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瓊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平靜,她輕抬眼皮,冷漠的瞥了一眼紙人,漫不經心的拔出長槍,又狠狠地劃過紙人的頸部,瞬間紙人的頭部掉落在地。

她藐視的望向地上,淡然的視線略過紙人的頭,輕蔑的說道:“紓兒阿姐從來不會等著我向她跑去。”

宴瓊緊接著用長槍拉開眼前紙人的身體,然後拽下面前的簾子,將轎子裡的東西看了個遍,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宴瓊只好轉身離開。

她提著長槍剛走出數十米,突然聽到身後有動靜。

“桀桀桀~”

她猛地回頭一看,紙人已經完好無損的站在喜轎前面,正面向著自己,嘴角拉扯到耳根處,詭異的笑著。

宴瓊皺著眉頭,凝視著紙人,雙方站在原地,沒有人先動。

過了幾個呼吸間,紙人的後面似乎有異樣,緊接著從轎子中竄出數個紙人,它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到宴瓊身邊。

它們將宴瓊圍在中間,逆時針的飛轉著,愈加得快。

宴瓊只覺得頭暈,有感覺頭上似乎有東西,她猛地抬頭看,一張巨大的黑紅雙色招魂幡立在自己頭頂,猶如銅鐘一般將自己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宴瓊看著旋轉的紙人,頭疼欲裂,心生煩躁,手中的長槍捏的發白,眼角發紅,血腥的神色凝視著周圍

霎時間,宴瓊感覺地面開始下陷,隔著鞋子的腳丫感覺到絲絲涼意,她低頭一看,地面滲出大量的水,越來越多,不一會的功夫,便淹沒的全身,窒息的感覺直達頭部,大量的水寒意入骨。

她漸漸地不能呼吸,腦子逐漸變得模糊,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很難受,突然有一雙手抱住了自己,身邊的涼意慢慢的消失,那雙手輕輕地搖晃著自己的身體,意識逐漸的回籠。

“宴瓊!殿下!”

宴瓊迷迷糊糊的聽到了序祁在低聲的喊著自己的名字,能夠聽見的聲音慢慢的變大,逐漸的能聽到風吹動枝頭,樹葉碰撞的聲音,能聽到周圍其他人的呼喊聲與忙碌聲,此時的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悠長靈異的夢。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眼的是序祁精緻利落的臉龐,陽光從他的背後照過,髮絲上透過金黃色的光,好像是神明在救贖眾生。

宴瓊抬手觸控到序祁的臉龐,他沒有躲,任由著懷中的軟糯的小姑娘動手動腳的。

在此刻,宴瓊恍惚間,她好像觸控到了光,就在自己眼前,面對自己的光。

在深海中泅渡的少女,等待著神聖的救贖,黑夜中的那一縷光,耀眼卻有些刺眼。

......

除了宴瓊昏迷以外,那些功夫不咋樣的都中了迷藥昏倒在地,就連伊諾也因為受傷,精力不足,一時間招架不住中了招。

倖存的幾人及時的找到了解藥,餵給昏倒的人,能夠支撐到解藥生效的人在此時悠悠轉醒,心志不堅定的人已經命喪黃泉,看著屍體明顯是被嚇死的,這迷藥似乎是一種令人心生恐懼的藥物,會讓人心中升起恐懼之象,直到在夢境中嚇死。

一群人檢查一番,確定沒有幸存者以後,繼續出發。

到目前為止,從宮中帶出來的人,除了熙元的舊部以外,其他的人全部止步於此。

宴弋的想法很簡單,在此之前,將所有炮灰解決掉,以後的事倒好解決。

如今馬車已經損毀,馬不死也跑了,剩下的人只能徒步向前走,看樣子不能按照計劃準時到達地方,不過之前也預料到這種情況,在前方不遠處有一方驛站,可以落腳。

宴瓊手臂上的傷在昏迷的時候,序祁已經進行過處理,用紗布包紮好了,但疼痛感還在,臉上一片慘白,一手握著長槍,另一隻受傷的手臂耷拉在身側。

以防再次有人突襲,剩下的人還是圍繞在宴瓊身邊,序祁守在她身側,檀安與伊諾相互攙扶著在兩人前面走。

“別動。”序祁突然拉住宴瓊受傷的那隻手臂,緊繃的神經突然一哆嗦,下意識的想往回一縮,但被序祁阻止。

他依舊凝視著宴瓊的手臂,儘管開口的話聲音清冷淡然,可低著頭也能看見,眉眼之間變得有些溫和。

序祁託著宴瓊的手臂,讓她的受力點在自己手中,宴瓊頓時感覺沒有那麼疼了,序祁手中溫熱的溫度讓自己的疼痛緩解了不少。其他的人都在時刻警惕著四周,所以兩人之間的小動作沒有人看見。

託著宴瓊手臂的那隻手在暗暗地揉著,似乎將宴瓊的疼痛揉散了很多。此時若是有人看見兩人之間的小動作,更像是熱戀中的小情侶,一起漫步在夕陽之下,驕陽都為他們而發光。

......

“誰!”

走在前方的人聽到一旁的林子中出現了動靜,警惕的大喊。

此時,林中慢慢悠悠的走出一名黑衣的男子,身姿挺拔,長相英俊,手中握著一把通體黑色的長劍,幸好不是在黑夜中,否則與此人對上,都看不見他手中的劍在哪。

這個男人走到他們對面,隻身一人攔住了道路,雙手抱懷,歪著頭,視線穿過人群,直盯在宴瓊身上。

序祁察覺到男人的目光,他微微側身,拉住宴瓊的手向自己身後的方向一拽,自己攔住了那人的視線。

宴瓊側身站在序祁身後,視線緊盯著那人的臉龐,似乎從哪裡見過這人。

“太尉府中的黑衣人。”

序祁也看出了這男子的身份,正是第一次夜探太尉府,與序祁交手之人。序祁知道這人的身手,不可小覷,熙元的舊部似乎招架不住。

那人就這樣站在原地,也不說話,也不動手。

“三公主的路你也敢攔,讓開!”檀安這時候發揮了作用,作為公主的貼身侍女,有時候的氣勢確實要比其他人要強些才能鎮得住場面。

但這人似乎不是檀安等人能夠鎮住的,漫不經心的樣子著實是有些欠揍。

“攔的就是她的命!”

就在話音剛落的同時,男人出手了,根本就沒管前排人的阻攔,以一種及其詭異的步伐越過人群,直抵宴瓊面門。

“鏘~”序祁的碧藍色長劍橫空一攔,雙劍碰撞的聲音衝入宴瓊的耳膜,震得宴瓊後退了幾步,身邊的人眼疾手快的再次圍在宴瓊身邊。

男子在想要穿過人群,去取宴瓊首級的時候,發現總有一柄碧藍色的劍阻擋在自己前面,讓自己不能向前進一步。

序祁此時能做的只有阻攔男子的步伐,但經過了幾場戰鬥,自己的精力遠遠不足男子,如此下去支撐不下多久。

序祁一邊阻擋著男人的一招一式,勉強分出些許思緒思考著。

宴瓊此時在一旁無聲的凝視著戰場,她知道就算現在兩人勢均力敵,但用不了多久序祁就會落於下方。

如今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宴瓊進入戰局,男人屆時定會分出心思弄死宴瓊,必定會露出破綻,只要在宴瓊被殺死之前,一劍斃命,亦或者重傷就還能走。

序祁似乎也察覺出來了宴瓊的意圖,有意無意的帶領男人往遠處去。

“咻~”這時一支長箭劃破空氣,穿梭而來,直擊男人的面龐。突如其來的長箭男人感到十分詫異,側身偏頭躲過,但不再繼續向前。

“諸寧!你小子還在做這種勾當啊”林中傳來一陣少年的聲音,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鶴鳴,不該管的事就不要管!”諸寧似乎認出了林中少年的身份,看樣子是舊相識。

“只允許你聽命殺人,就不允許我拿錢辦事嗎?”少年的聲音如三月的驕陽,融化深冬的寒冰,將一切刺骨都消散。

“你不是已經退隱了嗎?到處摻和閒事可容易被打啊!”諸寧一臉損了不利己的表情,譏諷的望著林中某一個角落,似乎能看見鶴鳴的身影。

“放心,捱打也排不到你前面!我勸你儘早離開太尉府,在那個地方待著,容易變白痴哦!”這幅玩世不恭的語氣,就算沒有見到他的臉,都感覺很欠揍。

“哼。”諸寧沒繼續搭理鶴鳴,看了宴瓊兩眼,轉身離開了。

鶴鳴還在他離開之際,嘴賤賤的打趣著:“這次放你一馬,下一次你可得爬著離開啊!”

說罷,諸寧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鶴鳴和優哉遊哉的從林中出來。

身著淺綠色的圓領袍,手中握著一把碧綠色透影弓箭,用一根白玉似的束髮帶攏起高馬尾。

宴瓊轉過頭,瞧著少年悠哉悠哉地靠在竹子上,眉眼間透露著恣意的張揚,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少年劍眉輕挑,眉尾微翹的桃花眼中,端著玩世不恭的笑意。

“你是何人?”

“江湖散人,平時靠著懸賞生活,比如現在就是。”

“誰的懸賞?”

“江湖規矩,不方便透露。”

“這次的任務結束了,我要去結錢啦,江湖再會!當然找我做生意也行,我很便宜的哦。”

鶴鳴沒說幾句話,轉身踏著竹子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搖曳的竹葉能夠證實他曾經來過的痕跡。

“鶴鳴,江湖上的人對他都有所耳聞,這幾年才崛起的新人,勢如破竹,有人調查過,凡事她出手的懸賞幾乎沒有失手的,但近幾年似乎很少出來,許多人都以為她消失了。”伊諾收拾好,走到宴瓊身邊,看著她疑惑的樣子,細心的為她解釋。

“挺有眼力見的嘛,不過,你一個南川人怎麼會知道?”

“我確實是南川人,但我小時候便過來了,在北州生活了很久了。”

“小時候?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小時候南川應該還沒覆滅呢吧,你來北州幹嘛,哎,你和我說說。”

“你不是說不好奇我的事嗎?”

“那不是當時不好奇嘛,快說說......”

序祁看著她活蹦亂跳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填什麼新傷,便放心的跟在後面。

這一次倒是沒有人受傷,很快便可以繼續出發了。

看看時間,目前來看,只能在中間的驛站停留一晚,晚上重新做一下計劃。

......

如今已經快入秋了,夜裡的風有些凍人,這些人徒步又走的很慢,直到入夜時,才趕到驛站。

這裡說大不大,說小還什麼都有,馬匹車輛一應俱全,雖然沒有多麼精緻,但還算嶄新。

累了一天的大夥,全部上樓休息了,宴瓊也讓人找了幾位醫者為大家仔細的檢查身體,畢竟山高路遠的,還是小心為妙。

而宴瓊則是重新包紮好,坐在房間的凳子上,同序祁一起研究桌子上的地圖,一同敲定好接下來的路線。

“要是像按照原計劃抵達,只好走北邊的兩座城池中央的官道,但此地正是交戰之處,恐有不便。”

“交戰之地,宴弋便不好出手。”序祁手指輕點地圖上的紅色標記。

“......也好,你去打聽一下主帥是何人,若是認識的,也好行個方便。”

“嗯。”序祁答應了一聲,起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宴瓊突然想起來什麼,喊住了序祁。

“我母妃的舊部中有一個領頭的叫過來。”

“嗯。”序祁聽到宴瓊的話,也差不多猜出來了她的意圖,沒有說什麼,直接出了門。

不一會的功夫,門就被敲響。

“殿下!”

“進來。”

進來之人正是舊部中領頭的,白日裡看其他人的樣子,似乎都聽命於他,想必熙元在世之時,他是個不小的官。

此時這男人已經卸了甲冑,一身便裝站在宴瓊面前,一臉恭敬的樣子。

“叫什麼名字。”雖然宴瓊語氣平淡,卻隱約能聽出來一種淡淡的威儀。

“欒一年。”

“以前在哪個隊伍裡?”

“閔和軍。”

是熙元當年親領的軍隊,是北州史上最為強悍的一支軍隊,只有數十人,是當時人數最少得軍隊,立下的戰功數不勝數。

宴瓊聽後勾了勾唇,繼續問著:“是何職位?”

欒一年聽著宴瓊的問題不由得輕微皺了一下眉,不明白她找自己過來就是為了問這些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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