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後,沈惜枝特意回了一趟院子。

“小姐,你這畫的是什麼?”

清月站在她身側,好奇的打量著那有些像蟲子般,歪歪扭扭的紋路,竟覺得有幾分好笑。

“玉佩。”

沈惜枝停下筆,看著筆下的初具雛形的玉佩紋路,似乎還缺些什麼。

“哈哈哈~奴婢覺得您這畫的像符紙。”

聽到清月的笑聲,沈惜枝倒也不惱,畢竟她畫工一直很差,這幅畫也著實有些潦草了,她將畫紙立在身前,仔細看了看,片刻後,又放回書桌上,在右下角端端正正的寫了一個“安”字。

沈惜枝滿意的將畫收好,然後大搖大擺的領著清月走出了侯府。

這還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街上,今日的皇城比她剛進京那日要冷清了不少,許是天氣冷的緣故。

清月縮在沈惜枝身後,一隻手拉著她的衣角:“小姐,我們到街上做什麼?”

“找一枚玉佩。”

“是您今日畫的那枚嗎?”

“正是。”

沈惜枝倒也不打算瞞著清月這個小丫頭,正好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說不定還能早點找到玉佩。

沈惜枝回憶了一下昨日的噩夢,夢中,那枚玉佩出現在當鋪,所以她決定先從當鋪找起。

她拉著清月,直奔離得最近的一間當鋪—金誠當鋪。

進了門,一位佝僂著背的老婦顫顫巍巍的從懷中掏出一支包裹的嚴實的金釵。

“掌櫃的,這個值多少錢?”

掌櫃接過金釵,在眼前看了又看,最後說出一句話:“你這個啊,不值錢,頂多值十兩。”

“當時買的時候可值四十兩,現在價格怎麼那麼低,掌櫃的,您再看看。”

掌櫃朝身後的小廝使了個眼神,小廝立馬搭話:“這樣式放在如今,確實不值錢了。”

“好了,看您老人家那麼大年紀,我就給您十五兩,您看看怎麼樣?”

掌櫃做出一副為難的表情,老婆婆渾濁的眼睛掉出幾滴淚,她又顫顫巍巍的將釵子收回,掌櫃的見她不打算當了,連忙改口道:“老人家,給你二十兩,不能再多了。”

老人家這才停下收起金釵的動作,語氣染上幾分哭腔:“我兒子在戰場上受了傷,這幾日才回到家中,大夫說要五十多兩才能治好,您發發慈悲,看看能不能再多添點。”

聽到此話的掌櫃,瞬間耷拉下來臉,語氣染上幾分不悅與不耐:“老人家,您兒子受了傷,也不能讓我們做賠本買賣,您說是不是?”

老婦人站在一旁,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反駁的話,正當那掌櫃轉身準備離開時,她長嘆一口氣“哎~”然後將手中的金釵遞了過去。

“婆婆,這金釵,我們買了。”

金釵當著老婦人的面,脫了手,被沈惜枝放在手中打量。

見金釵未落到他手中,而是落到眼前小姑娘的手中,掌櫃的有些急了:“哎哎哎~你這小姑娘怎麼搶人生意?我看你是來砸場子的吧?”

掌櫃惡狠狠的指著沈惜枝二人,隨即就要上前奪過金釵,卻被她側身躲過。

見身後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掌櫃的面露囧色,擺擺手:“罷了罷了,既然你們二位肯出高價,那就不和你們計較了。”

沈惜枝朝身後的清月使了個眼神,清月秒懂,立刻走上前扶住老婦人:“婆婆,您這邊來。”

見二人走出了當鋪,沈惜枝轉身朝當鋪掌櫃做了個鬼臉,然後離開了屋子。

走到一片無人的屋牆,沈惜枝從腰間取下走時顧驍給她的錢袋,放到老婦人手中:“阿婆,您拿好這些錢,剩下的就替我給您兒子買點補品吧!”

“哎呦,小姑娘,這……這太多了,我不能收。”

“婆婆,您就收下吧!要不是您兒子這樣保家衛國的大英雄,又怎會護我們這些京城的百姓一世太平。”

老婦人聽罷,深深嘆了一口氣:“唉,兩位小姑娘真是善心之人,老朽替兒子謝謝二位善心人了。”

“哎哎哎,老婆婆,快起來。”

見老婦人要彎下身向她們磕頭,沈惜枝連忙將她扶起,柔聲道:“婆婆,天色不早了,您還是快些回家去吧。”

老婆婆淚眼婆娑的攥著她的衣角不肯鬆手,想起還有事沒辦完,沈惜枝婉拒了老婆婆邀請她去家中坐坐的好意,拜別了老婦人。

清月跟在沈惜枝身後:“小姐不去剛剛那間鋪子了嗎?”

沈惜枝方才仔細看了看那當鋪的陳設,與她夢中的地方沒有一絲相似之處,所以她斷定這絕不是她要找的地方:“那間不是我要找的地方。”

說罷,兩人的身影也漸漸消失在高聳的院牆之後。

兩人絲毫未察覺,一黑衣男子遠遠的跟在兩人身後,目光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金源當鋪。

“掌櫃的,您可見過此物?”

沈惜枝將畫好的玉佩像平鋪在桌子上,掌櫃聞言,放下手中撥弄的算盤,走到桌前,好奇的端詳了片刻,隨即得出一個結論—沒見過。

“麻煩掌櫃了。”

見掌櫃搖頭,沈惜枝重新將畫收好,然後正準備離開,身後卻傳來掌櫃的聲音。

“你這畫上的樣式似是權貴之家慣用的樣式,你不妨去金琉閣問問,他們那常常招待權貴。”

“好,真是太謝謝您了。”

沈惜枝轉身朝掌櫃的又道了謝,才離開。

“小姐,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人跟著我們?”

走著走著,清月突然頓了一下腳步,她小心翼翼的拽著沈惜枝的胳膊,回頭卻什麼也沒看見,巷子裡空無一人。

沈惜枝下意識的轉過頭,身後只有一個破爛的簍子放在角落,她拍了拍清月的手:“什麼也沒有,你可能眼花了。”

“應該吧。”

清月的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

而身穿黑袍的男子早已閃到另一側的拐角,他見兩人漸行漸遠,這才取下黑帽,是顧驍。

他目光沉沉的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隨即放輕腳步,再次跟了上去。

“金琉閣—號稱天下第一藏寶閣,能人巧匠數不勝數,其中共分為五層,第一層是以上好的絲綢蠶絲為主,第二層是精美的玉石黃金之物,第三層則是以鑄練精湛鋒利武器為名……”

“至於另外兩層嗎?老朽就不知道了。”

一算命白鬍子老頭,正眯著眼摸著他那一抹稀疏的山羊鬍子,眼睛直勾勾的落在那不遠處,掛著“金琉閣”三個大字的牌子。

身側蹲著沈惜枝和清月兩人,聽的一臉的津津有味。

她們方才路過這算命老頭,老頭一把攔住兩人的去路,嘴裡還唸叨著:“老朽看這姑娘面相,絕非凡塵之人。”

當下就驚的沈惜枝停下腳步,正欲張口再問些什麼,老頭卻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攤開手:“五兩。”

沈惜枝上下打量了這老頭一眼,一身破爛不堪的黃馬褂,腰間揣著個葫蘆,手中還拄著一根柺杖,怎麼看也不像算命的,倒像是個招搖撞騙的乞丐,不由的在心裡撇了撇嘴:“這老頭,居然是個糊弄人的主。”

“哎哎哎!”見兩人一副不願搭理他的模樣,老頭又伸開手擋在兩人身前:“這金琉閣可不是常人能進的地方。”

清月率先一步走上前發問:“你這老道,怎知我們是去金琉閣?”

那老道上下掃了她一眼,隨即道:“老朽自然有老朽的法子。”

“你方才說這金琉閣不是常人能進的地方是什麼意思?”

沈惜枝像個好奇寶寶,拎起小攤前的木椅走到一側坐了下來。

“這金琉閣啊……”

老道故意頓了頓,眼神露出一抹精光:“這天下可沒有免費的訊息。”

清月見狀,一把拉起沈惜枝:“小姐,我看這人就是個江湖騙子,我們走。”

沈惜枝卻未挪動半分,反倒將清月拉到身側:“這個您看可以嗎?”

“小姐!”

見小姐從髮間取下一枚銀釵,清月有些焦急,生怕被眼前這老道騙去了。

“還是姑娘大方。”

老道士滿臉堆笑的雙手接過銀釵,放在眼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將那釵子收了起來。

於是老道士便將這金琉閣的事,一五一十的全數講給了兩人聽。

“小姐,奴婢瞧著這老道說的怎麼盡是些廢話?”

“你這小丫頭,切莫胡說,我這可是有一件寶貝,讓你們可以見到想見的人。”

老道士神神秘秘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枚令牌,上面的字倒不像是中原的字,倒像是個符號。

沈惜枝從他手中接過,這令牌還頗有些分量,掂在手中沉甸甸的:“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去見誰?”

“看姑娘步履匆匆,身上也並無分文,倒不像是要去採買,倒像是要找人,那你們拿著這個,自然可以見到金琉閣的閣主,到時行事豈不是方便些?”

“倒也是,多謝。”

聞言,沈惜枝站起身,朝老道士道了謝,便朝著那金琉閣的方向去了。

身後傳來老道士的聲音:“用完記得把東西還我!”

“算命,算命!十文錢一卦!”

老道士見兩人進了屋,又轉頭坐在破木凳上,有氣無力的吆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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