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真的冷了
有人教導那絕對可以事半功倍，少走彎路。翁曉曉早有這想法，但是不好張口，怕人家沒時間。現在好了，只是幫忙洗洗衣服而已，不要太簡單了。
“春節後，我會辭去教職，在家專心讀書。你最好抓點緊，爭取多寫兩本，早點賺到錢，我們都好過。”談錢有辱斯文，可不談錢，生活難以為繼，他怎麼著都要熬過這一段去。即便考中進士，也不是立刻就能有官職有俸祿的。
“弟子領命，我會抓緊時間的。不過，先生也要多活動活動，聽說春闈連考好幾天，總有人頂不下來呢。”
關心總是令人心暖的，陸耀文淡淡笑了笑，“知道了，多謝。”
......
半夜起風了，北風低吼著衝擊門窗，撞得窗戶啪啪作響。幸好窗戶紙沒有破洞，風若吹進來，人就沒法睡了。可就算這樣，後半夜母女兩個也都給凍醒了。
翁曉曉已經把所有的被子都蓋在了倆人身上，無奈，還是冷，冷得睡不著。翁氏自己身上並不暖和，卻還把翁曉曉抱在了懷裡，想給予她一點溫暖。母女擁抱取暖也只是好了一些。
天亮後，翁曉曉哆嗦著起來，把所有的被子衣物蓋在翁氏身上。清點了一下家裡的銀錢，還有六兩整銀子和七百文散錢了。
外面的四口人雷打不動地在練著功，陸書生沒出來，但是聽得到東廂房的讀書聲。
吃早飯的時候，翁曉曉把縫製棉被跟棉衣的事情拜託給了陳嬸兒，並給出了兩種報答的方式，幫忙想表演的新花樣，或者直接付工錢。
本是鄰居也不好多收錢，陳嬸一家自然是希望翁曉曉幫忙出出主意的，生意越來越難做，等下了雪哪裡還能出攤？現在多賺點，閒下來才不至於餓肚子。
跟翁曉曉料想的差不多，“任何表演都要推陳出新，而你們身上的功夫估計早都練過多少遍了。不知道小翠姐姐可會劍舞？陳叔跟陳大哥可表演過硬氣功，徒手劈磚頭，胸口碎大石啊？”
陳城一聽這話不太樂意了，“翁曉，我們雖然不是武術世家，但也是正兒八經練的功夫。怎麼能跟一般賣藝的力士相比？”
這是嫌辱沒了他們的功夫？
“陳大哥，反正這幾天在天橋我並沒有看到劈磚的表演，只要足夠新鮮，就會有人看。武功的一種美，不就在於力量嗎？這並不掉價吧。那有沒有想過憑著你的一身功夫去做點什麼？”
陳嬸兒聽到這話，使勁朝著翁曉曉眨眼睛。
翁曉曉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陳城怕是早就不想在街頭表演了，只因家裡壓著不放。
尷尬地咳嗽一聲，“小翠姐是姑娘，你的劍術中可以新增一些舞蹈的美感，再換一身飄逸的練功服，效果肯定不錯。”
翁曉曉轉到武器架子前，“你們對打是不是可以換個場合？增加一些梅花樁或者其他障礙物？”
一番話，令四個人都陷入了沉思狀態。
“我看可以試試，不變變就真沒有客人了。”陳大叔一言定論，“他娘，你今天就留在家裡吧，給翁曉把棉被棉衣趕一趕。翁家嫂子病著受不得寒。”
陳嬸兒也痛快，“那行，我留下，你們爺仨去。衚衕旁邊泥瓦匠那裡應該有紅磚，你們要不要試試？
陳叔點點頭，帶上東西領著兒女就先走了。
買布料、棉花，肯定不能讓人家墊錢，翁曉曉問清了大概的花費，就把錢給了陳嬸。她自己也揹著揹簍出了門。
......
寒風起，街面上人流稀疏得很。
翁曉曉先去了菜市場那邊，天再冷，也要買菜吃飯，這裡的人流量比天橋還大些。還是邊嘗邊賣，到午時竟也賣出去了將近一半。
“哥哥，行行好，給我一塊餅吧。”
翁曉曉剛咬了兩口，一個破衣爛衫的小姑娘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餅子再硬，她好歹還至於餓著肚子，可面前的小姑娘，不過七八歲，瘦的皮包著骨頭，身上還是單衣，冷得瑟瑟發抖。
真是造孽哦，翁曉曉吃不下去了，把自己剛咬過的一塊掰下來，剩下的大半個給了小姑娘。
“謝謝，謝謝，哥哥真是好人，會有好報的。”小姑娘接過來，彎著腰連連道謝。
“我也就能幫這點了，快吃吧。”
小姑娘勉強笑笑，“我哥哥病了，這個要留給他吃。”說著就把餅子小心翼翼放進了懷裡。
剛才賣的五文錢還在口袋裡，翁曉曉忍不住遞了過去，“拿著吧。”把錢放在姑娘手裡，翁曉曉就起身走了，實在看不過去，卻又無能為力，還是甭看了，可憐人太多。
康寶緊緊攥著錢，給翁曉曉的背影鞠了一躬，這是他們兄妹的救命錢。
......
午時，人流更少了，翁曉曉沒生意，便去雜貨鋪給翁氏買了個湯婆子。現在還不至於屋裡燒炭，但是翁氏沒活力，必須靠著外界的熱源取暖。
買完東西，閒逛著問了問炭的價錢，比較了一下，定下一百斤中等炭，明天給送到家裡。想著這東西越冷越貴，該買的還是要早點買。炭盆好說，有錢隨處都買的到。
錢，掙錢才是王道。
有了先生的指導，加上日日筆耕不輟，翁曉曉的字跡跟寫作速度都有了質的飛躍。迫於生計，飢寒交迫的師徒又寫出了三本書。
熬過一場小雪，翁曉曉終於熬到了能領稿費的日子。
吃過早飯，翁曉曉就奔去了望月齋。
一路走得飛快，臉都凍紅了也沒在意。站在望月齋的牌匾下，翁曉曉停留了片刻，心怦怦直跳，緊張、興奮、擔憂，想知道又很害怕知道自己第一本書的成績。
雖不是原創，但也經過了她跟陸先生的再創作，也是心血。何況現在還指著這份收入，改善生活呢。
不再為錢發愁的時候，她才能有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給渣爹整點事兒，再比如去找師傅學輕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