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府內光是丫鬟和僕役就多達四百零八人之眾呢!不過呢,今天卻有七個人請了假沒能來,另外還有四個則被派出去採購物品尚未歸來。如此一來,府裡現在還剩下整整三百九十七人呢!

這些人各司其職,忙碌不停,但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看得出這家主母管理起來很有一手。

都召集來,陣仗可真是不小,只聽見一陣喧鬧聲傳來,那位侍郎夫人不一會兒由後宅走了過來。

韓波壓低聲音,不解地問道:“我們不是要找那個女子嗎?為什麼把這些人都叫來了呢?”

“這叫做欲蓋彌彰、聲東擊西,你這個臭小子好好學著點吧。”上官清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揉了揉鼻子,露出一副傲嬌的樣子。

“參見上官大人!”皇甫夫人領著一群丫鬟和嬤嬤,遠遠地就看到了上官清,她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標準的當家主母式笑容,並向他行了個禮。

上官清淡定自若地掃視了一眼皇甫夫人身後,然後微笑著回應道:“夫人安好,幾日未見,夫人似乎又變得更美麗動人了一些。”

“上官大人您真是太會說話了,只能越來越老,哪能會年輕呢?實在是讓妾身受寵若驚啊。”沒有哪個女人不愛聽別人誇讚自已漂亮的話語,皇甫夫人自然也不例外,她的笑容假的越發燦爛了,“只是不知上官大人此番舉動究竟有何深意呢?”

“主要是幾日不見想念夫人,找個由頭來看夫人呢!”上官清故意打趣道。

“上官大人身份尊貴,說的哪裡話,叫下人們聽了笑話呢!”皇甫夫人也不惱,話裡透著你自重哈。

上官清毫不在意,快速看了一眼集合後的眾人,對大家說:“本官奉聖上之命,特來查案,希望大家積極配合。”

底下人心說:這位大人,您都來好幾次了,有啥事直說唄,大家都挺忙的。可是沒人敢出聲。

上官清清了清嗓子:“昨日本官收到舉報,說當年有一位右胳膊有紅色胎記的男人給你們夫人下了毒。你們要是知道是誰的話可以指出來,本官有重賞。要是自已站出來呢,也從輕處理。”

韓波心道:大人腦子轉得真快,想一出是一出,不知道這又是啥計謀呢。

這時人群立刻鴉雀無聲,有人還擼起胳膊來看看自已胳膊上有沒有紅色胎記。

皇甫夫人心想:這是哪門子的人舉報的?當年那賤人也是用詛咒八字的方法慢慢死去的,神不知鬼不覺的。除非當時有人看得出來,過後根本查不出來原因。怎麼能是下藥呢?這上官清看似糊塗,腦子精明著呢,可不能著了他的道,注意著點兒。

當即她忍著內心的波瀾,立刻裝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配合著痛哭流涕地表演起來:“天哪!難道真的有人要害我阿姐嗎?到底是誰如此狠心,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我苦命的姐姐呀......”

只見她的表情悲傷而又逼真,動作恰到好處,沒有一絲破綻可言。

韓波暗自思忖道:“這個婦人的演技真是精湛無比,比起我們大人來還要更勝一籌呢,我們大人只能屈居第三,第二是我。”

“麻煩管家前去檢查一下在場的男子們,看看誰的胳膊上有紅色胎記。同時,請女子們稍稍向後退讓一些。”上官大人語氣立刻嚴肅起來。

管家深知此事關係重大,不敢有絲毫耽擱,連忙恭敬地應承下來,並迅速起身前往逐一查探。

查了半天,根本沒有啊。也不怪管家查不到,因為本來就沒有啊,是上官清現場胡謅的。

上官清讓韓波給自已搬了一把椅子,困得似乎直打哈欠,眼淚都流出來了。

皇甫侍郎死死地盯著上官清,一雙眼睛幾乎快要歪斜到極致,彷彿隨時都會翻出一個大大的白眼來。

而上官清則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站在皇甫夫人身旁的那人。只見那人身著華服,面容姣好,與一般丫鬟有所不同。但不知為何,總覺得其氣質和神情有些似曾相識。

上官清心下暗自納悶,可是與那模樣卻有差別,不能貿然行事。。

然而,懷疑的種子已然種下,便如野草般在心田蔓延生長。

難道是微易容術?只是微微動了一些地方,眼睛,鼻樑,嘴巴,好像又不像,怎麼才能讓她露出真面目呢?到底哪個是她的真面目呢?上官清腦子在飛速地轉著。

“啟稟大人,已查驗完畢,並無那人。”管家來報。

“哦?不是還有幾個請假的嗎?也許在那裡面呢?”

“大人,那幾個請假的都很年輕,夫人去世的時候,他們才三四歲,應該不能下毒吧?”

“你懂什麼?一切皆有可能!”上官清故作神秘。

“那,這……等他們幾個回來,老奴再親自檢驗。再說大人,也有可能是個女人呢!”

“嗯,也對,也可能是個女的,女扮男裝。聰明!”上官清給管家豎起大拇指。

管家沒看見皇甫侍郎那變紫色的臉。

“哎,對了,皇甫大人啊,你那些歪瓜裂棗的姨娘們呢?”上官清擠眉弄眼,又打了個哈欠。

“你,滿口胡言,欺人太甚!”皇甫侍郎氣得腦瓜子嗡嗡的,用顫抖的手指著上官清。

皇甫夫人不知為何卻冷哼一聲。

“說不定是你那些姨娘忌恨夫人才下的手呢?”

“你!”

“你什麼你,休得耽誤本官辦案,若是來不及,誤了時辰,三日之後本官自會有一番說法。”

“速去將姨娘們請來!”皇甫侍郎轉的也快,連忙止住鬥氣,吩咐下去。

“好了,待姨娘們到齊後,需得逐一審問,留下兩名嬤嬤在屋中作為見證。”上官清則是不慌不忙地指揮著現場,然後領著韓波以及兩位主簿尋得了附近一處寬敞的房間,權且當作臨時的問詢之處,其他人則只能留在院子裡等待。

不多時,幾位姨娘們都陸續來到了。

原來皇甫侍郎身邊只有兩位姨娘,後來這幾位都是繼室上位之後才納的,所以都誇這位繼夫人賢惠,心胸開闊。

重點是那原來最早的那兩位姨娘,上官清看了看三姨娘身邊的大塊頭丫鬟,滿臉橫肉,就她了。

白鋪墊了那麼多,其實也不算白折騰,先擾亂對方思維,讓她不知道自已要幹什麼,才是此目的,下面好戲要登場了。

看著姨娘們的到來,上官清對皇甫夫人道:“請夫人先到室內,有幾句話要問夫人。”

“好吧。”因著有兩個嬤嬤作證,再加上外面都是自已的人,皇甫夫人並不多想隨上官清進了臨時文化處。

那兩位嬤嬤站在門兩邊,有什麼動靜可以立馬通知外面。

“夫人今年年歲幾何?哪裡人士啊?”其實這些他都知道,明知故問地扯。

“妾身今年已近不惑,江南人士。”

“哦,姓氏名誰?”

“姓花名黛。”

“可與江南世家名門花家有關係?”

“一個偏支罷了,趕不上那名門正統……”此話卻帶著幾分酸意,好像有戲。

韓波喜歡挖掘戲,所以記錄的時候,在這裡打了一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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