦衷,道出洛雲瀾的真正目的。蒔蘿為此跟蹤刺殺洛雲瀾,不幸事情敗露,讓洛雲瀾給逮住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洛雲瀾卻把她給放了。此後為了保煙波裡不受牽連,銀蘭一生謹守諾言至死未向洛雲瀾妥協。

“呸!我跟你的交情還不夠談以前。”

洛雲瀾冷笑了一聲,聲音低得幾乎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我們不談以前,談談現在吧。你告訴孤,開啟一卷紫玉燕尾集虛耗半壽代價的秘術可有解?”

蒔蘿這才意識到洛雲瀾抓自己的目的。難怪燕尾集前腳失蹤後腳他便殺到煙波裡抓人!難怪他不敢面對自己!難怪他的聲音聽起來如此遲暮!一輩子獵鷹卻被鷹啄瞎了眼睛,真是活該!

“哈哈哈哈……真是蒼天有眼!我道是誰偷走了紫玉燕尾集呢,除了你還能有誰那麼多年鍥而不捨孜孜以求。銀蘭要是知道你哄騙利用她不成,轉而哄騙利用她兒子,她怕是要從地下爬起來找你算賬吧!呵呵,不過現在看來也不用了,估計你很快就會下去找她了。”

蒔蘿笑中帶淚:“我看洛亦塵那個傻小子,倒有幾分赤誠,不過可惜了,攤上你這麼個老子被你賣了都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你為了自己的野心利用他用銀蘭的佩劍破了煙波裡的結界,你趁機而入盜取燕尾集不知該有多麼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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