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菊家人愣了愣，然後悻悻笑道：“說……說了，能留我一條命不？”
“說。”
“你的訊息，源自東瀾分部近期大規模行動對家族的解釋，他們聲稱與司空家聯合行動緝拿兵人叛逃，事成之後，司空家會向東瀾分部，提供幾項前沿科技的技術圖紙。”
“只要事成，大和國對北境的軍工技術壓制，至少還能延長十年，家族也能賺不少錢。不過事情搞砸了……包括九菊家若頭在內的東瀾分部被毀。”
楚元良一聲嗤鼻笑出了聲：“所以，你們燕國的九菊家想繼續與司空家的合作？”
“說了能留我一條命不……？”九菊家人吞了口唾沫問。
“既然你態度這麼好，留你一命沒問題。”楚元良收回踩在對方身上的腳。
九菊家人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連滾帶爬地挪了挪身子，將自已的斷腿撿了起來。
“這項合作是若頭九菊大浦大人牽頭，但他的行動並不能代表整個九菊家，就例如負責燕國九菊家的舍弟頭，九菊界人大人，他對此的興趣就不是很高，而且這位與九菊大浦大人關係不太好，一向嚴禁參與九菊大浦大人的行動……”
“哎哎哎，若頭和舍弟頭是什麼意思？”楚元良聽得一頭霧水，他對大和黑道的階層關係一竅不通。
九菊家人解釋道：“若頭是九菊家家族的一號繼承人，如果一號繼承人出事，那麼處在次位的舍弟頭九菊界人大人，便會晉升為若頭。”
楚元良聽得笑出了聲，打趣道：“看來你們九菊家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各個部門資訊都不共享。”
九菊家人說道：“難免的事。”
“所以你們倆是揹著主子偷摸截殺我，打算按我的人頭跟司空家換賞錢嘍。”
“您總結得確實很深刻……”九菊家人悻悻笑著。
“為了活命把家族賣得這麼幹淨，你也是個人才，留著繼續霍霍九菊家吧。”楚元良點頭擺手：“滾吧。”
“嗨嗨嗨，您是好人，大大滴好人！”
九菊家人對著楚元良擺了擺以示感謝，扭頭就往下面的公路爬。
楚元良盯著他的背影片刻，忍俊不禁地拔槍就射。
空空空幾聲槍響，九菊家人被直接打死在地上。
“人死前是不會說謊的，這麼看來九菊家的人暫時不用擔心了。”
楚元良收起槍，將兩名九菊家人扒光，將剁碎的屍體塞進衣服裡找了塊兒荒地埋了，又給司空輕柔打了個電話。
司空家的地盤在北境沒錯，但也與九菊家一樣，延伸的勢力在各個國家都有分佈。
再有幾分鐘，潛藏在燕國的司空家人便會出現，將自已殺人的一切痕跡抹除。
待他再找到韓雪與葉曉等人，竟發現一分為二的旅行巴士已然消失不見，遊客們也不再像剛才那般狼狽，一個個抱著行李箱坐在道邊喝水乘涼。
看來司空家的人已經來過了，消除剛才戰鬥痕跡的同時，也將所有人的記憶修改。
至於死去的那三個人，也不再有人記得他們。
不過，這司空家的人來的未免太快了……楚元良心裡暗道。
“你怎麼回來了？讓你找車找了嗎？”韓雪熱得俏臉通紅，一邊拽著領口散熱一邊說道。
“現在什麼情況？我……剛才摔了一跤，有點兒失憶。”
楚元良謊話張口就來，聽得韓雪秀眉微蹙。
“你正經點行不行……”韓雪不悅道：“剛才過隧道的時候車壞了，我們大家一起走出來的，這破地方又沒訊號，我讓你出去找車，回來就是失憶了？”
楚元良一拍腦門兒：“害，我這記性，我找到車了，再過一會兒旅行社的新車就來了，大家再堅持堅持，今晚保證能到上谷市。”
韓雪癟著紅唇狐疑地看著導遊助理，樣子可愛動人。
“信我，真的。”楚元良保證道。
韓雪無奈點頭，隨手從旁邊拎了瓶水丟給他。
楚元良接到水沒有直接喝，而是問道：“我的包你看到了嗎？”
他可不想喝這種司空家特製，充滿科技與狠活的不明液體，打算塞到包裡喝他自帶的飲料。
“哥，這是你的包吧？”
沒等韓雪說話，一個聲音卻從他身後傳來。
楚元良被這聲哥叫得渾身一僵。
他對這個字很敏感，每當有人這麼叫他時，總會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一些不好的記憶。
這次，也不例外。
“哥？”
楚元良打了個激靈，情緒旋即平復，扭過頭去只見自已雙肩包被葉曉拿在手裡。
“哦，是我的，謝謝哈。”
楚元良接過揹包，葉曉衝他笑了笑，才回到昊子與眼鏡女孩的小圈子。
'這小子的態度不對勁，若是記憶被清除了，他應該對我很牴觸才對。'
楚元良思考片刻，也不再放心上。
它者的存在是否暴露在公眾視野，跟他也沒什麼關係，如果是司空家工作疏忽導致，他也沒心思為司空家擦屁股。
楚元良開啟揹包，將礦泉水放進去，就開始翻找自已帶的飲料。
可沒等他找到飲料瓶，一個毛茸茸的事物卻先被他抓到手裡。
楚元良不記得自已有帶別的衣服，可當他把這毛茸茸拎出來，嘴角頓時一陣猛抽。
就見小白鼠寶兒已經被衣服捂得暈厥過去，變成一條徹頭徹尾的鼠條，隨著他手掌的提動晃來晃去。
“這貨怎麼在這？”
楚元良感到一陣不可思議，因為懶得跟嚴明解釋，他自從與九菊大浦一戰就沒回出租屋，就連行李都是司空家為他安排的。
更不可能帶上老鼠寶兒。
這貨自已找到我的？那為什麼還要藏起來？
楚元良一邊想著，一邊伸出兩指彈了它幾下腦瓜嘣，疼得寶兒陡然甦醒，一陣吱吱亂叫。
“啊呀啊呀啊呀，壞老鼠你怎麼能這樣！”
老鼠寶兒吱吱吱地斥責他幾句，旋即自已就蒙了。
“我……我明明在被子裡睡覺呀，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呀？”
楚元良瞥了眼身邊人，小聲說道：“不是你偷偷鑽到我揹包裡的？”
老鼠寶兒一臉不可思議：“我幹嘛要跟你過來呀！趙雅阿姨天天給我做好吃的，還有鼕鼕弟弟陪我玩，跟你在一起光被欺負啦！”
這話聽得楚元良也有點懵，看樣子它也不是主動跟過來的。
那這是怎麼回事兒？
楚元良沉默片刻，忽然腦子裡想到一個可能。
就見他把老鼠寶兒放回揹包裡，自已走開十幾米。
“壞老鼠，你要幹嘛呀？”老鼠寶兒有點怕周圍這些陌生人，縮在揹包裡只露出一個小腦袋觀察外面。
下一秒，寶兒視角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當它再緩過神來，自已已經出現在了楚元良的手心裡。
“你……你做了什麼？”
楚元良看著一臉無辜的寶兒扶額苦笑。
當然能跟過來，因為寶兒就是被他從閾限空間裡帶出來的，是與黑斧、金屬門、騎士斷臂相等的它者物質。
之前沒發現這點，單純是楚元良實在用不到它。
“行了，你就跟趙雅與鼕鼕說再見吧，以後跟我混，當我的眼睛。”
寶兒傻愣愣地站在他手心裡，感覺自已的未來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