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越壓力最大,首當其衝。”

盧棄笑了笑,從泥爐邊站了起來,用手中準備新增進爐膛的木炭在地上畫了六七個圈,然後,由西南向東北依次指著黑色的圓圈說:“這是長安,這是三河、代趙、這是梁、齊,這是大海……”

“世子是想說梁國不僅被劉家人包圍了,還與三河地區、代趙兩國區域接壤,戰事一旦開啟,作為異姓王,彭越面對的誘惑和威逼,將是全天下異姓王中最大的?”張勝盯著地上的圓圈,猜測著問。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盧棄看了張勝一眼,在地上畫了大圓圈,將除去趙代兩國、大海之外的所有圓圈全都圈在了一起。“軍師現在再看,有何發現?”盧棄重新看向張勝,目光殷切地問。

張勝盯著大圓圈愣怔了片刻,忽然茅塞頓開,激動地說:“鐵板一塊!只要把長安往東北方向的地域連成一片,就是鐵板一塊!”

“什麼鐵板一塊?你倆打的什麼啞謎!”

盧綰撓了撓頭,一臉的困惑。

張勝馬上指著地上的大圓圈說:“大王看世子畫的這圖,如果削了彭越王爵,像齊國一樣,改由劉姓宗親當王,那麼,陛下對長安往東北方向,這大片區域的掌控力將空前絕後,對付代地的叛亂,哼,簡直就像用手掌抓取東西一樣,只要五指稍稍彎曲,就能辦到……”

“相反,如果梁國還在彭越手裡,對於平定代地的叛亂來講,那將是一個極大的不穩定因素。”盧棄接過張勝的話頭,指著代表齊國的小圓圈說:“齊,國土廣大,緊鄰大海,齊王劉肥又是出了名的昏庸無能之人,彭越一但有反意,完全可以迅速佔領齊國,然後,和陳豨互通聲氣,一東一西,同時向趙國發動攻擊,趙在代的騷擾下,早就國不成國,相信不出半日,邯鄲城又可以易主了。”

“嘶……”

盧綰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盧棄分析的沒有一點問題,梁國的處境確實非常曖昧,梁王彭越也面臨著巨大考驗,承受著最大的壓力。

“爹,爹終於明白陳豨那老小子為什麼要拼了命地拉攏咱們了。”盧綰失神的眼珠子左右動了動,有幾分恍然大悟的意思:“他並不需要我們做什麼,只要我們什麼都不做,他們的事情就成了。”

“是啊,陳豨需要的是燕國保持中立。”盧棄點點頭,目光再次落到了代表梁國的小圓圈上:“不過,這事情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梁和燕南北兩端縱向結盟,合力吃掉夾在兩國之間的趙國,然後,橫向出擊,先火速吞併東邊的齊國,再舉四國之力,向西出兵,平定代地,從而將燕、代、趙、梁、齊五國連成一片,西向與長安對峙!”

說話的同時,盧棄在代表趙代兩國區域的小圓圈東北方向新畫了一個圓圈,最後,用一個比剛才那個大圓圈墨色深了數倍的另外一個大圓圈,把燕、代、趙、梁、齊五國圈在了一起,又在代表長安的小圓圈上點了幾下。看著這個新出現的大圓圈,看著兒子直指長安的動作,盧綰眼中盡是貪婪的神情,野心也隨之膨脹到了極致。他沒有一天不想著當皇帝,卻第一次清晰的看到了自已當皇帝的路徑。

“這就是世子急於去梁國的理由嗎?”張勝在一旁問。盧棄這番畫圖演示,也在他心中點燃了一盞明燈,讓他看到了清晰的前路。

盧棄面色凝重,點了點頭。

長安城,公主府。

魯元公主想盡辦法,還是沒能瞞過呂后,她把蕭棠兒私自送出城,在城外遭遇劫匪,以及打聽少年俠客汲蠻的事情全部洩露了。呂后自然十分震怒,她對魯元實施了禁足的懲罰,並且將禁足的期限定位魯元公主學會紡織,依靠個人能力完成當月紡織任務的那一天。

因此,最近一段時間魯元公主心情極差,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學習紡織上。幸運的是,住在長樂宮裡的祖母劉媼聽說了她的遭遇,直接就把掌宮的侍女劉香派了過來,手把手教著她紡織。

劉媼一個瞎老太婆子都能在劉香指導下,將紡紗學的滾瓜爛熟,魯元又不笨,過了半個月,漸漸能勉強完成每日的定量任務了。

“殿下為何總是愁眉苦臉的,禁足也並非是壞事,您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時間收收心,養養性子。”這天下午還不到黃昏時分,魯元公主就提前紡完了當日的紗。劉香原本要告辭返回長樂宮的,卻看到魯元枯坐織機旁,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便把一杯茶送到了魯元手上。

“姑姑有喜歡過的人嗎?”魯元接過茶碗,忽然問了一句。

魯元把劉香叫姑姑,並不是說劉香就是她的姑姑,而是因為劉香是侍奉她祖母的主事宮女,在替她的父母兄弟及她這個孫女盡孝。

聽到這個問題,劉香的粉面微微泛起紅暈,不自覺想起了那個曾經把劍橫在她脖子上的男人。那男人曾說她的腦袋很漂亮。雖然那天之後,她再也沒有見過那個持劍的男子,卻時不時地會想起來他。

這男子便是和盧棄、盧生,為了尋龍私闖長信宮的盧義。盧義挾持完劉香,放開她時,曾在劉香耳畔說“那就有緣再見了”,可她們至今還沒有再見過面。劉香想了又想,覺得她們的緣分也就那麼淺。

“姑姑,你在想什麼呢?”等了又等,見劉香始終沒有說話,魯元公主用胳膊肘碰了碰她,著急地問了一句。

“沒有。”劉香心中一陣悵然,很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轉頭望著魯元問:“他們說你在打聽一位少年俠客的行蹤,是真的嗎?”

“是啊,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得找到他,感謝他。”

魯元公主點著頭,捧著茶碗喝了口茶水,又回想起了長安城外杏樹林裡,汲蠻彷彿天神一樣,突然從高處落下,救她,揹她的情形。

“其實,你若真想感謝他,未必要找到他。”劉香忽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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