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考察
歐陽華搖搖頭，他們雖是表親，可這幾年大了，很少見面，更不瞭解。
翁曉曉想了想，一拍手，“那就一起考察。”
聽見這話，二人忙湊了過來。
“歐陽兄，你作詩一首，說是我寫的，尤其要說清我沒功名在身。你大可冷眼看看兩位表妹的反應，她們是真識貨呢，還是會因為我名不見經傳而嫌棄。好不好的，多少能判斷一下為人。”
歐陽華還沒出聲，田潤澤先稱讚起來，“這個法子好，你最好先不說是誰寫的，請他們點評一下，然後再說是翁曉寫的，看看他們的反應，最後再說是你寫的，來個反轉。”
不等田潤澤說完，翁曉曉就哈哈大笑起來，這是被她帶歪了啊。
“這樣搞，會不會捱打？”歐陽華縮縮脖子。
翁曉曉雙手攤開，聳了聳肩膀，“真金不怕火煉。若她們態度端正地品評詩作，真應該好好恭喜你的。”
這主意雖然不夠光明磊落，但是機會難得，若回去後就開始議親，再做什麼都晚了，捱揍就捱揍吧，反正也不是頭一回。
涼亭中就備有紙筆，歐陽華也不含糊，提筆寫道：
一山古梅花數畝，城中嬌客駐足觀。
不曉花繁香味濃，只覺風大春尚寒。
“翁曉你來謄寫一遍吧。”
主意出了，翁曉曉也不含糊，提筆就寫。
“歐陽兄，試探可以，別讓人下不來臺。你只需要看她們的反應即可，若是實在分不出伯仲，你再亮出底牌。一定要擦亮眼睛哦，不要先入為主。”
歐陽華點點頭，拿起翁曉寫的詩作就走了。
......
“各位妹妹，請過來看看這首詩如何？”
“二表兄，你寫的嗎？”穿紅衣的三姑娘率先開了口。
歐陽華笑著搖搖頭。
穿粉衣的二姑娘雖是姐姐，但因為是庶出，行事比較低調，不愛出風頭，並沒有先說話。
“只有最後一句勉強能入眼。”紅衣姑娘湊近輕聲讀了幾遍，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我覺得還可以啊，淺顯易懂，反正我是寫不出來的。”紫衣的小表妹湊了上來。
歐陽華有多少斤兩自己知道，笑著不說話，靜等著二姑娘怎麼說。
表哥愛慕的神情蘇荷都看在了眼裡，她也喜歡這個英俊挺拔的男子，雖為幼子，但也是嫡出，她高攀了。
拿詩讓她們鑑賞，說好聽是談詩論道，說不好聽，怕是在考察她們幾個的才學跟性情呢。庶出的身份怕是很難入了姑母的眼，若想尋得一線機會，只能抓住表哥的心。
心思幾轉，蘇荷便打定了主意，“表哥，這是何人所作？文人寫詩的心境若不知，很難深入理解這首詩的。”
“我朋友，年歲較小，還未中童生。”
“哦，能寫成這種水平已極為難得了。三妹妹說的是，最後一句乃點睛之筆，只是前面尋常了一些。”
“二姐姐有拾人牙慧之嫌了。若我知道這是小少年之作，我會給滿分的，最後一句，看似普普通通，實則很有哲理意味。”
“妹妹說得是，姐姐才學比不上妹妹。”蘇荷露出淡淡笑容，略帶委屈地看了歐陽華一眼。
那一眼看得歐陽華有些心疼，很想把她護在羽翼之下。在外面都如此，也不知道在家受了多少委屈。
不過呢，三妹妹倒也未說錯什麼，還直爽的有些可愛。
好像都不錯啊，歐陽華一時沒了主意。
蘇晴扭身坐了回去，就不喜這二姐姐討好賣乖的樣子，尤其是在年輕男子面前。
蘇氏看兒子那傻樣就知道被人迷了眼，完全看不懂女眷之間說話的門道。
這二姑娘心思有些深，說話太油滑，搞了半天也沒有一句表明自己看法的話，沒有一點擔當，蘇氏並不喜歡這樣的。
三姑娘耿直，卻不懂過剛易折的道理，嬌寵過了，自然也不是兒媳婦的好人選。
若是挑大兒媳婦，這幾個姑娘就更不合適了，這氣度和修養當不了宗婦的。
蘇氏笑著招呼幾個姑娘，“說了半天都口渴了吧，坐下喝盞茶，吃兩塊點心。”
再看看小兒子，笑著點了點他，“你淨胡鬧，自己寫的還怕別人知道不成？若是不好，就該回去好好用功才是。”
歐陽華笑笑，薑是老的辣，竟被母親直接捅破了。
“表哥，逗我們玩兒，很開心嗎？”被人耍了，蘇晴不高興。
蘇荷很想給歐陽華留下好印象，正在為剛才的中庸言論懊悔呢，瞌睡便來了枕頭，“妹妹，表哥不是這意思。不明說是他寫的，我們點評起來才更中正，事實上也是如此。”
“二姐姐好氣量，我卻學不來。不管知不知道是表哥所作，我都會直言的。”
“晴兒直爽，荷兒溫順，都是好孩子。”
“姑母，你忘了我啦。”蘇星過來抱住了蘇氏的胳膊。
蘇氏摸摸小侄女的頭，“星兒最乖。”
這孩子雖小，怕是當中最聰明的那個。不僅不摻和姐姐們的鬥嘴，還知道緩和氣氛，全了大家的臉面。
兒子的主意，蘇氏自然支援，她這會兒已經看得清楚，就把歐陽華打發了出去，回家再給他掰開來講道理就是。他能聽別人的建議，卻未必想得明白。
好感這東西，可以來得很快，也可以去得無影無蹤。
......
看歐陽華懵懵懂懂的樣子，翁曉曉就沒了問話的想法，讓他轉述，怕是會帶上個人觀點，判斷有失偏駁。只要他母親看明白就行了，相信定會做出對他最好的決定。
賞賞花，做做詩，一日的行程也算圓滿結束。
回到家的翁曉曉接著備考，足不出戶直到考試的前兩天。
考試的資格，歐陽華早就給辦好了，最後的兩天，只需要備好應考的東西就是。
這是文人必經的一關，成為童生，才有資格去考秀才，考中秀才，才有了正經科考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