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年初,老金當年18歲,正在泉城道治所地扛大包,已完成娶妻生子,正是生活充滿幻想時。閒暇逛街看到牆上貼了許多法蘭西國招聘華工的廣告:“帶著至少5年的合同去法蘭西吧!你的年收入將達到2000法郎,回來時你將成為大富翁!”

“2000法郎是多少大洋呢?”老金想知道,趕忙跑到法蘭西政府機構專門所成立的“惠民公司”去詢問,這是一家負責向歐洲戰場輸送華工的招聘機構。“呀—!400圓現大洋?每月33圓現大洋喲!當下10圓的現大洋可是能買到1000多斤高粱啊!”

可是老金到了法國凡爾登,就被法軍逼迫著上了前線,冒著槍林彈雨從事挖戰壕、排地雷、救傷員等最危險的工作,且日做十到十八個小時的時候,才知道法方給華工的待遇是:每月僅給5圓現大洋。來時天花亂墜所應允的什麼國外由“惠民公司”給10圓現大洋、國內再由政府補貼給家用10圓現大洋的承諾成為一張廢紙。

可是老金並不知道:1880年至1920年期間,華夏的9銀圓在官方交往中是能夠換得25法郎的啊。

到了1930年底,合同早已期滿卻一續再續,終於完結。老金的同鄉獨孤忍堅決回國,帶回用命掙得的八百多塊現大洋,換得三個孩子上學讀書,改命成功。而老金因一位法國姑娘喜歡上他而未回來……老金的兒子金圓為老媽氣不過,憤而扒車到了羊城灣,混成一名貨船打雜去了法蘭西國。孤獨忍的二小子孤獨拔是個與讀書老死不相往來的二愣子,陪同鐵哥們去闖世界。

返回到1940年6月。

10日,巴黎官宣為不設防城市;14日,巴黎陷落;18日,戴高樂隨英軍飛機去倫敦,經與丘吉爾相互支援相互討價還價之後,將倫敦卡爾頓花園4號作為自由法國的總司令部,戴高樂將軍透過英國廣播公司發表《告法國人民書》:直到目前,“法國輸掉了一場戰鬥!但法國沒有輸掉整個戰爭”!因為“在自由的世界裡,巨大的力量還沒有出擊”。“我們的祖國危在旦夕。讓我們奮起反抗,拯救我們的祖國!法蘭西萬歲!”

戴高樂此時想到了拿破崙大帝的輝煌時刻;想到了法軍第四裝甲部隊在夏爾.戴高樂准將的指揮下,在蒙科爾內和拉昂大獲全勝,並於本年5月27日至30日在阿布維爾阻斷了德軍進攻;想到了里爾的法軍表現異常,以4萬對11萬的劣勢在里爾進行了吐血救贖,俘虜了一名德軍國防軍中將,堅守了兩個星期,最後因彈盡糧絕不得不~~德軍贈予了最高禮遇:投降的法軍扛著戰鬥過的武器整齊的走在街道中央,而道路兩側的德軍齊刷刷地禮敬!

1918年11月11日,法國元帥福熙代表法國等協約國陣營在停於貢比涅森林雷東德火車站的編號為2419D的火車車廂內與德國簽署一戰停戰協定。

1940年6月22日,時任德國總理希特勒選擇一戰停戰協定簽署的同一車廂內,代表德國與投降的法國簽署“停戰協定”。

還是6月22日,一戰勝利者、法國英雄貝當元帥,代表法國政府,簽下“投降書”,並在南部維希組建了傀儡政府,史稱維希法國。

戴高樂將軍《告法國人民書》發號後,自由法國徵兵海報蔓佈於全世界——“同胞們,拿起武器去跟德國人戰鬥,為了法蘭西的榮耀!VIVE LA FRANCE!”

1940年6月18日晚,安南上京,法蘭西第三共和國所屬的印度支那聯邦政府總督官邸。賈德魯總督正在聚精會神地小心翼翼地收聽著戴高樂將軍的《告法國人民書》——

“一些曇花一現的掌權者在恐懼的驅使下投降了,忘記了尊嚴,使我們的國家受到奴役。然而,一切還尚未定論!”

“一切還尚未定論,因為這是一場波及全世界的戰爭。在自由的世界裡,巨大的力量還沒有出擊。總有一天,這些力量將會把敵人徹底粉碎。到那時,法國必須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那時,它將重新恢復昔日的自由與輝煌。”

“所以,我向所有的法國人發出呼喚,不論他們身處何地,都團結起來,帶著犧牲的精神和對未來的嚮往與我一道行動。”

那名對賈德魯總督忠心耿耿的副官正在辦公室內認真值守。任何人只有透過他的辦公室才能進入總督的私人書房。外面,是一隊還算可靠的警衛部隊。

賈德魯總督聽完廣播,按下副官辦公室接收電鈴。副官趕緊進入。

“讓.德古海軍上將現在哪裡?”賈德魯問。

副官答:“一直在家沒出去,但陸軍部長和空軍部長進去了,總司令和參謀長都在家裡……海軍部長還在暹羅灣……”

“去和亨利大使說,我願意在本月底與松岡會見,地點他安排,但這幾天我要做一些激進動作,請他理解。”賈德魯所說的亨利大使是指法國駐江戶大使阿爾塞納·亨利。松岡是指即將入閣的外務大臣松岡洋右。

“好。總督,這是美國副國務卿薩姆納·威爾斯對法國駐華盛頓大使聖–康坦伯爵講話的來電,威爾斯叫我們遵從倭方的請求……”

“是松岡向亨利大使提出的倭國要在印支建立軍事基地和倭軍的過境權問題吧!這個威爾斯居然干涉我們的內政,他自華倭戰爭爆發後,就一直反對我們對倭國採取強硬路線,還對德國人集中居住的波蘭領土劃入第三帝國版圖一事,勸說英國和德國協商……這個威爾斯是想麻痺倭德嗎?我甚至懷疑戴高樂將軍所說的自由世界裡的巨大的力量還包括不包括美利堅合眾國?”

副官又說:“現在倭軍強硬提出取道印支向對華作戰的軍隊運送武器、彈藥和給養的問題,我想貝當元帥一定會把這個作為交換條件,爭取倭方要尊重印支的領土完整,同時法方更要謙卑地承認倭國在遠東的利益……”

“與虎謀皮!老貝當晚節不保啊!”

賈德魯總督所不知道的是:倭國外務省已同軍方磋商完成,倭軍以臨時需要的名義,要求印支相信來上京空軍基地駐紮的倭軍不會長期呆下去,且人員不會超過六千人。以此為條件換取倭軍取道武安州—上京—老街和上京—涼山這兩條鐵路線的運兵權,且不得干涉這些鐵路輸送的倭軍人數。倭方一定會說,這些特權是臨時性的,一定緘默不語關於法國在印支的主權問題。他要取代法屬安南,就像當年取代俄屬的青泥窪和德屬的膠澳一樣。

第二天伊始,賈德魯總督就傳喚倭方駐上京代表:明確表明法屬印支當局不想捲入華倭戰爭,不支援倭軍駐紮,不提供軍事基地,不供給能源糧餉,請他們牢記:崇尚自由的法國旗幟會永遠飄揚……

6月22日過後,維希法國高層一紙命令下達:皆因法屬印支聯邦總督賈德魯將軍不贊成不擁護善意的停戰協定,隨口亂說不恰當不規範的外交言論,維希政府決定撤除他的總督職務,讓.德古海軍上將即日起將繼任維希印支聯邦政府總督職務。年月日。

讓.德古海軍上將上任總督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一架飛機,叫賈德魯安全到達目的地。前總督賈德魯隨即帶著那名忠心耿耿的副官隻身投奔倫敦,所有的家人與家產全部交給讓.德古海軍上將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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