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監獄殺人案（一）

不自覺地，樂菲兒會時常想起康峻，想起他在雨中為她打傘，想起他們共進晚餐時的情景。她想知道他有沒有結婚，若是未婚，是否已經心有所屬了呢？有時候她甚至會想，如果自己成為康峻的女朋友，那將會是怎樣一種情形？樂菲兒意識到自己已經深陷於這種情緒之中無法自拔，大概是無藥可救了。

一天上午，樂菲兒在報紙上看到一篇和莫紹謙有關的報道。文章詳細介紹了京都最大黑幫組織兄弟會崛起的過程，以及諸多不為人所知的內幕。文中提到兄弟會的創始人陳挺已經年老體衰，而莫紹謙作為他的女婿，已經成為兄弟會事實上的一號人物。文章作者不僅詳細介紹了莫紹謙的過往履歷，還特意提到了去年八月份的那場審判。據悉宋雲霄在拒絕出庭作證之後失去了汙點證人的身份庇護，最終被判七年有期徒刑，目前正在監獄服刑。原本司法機關已經有十足的把握將莫紹謙送進監獄，卻因為那個名叫樂菲兒的助理檢察官的愚蠢失誤，導致前功盡棄。文章強調莫紹謙能逃避牢獄之災，至今逍遙法外，全是樂菲兒的功勞。至於二人之間是否存在收買與被收買的關係，至今尚無定論。

讀完這篇文章，樂菲兒只覺得一陣噁心，渾身都不舒服。要說到恨，她對莫紹謙的憎恨比任何人都更加強烈，如果可以，她想親手殺了那個混蛋。

“咚咚咚！”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請進！”樂菲兒把報紙塞進辦公桌的抽屜。

一位身材臃腫的女士推開門走進來，她是這棟大廈的管理員，大家平時都叫她鄧太太。

“怎麼辦公室裡就你自己？”

“孫浩哲出去了，大概今天不回來了，您找他有事？”

“不，我是來找你的。聽說你是律師？”

“沒錯，我是律師。”樂菲兒自豪地點點頭，說，“您遇到什麼問題了？”

“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家裡出了點事，想找律師幫忙。可她經濟條件不好，可能付不起太多的律師費。”

“沒關係，費用問題先放一邊，先講講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鄧太太往椅子上一坐，詳細地講起來，“我朋友她有個侄子，叫林國斌。這孩子命苦，父母死的早，沒人管，從小就不讓人省心。去年因為持刀搶劫致人死亡，被判無期徒刑，現在正在監獄裡邊關著。”

樂菲兒說：“如果他的犯罪證據確鑿，那我幫不上什麼忙。”

鄧太太嘆了口氣，說：“這個林國斌的問題還不止這些呢。要是在監獄裡好好待著，倒還有個盼頭。可他上個月在監獄裡又犯事了，他殺死了另外一個犯人。現在檢察院要起訴他，沒準兒這次要判死刑。”

樂菲兒問：“他是如何殺死那個人的？”

“據說是活活打死的。”

“什麼地點？”

“監獄的院子裡。”

“有目擊者嗎？”

“有，很多犯人都看到了。”

“為什麼沒有人攔著他？”

“那裡邊整天有人打架，其他犯人只會在旁邊起鬨看熱鬧，誰會攔著他呢？”

樂菲兒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恕我直言，您覺得這個案子還有反轉的餘地嗎？”

鄧太太說：“這孩子本質不壞，無論如何請你幫他一把。”

“我也想幫他，可是他的所作所為太惡劣了，先是搶劫殺人入獄，然後在監獄裡再次殺人。就算是那個人威脅他的生命，他也可以要求獄警保護自己，無論如何都沒理由把那個人活活打死。他犯得罪太嚴重，我很難幫上忙。”

“無論能不能幫上忙，我都希望你去跟他談談，可以嗎？”

“那好吧，”樂菲兒考慮片刻還是答應下來，“我可以去找他談談，至於接下來怎麼辦，看看再說。”

“謝謝你，樂律師，你可真是個好心人。”

“別客氣，就算只有一絲希望，我也會盡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