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只聽說偽滿道上鬧鬼,沒想到鬧這麼邪乎,還有小日本鬼子的陰魂,可我畢竟是受過九年制義務教育,天然的對這鬼啊神啊的東西牴觸,如果不是剛才說的幾個細節和我的遭遇相似,我一定會堅決認為這些話全是扯淡。我問李老栓後來呢,李老栓說那地方後來修了運柴道,山裡日本鬼子留下的小火車道也通車,成天的叮哩桄榔來回走生人,漸漸的沒人再看到那些陰兵出現。

李老栓說著瞪了許叔一眼說:“你是打城裡來的幹部,有些話我就不多說了,你為什麼來這我不問,但是我心裡清楚,你幹什麼我不管,但是你不能禍害屯子裡的人。”

他這話沒頭沒腦,但明顯帶著敵意,隱隱透出警示的味道,這要擱屯子裡的糙爺們兒在酒桌上讓人拿話這麼嗆,肯定會翻臉,拍桌子都算是客氣,說僵了說不動還要掀桌子。桌上的瓷盤子瓷碗都是我家的,真摔了可全是毀的我的產業,我偷眼看許叔臉色,只見他面沉似水,好像是在生氣,但沒到發作的程度,趕緊岔開話題:“李爺爺,我在那個山洞裡見到一副七根手指的骨頭架子,那是不是咱們屯子里人說的那個瘋薩滿?”

李老栓看著我笑了:“呦呵,你還知道瘋薩滿,你姥姥跟你說的吧,你爹都未必知道這事兒。”

我趕緊央求:“您跟我說說,是我姥姥跟我說的,說那個瘋薩滿偷聽窗戶根讓咱屯子里人給攆出去了,是不是真的?”

李老栓聽這話,臉色沉重,低頭想了會兒說:“那時候咱屯子里人都那麼說,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沒見過,他也沒偷聽我家的窗戶根。”

旁邊有人嗤地笑一下,李老栓瞪了他一眼說:“你笑個球?”

那人說:“一定是你家的窗戶根人家不稀得聽,耳朵還沒支稜起來就結束了。”

李老栓臉上掛不住了,沒想到這麼大歲數還為這事生氣,看來這是男人的死穴,到死都要捍衛。他這人平時不喝酒開得起玩笑,喝點酒就端架子,誰說他點什麼都較真,非要爭個你死我活。他聽這話那還了得,從臉到脖子全紅了,乜斜眼瞅著這人說:“你懂個球,那時就你爹還沒出生呢,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那是怎麼回事?”我趕緊補上話。

李老栓說那個薩滿在屯子裡一直挺好的,沒發現有什麼越軌行為,就是飯量大的驚人,屯子里人說他一個人比一窩豬還能吃,一頓能吃幾十個饅頭,正常的壯勞力吃三個就飽了,這個薩滿吃幾十個,喝酒論斤,喝粥用桶,吃一頓頂別人半個月,可他吃了這一頓能捱半個月不吃東西。雖說是屯子里人輪流供養,可這麼個吃法誰都受不了,漸漸屯子里人就有了怨言,後來不知從誰那開始就有了他好聽人窗戶根的毛病,說得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似的,很快屯子里人都躲著這個瘋薩滿,誰也不敢再請他到家去怕招人閒話。這個瘋薩滿也識趣,自已不言聲不言語悄悄離開屯子,據說是一個人住進了大山裡,屯子裡有人在老林子見過這個瘋薩滿奔走如飛,跑過去時還跟人打招呼,還有人見過這個薩滿光個膀子和狗熊摔跤,把狗熊嚇得嗷嗷叫喚,自已開心的哈哈大笑。

我從李老栓唏噓的言詞裡聽出些端倪,八成那個傳言是個陰謀,整個屯子裡的人都參與其中,每個人心知肚明、心照不宣、正中下懷,默契地扮演各自的角色達到共同的目的。

我笑笑說:“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個跳大神的,走了就走了,咱們屯子供他吃供他喝那麼久也夠意思了。”

李老栓苦笑:“你個小破孩懂什麼,這裡邊有事,咱們屯子里人虧心吶,對不起那個瘋薩滿。”

我又笑了:“一個跳大神的走了,有什麼好虧心的?”

李老栓說:“薩滿和跳大神可是兩回事,薩滿是薩滿,跳大神是跳大神,咱們屯子董老太那夥兒的事跳大神,人家瘋薩滿可是有真本事,要是沒有他,咱們屯子里人可能就絕了根了,就沒有你爹你娘也就沒有你。”

我感到非常吃驚:“嚯,這麼嚴重?”

李老栓說:“你姥姥是怎麼跟你說那個瘋薩滿的?”

我想了想說:“她就跟我說那個瘋薩滿降服了一條黑蛇,那條蛇比水缸還粗,經常在屯子附近吃牲口,弄得咱們屯子裡的人都不敢出門,後來多虧了那個瘋薩滿要不咱們屯子裡的人就有苦頭吃了。”

李老栓說:“那不是蛇,那是一條走蛟,小日本炸山炸出來兩條,一條當場炸死了,另外一條不知怎麼到了屯子附近,專吃牲口倒是沒傷過人。”

沒想到小日本鬼子還跟這事有關係,這倒是頭一回聽說,酒桌上立刻安靜下來,都等著李老栓把話說下去。李老栓看酒桌上的人都注意他,臉上有了光彩,咂吧咂吧嘴,喝下一口酒,說那走蛟他也沒見過,可他父親親眼見到,說長得像蛇一樣比水缸還粗,獨居在煙筒砬子下的水潭裡,水面上有時露出腦袋看著像老虎,叫喚的聲音像牛,看到牲口從水潭邊經過就從嘴裡吐出信子拖入水,吸乾血之後又吐出來。

偽滿時期屯子附近來了許多日本兵,這些日本兵不是來打仗的,整天揹著儀器在山裡掃來掃去,好像是在找地下埋藏的什麼東西。後來他們在山裡找到一處山丘,這個山丘很奇怪,遠看就像個饅頭包一樣,日本兵運來好幾車炸藥準備炸這座山丘。炸山那天屯子裡好多人都去看熱鬧,看到山丘上插著一溜溜小紅旗,許多帶鋼盔的日本兵嘴裡叼著哨子手裡拿著旗子互相比劃,哨子一聲聲吹響之後,山上埋好的炸藥就像串鞭一樣接連炸響,天空中煙霧瀰漫,泥土碎石紛紛滾落,一陣地動山搖之後,那座饅頭一樣的山丘被炸的支離破碎。

爆炸之後日本兵開始清理現場,仔細地翻找,忽然在一處炸坑裡發現血跡,扒開碎石看到下面壓著一條被炸成幾節的巨大黑蛇,蛇頭昂起來吐著信子,日本兵看到這條怪蛇高興的連連怪叫,嘰裡呱啦說著聽不懂的日本話,圍在炸坑邊指指點點。就在這些日本兵高興的時候,受傷的蛇頭忽然立起來張開嘴噴出血液,站在坑邊最近的日本兵被噴了一身,嚇得紛紛向後退。別看這條蛇被炸成幾節,蛇頭連著一截身子的那段還活著,血流了一路追出日本兵很遠。再後來不知什麼原因,日本兵蔫悄的撤退了,屯子附近出現了一條黑色巨蛇,據那個瘋薩滿說著巨蛇是兩條,炸死一條還剩一條,活著的這條不知怎麼就看上煙筒砬子下的水潭了,在屯子附近吃飽了就回那裡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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