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樂菲兒乘車前往東山監獄。一路上她望著沿途的風景,思量著待會兒見到當事人該如何與他交談。最近這兩三個月雖然找她辦案的人越來越多,卻還沒接觸過這麼大的案子,對她而言這是一個挑戰,或許也是一次機遇。

東山監獄位於京都以北七十多公里處的丘陵地帶,佔地面積約五十多萬平米,背山面海,環境相當不錯,倒像是一座療養院,只是在此居住的人都失去了自由。

樂菲兒在監獄大門外按響門鈴,一名獄警為她開啟了門。在出示了相關證件之後,獄警帶她前往監獄長辦公室。

這裡的監獄長名叫霍森,身材健壯魁梧,蓄著平頭,臉上長滿粉刺。他對樂菲兒的來訪表示歡迎,並直截了當地說:“林國斌的案子可是一塊燙手山芋,這傢伙沒救了。”

樂菲兒說:“請你跟我講講他的基本情況,好嗎?”

霍森掃了一眼桌上的卷宗說道:“這傢伙幾進幾齣,跟監獄打了一輩子的交道。他十一歲因為盜竊汽車被捕;十三歲時因搶劫罪被捕;十五歲時又犯了強姦罪;十八歲的時候因為組織賣淫被捕,後來又強姦了一名未成年的少女,被判五年有期徒刑。你可以看一眼他的檔案,持刀傷人、持槍搶劫等等等等,他樣樣都幹過,最後是搶劫致人死亡,又在監獄裡殺了人,簡直是壞透了。”

林國斌的累累罪行,聽了著實令人寒心。像他這樣的人,真的還值得挽救嗎?

樂菲兒又問道:“被他殺死的那個人,平日裡和他有過節嗎?”

“被他殺死的那個犯人叫金大寶,和林國斌住在同一個號子裡,至於兩人之間是否存在過節,我不知道。反正據目擊者稱,那天上午他們兩個突然就打起來了,林國斌抓著金大寶的腦袋往牆上撞,直到把他撞死。”

“事發當場有監控嗎?”

“沒有監控,但有很多目擊證人。那個院子是專門留給犯人們打籃球的,還沒來得及裝監控。”

“既然沒有監控,那就不能證明林國斌是蓄意殺人,也許他受到了金大寶的威脅或者挑釁,這也是有可能的。”

“算了吧,那麼多人都看到了,難道所有人都聯合起來冤枉他嗎?何況林國斌本人都承認了,是他打死了金大寶。”

“那好吧,我想跟林國斌見一面,可以嗎?”

“沒問題,但我覺得你在浪費時間。”

見面地點被安排在保衛嚴密的會客室,林國斌被獄警從牢房裡帶出來,坐在冰冷的鐵桌子的對面,雙手被手銬牢牢地固定住,小小的眼睛陰森森地注視著樂菲兒,彷彿渾身上下都燃燒著莫名的仇恨之火。

有生以來,樂菲兒從來沒見到過長得這麼醜陋的人,面板黑得如同煤炭,塌鼻樑,小眼睛,牙齒殘缺不全,臉上有好幾處刀疤。他身高一米九五,身材粗壯,走起路來一搖一晃,活像只大猩猩。倘若用一個詞來描繪他的模樣,那就是凶神惡煞。就他這副模樣要是上了法庭,法官和陪審團也不會對他有好印象。

“我叫樂菲兒,我是一名律師,鄧太太讓我過來找你談談。”

“鄧太太,那個滿身肥肉的大善人?”

“你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禮貌?禮貌多少錢一斤?”

樂菲兒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依舊語氣平和地說:“林先生,我是一名律師,我希望能和你好好談談,也許我真的能幫到你。”

那傢伙一咧嘴,露出兩排黑色爛牙:“我想要一個姑娘,你能幫到我嗎,我看你就不錯!”

“混蛋!你太過分了!”樂菲兒恨不得立刻給這傢伙兩個耳光,看來監獄長說的沒錯,和這種人談話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林先生,如果你不肯跟我好好講話,那我恐怕真的沒辦法幫到你。實話告訴你吧,要不是看鄧太太的面子,我才懶得在這兒浪費時間!”

林國斌猥瑣地舔了舔嘴唇,“小妞,你的面板可真白呀,我的寶貝兒。如果你願意陪陪我,或許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樂菲兒忍無可忍,站起來怒斥道:“你不覺得自己是個悲劇嗎?”

“別生氣呀,寶貝兒。讓我嚐嚐你的味道,我們探討一下悲劇的問題。”

樂菲兒注視著那張又黑又醜的臉,想到鄧太太的囑託,決定好好跟這個人再談一次:“林先生,我知道你是個孤兒,或許從來沒有人關心過你,讓你對這個世界充滿仇恨。雖然我們是陌生人,但是作為一名律師,我願意儘量去幫助你,希望你不要對我有敵意,好嗎?”

林國斌的笑容漸漸凝固,他盯著樂菲兒的眼睛,久久一言不發。

樂菲兒耐心地等待著,同樣注視著他。她不知道這個滿臉傷疤的男人到底都經歷過什麼,讓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許他曾經也有過美好的童年,只是造化弄人,讓他走上了一條錯誤的人生路。

過了很久,林國斌說:“我沒想殺死他,是他先威脅我的。”

“他怎麼威脅你?”

“他拿著一把刀向我衝來,他想殺了我。”

“怎麼可能?監獄裡哪來的刀?”

“我早就說了沒什麼可談的,因為你根本不相信我!”林國斌臉色一沉,大聲地嘶吼道:“你給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了,快滾!”

“林先生,你別激動!”

“閉嘴,我不想聽,不想聽到你的聲音!”林國斌拍著桌子大聲喊叫。

在門口站崗的兩名獄警連忙跑過來將林國斌帶走,談話就此結束。

樂菲兒不相信監獄裡的犯人有刀,可林國斌剛才的反應又不像是撒謊。思前想後,樂菲兒決定找監獄長談談。

“我跟你說過了,這傢伙是個瘋子!”霍森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前說道,“但凡是有可能,我們總是想方設法幫助犯人棄惡從善,而不是簡單地給予懲罰。可林國斌這小子跟別人不一樣,他已經無藥可救了。能讓他安分守己的唯一辦法,是送他去見上帝。”

樂菲兒說:“剛才林國斌告訴我,事發當天金大寶手裡有刀,並且試圖威脅他的生命,他不得已才動手還擊,打死了金大寶。”

“這完全有可能。”

樂菲兒聽後一愣,“什麼意思?監獄裡的犯人怎麼會有刀呢?”

霍森笑了笑說:“我們這兒有一千三百五十五名囚犯,他們當中的一些人簡直就是天才。別說是一把刀,只要給他們機會,他們連槍都能造得出來。”

“可是那把刀現在在哪兒?”

“不知道,有可能被其他犯人藏起來了,也有可能當場就被別人銷燬了,總之現場沒有發現。”

“當場就可以銷燬一把刀?”

“是的,這沒什麼難度。我曾親眼見過他們把玻璃片磨成刀,那玩意兒完全可以把人捅死,並且容易銷燬證據,只需要踩兩下就變成玻璃渣了,你說他們聰不聰明?”

聽到監獄長的分析,樂菲兒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遠超她的想象。

“監獄長,我要重新見我的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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