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方白彷彿想起了什麼,對十四郎道:“等會兒我開個湖,今年上好的螃蟹,個頂個的大,只是那妖獸的後代,殼子都有點難開。”
十四郎笑道:“要不要試試刀?”
詭方白點頭,“我正是此意。”
只見詭方白輕點湖面,一道白光散開,不久後他一提釣竿,一隻足有木盆那麼大的螃蟹就隨著他的魚竿飛了上來。
那東西一上岸,便揮著大鉗子橫行,而後碰到一個花盆便直接撞碎了。
詭方白搖頭道:“你看,想吃鮮活的,難搞的很。”
十四郎也提了杆螃蟹上來,一落地,兩個龐然大物便扭打到了一起。
十四郎道:“兩隻足矣,多了也是浪費。我來生火,你來解蟹。”
無意盯著那兩隻螃蟹看了半天,內心想的依然是外面這樣的螃蟹得多少錢啊!
詭方白看她愣神,喊道:“無意,借一滴血,”說完他略加思考又道:“兩滴吧,我可能得多劃幾刀。”
無意伸出食指輕咬,血珠滴下來,詭方白一揮手,刀出血落,而後只見幾片白色光影,兩隻正在打架的螃蟹以抱著的姿勢被整整齊齊的拆解開。
十四郎感慨:“好手法!”
詭方白則感慨:“好刀!”
無意吮著手指,不解道:“為什麼每次用刀,都得我獻血,而不是你們?”
詭方白哈哈大笑道:“這就得問你爹爹究竟做了什麼手腳,讓這刀只聽你的話了!”
無意想到老許那晚拿自己的血滴在刀上,兩把刀就開刃了,她也不知道老許做了什麼手腳。
總而言之,幾滴血也不是什麼大問題,自己都拿了靈藥吃螃蟹了。
十四郎將爐火生好,詭方白將拆好的螃蟹一一擺在蒸籠上,侍從又端了幾碟五彩繽紛的料汁和精緻的吃螃蟹的工具。
十四郎將蟹黃和肉拆好放在盤子內,指導無意蘸哪種調料去吃,無意吃了兩口,露出滿足的笑容。
詭方白看了無意一眼,問十四郎道:“永華洞內的水方鏡,要不要去看看?”
十四郎不在意道:“她要不在乎,就算了,若真如我們預想的那樣,她能難看到哪裡去?”
詭方白笑道:“你倒還當真了,我以為你還惦念著天上……”
十四郎將一隻巨大的蟹腿塞到詭方白的口中,道“幾萬年的歲數了,還管這些,吃螃蟹都堵不住你的嘴!”
詭方白嘿嘿笑起來。
無意沒留意兩人在討論什麼,只是時不時瞟一眼詭方白的頭髮。
這根頭髮,夠她買一個煉化區的山洞,螃蟹若吃完了,自然就要送客了,那時候就不好下手了。
十四郎看她瞟來瞟去,問道:“你是還想要什麼?”
無意眼珠子一轉道:“沒什麼,看你有根白頭髮,我在想好奇怪啊,城主怎麼沒有一根黑頭髮。”
十四郎緊張道:“哪裡,哪裡有?你幫我拔下來。”
無意假裝在他頭髮裡翻來覆去找,還真讓她找到了一根。
十四郎拿著大叫道:“我怎麼會長白頭髮!我可是個很年輕的神啊!”
詭方白忍不住嘲笑道:“十四郎,沒記錯的話,您已經快兩萬歲了,再等幾年,我還要給你籌辦個生辰宴呢!”
無意吃驚道:“這麼老麼?”
詭方白哈哈大笑起來,“就是這麼老!”
十四郎趴在無意耳邊道:“他都快九萬歲了,若不是煉化成神,早就是一隻老態龍鍾的妖怪了!”
無意也趴在他耳邊道:“那他是不是應該有黑頭髮?”
“興許有呢!”
詭方白道:“我就算有,你也是拔不掉的,我是龍,龍鬚豈是能輕易拔掉的?”
無意心內道,怪不的玉如要自己幫她弄一根頭髮,她還以為只要待的久了,自然能從地上撿到兩根呢,原來人家那是龍鬚,壓根兒就不會掉。
但這哪能難到無意呢,她神秘兮兮的看著詭方白:“也許我有辦法拔掉呢?”
詭方白正樂著,“你有辦法,你來試試啊!”
無意起身,小刀忽然從袖子中飛出,詭方白臉色一變,一絲白髮已經飄落在了地上。
無意得意到:“這不是掉了麼?”
十四郎察覺到詭方白的臉色,立刻按下無意到:“不得無理。”
詭方白擺擺手,臉色恢復如常道:“既然你拔下來了,那就作為戰利品送你了,敢在我詭方白頭上動刀的,你還是第一個。”
無意眨眨眼,知道他是不高興了,心裡也有些愧疚,但自己已經做了,反悔也來不及了。
無意道,“對不起,我拿了您的靈藥,吃了您的螃蟹,還削了您的頭髮,可我也沒什麼能送您的,不如我送您三滴血吧?”
詭方白疑惑道:“你送我血做什麼?”
無意指了指他的袖子:“你不是說這刀只聽我的?我送您三次使刀的機會。”
詭方白笑道:“以我的實力,還沒到能用刀的地步,不過你既然是誠心相送,我又怎能拒絕,希望以後沒有能用上的時候。”
無意又咬破手指,詭方白也不推脫,將一個透明的瓶子遞給她。三滴血後,無意又要吮手指。詭方白制止了她,他拉過無意的手,拂袖一掃,傷口便癒合了。
詭方白松開無意的手,臉上露出半真半假的笑:“往後,若有人慾取你的血,記得殺了他。”
十四郎臉色微變,這話說得如此狠厲,倒讓他有很不好的預感。
回來的路上,十四郎不說話,無意拉了拉他的袖子問:“誰會想要我的血?”
十四郎笑道:“不論是誰讓你流血,你都應該殺了他。”
“那你呢?”無意一臉天真地問。
“我也是。”十四郎面無表情。
無意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我會給你放一次水的。”
十四郎望向她,“為什麼?”
無意眨眨眼,“有了恩情,要還,我沒有什麼可還給你的,若你要血,我就給你。”
十四郎笑道:“我對你有什麼恩情?是為了剛才的那藍水果嗎?”
無意搖搖頭,手託下巴道:“老許走後,我不會打鐵,也沒有飯吃,就在街上和小妖怪們一起搶食物。我沒有靈力,搶不過他們,總是捱餓。有一次你從詭方城出來,將幾個欺負我的小妖怪捆了起來,警告他們再欺負人就把他們都捆走,從那以後,他們就真的都不敢欺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