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 瘋癲之症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衛梓嬌這一番話原本只是想要搬弄是非，想要給葉蓁狠狠潑上一盆髒水的。
畢竟這樣的事情，她很難自證。
但是帝王的疑心一旦種下了，就夠她受的了。
可是衛梓嬌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此刻的這番話會狠狠地戳到了李元璟的痛處。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李元璟狠狠攥緊了雙拳。
心緒波動，李元璟也沒想到她最後說的這一番話會狠狠地戳中他心中的痛處。
不管是顧慎彬給出的那些東西，顧慎彬對葉蓁的心意，還是兄妹禁忌，所有的一切都分毫不差地扎進了他的心口之中。
看著衛梓嬌還在說著什麼，李元璟到底還是不想再聽下去了。
隨著他出聲，一旁的人很快就趕了過來。
“她太聒噪了，從今天開始，別讓她再出聲了。”
“也別讓她輕易死了，留在這裡吧。”
留在這裡就意味著讓她永遠地遭受這些羞辱，被這些獄卒無止境地羞辱。
拔了她的舌，那她就連自裁的可能都沒有了。
所以在李元璟這番話入耳的那一刻，衛梓嬌到底還是沒忍住，害怕的哭喊了起來。
“陛下，陛下，您就算不相信臣妾，也不用對臣妾這麼狠。”
“您殺了我，殺了我吧。”
“李元璟，我是后妃，你把我送給這些獄卒，丟臉的人是你，不是我，不是衛家，是你。”
“我現在是帝王的女……”
“唔……”
後面的話，衛梓嬌一個字都沒能再說出口。
整個人已經被人狠狠地扣住了，撕心裂肺的喊聲之後，一切好似都跟著重歸了平靜。
李元璟重新坐上轎輦，眼眸低垂，話語之中卻還是衛梓嬌的那番話。
用力攥緊了雙拳，掙扎許久，李元璟還是看向了陳全。
“去跟重華宮說一聲，朕最近都不過去了，尋個理由好好說，別擾了她休息。”
陳全趕忙應了一聲，然後小心翼翼地轉身走了開去。
……
重華宮外，望月原本是依著葉蓁的意思過來稍稍折幾枝梅花回去擺在花瓶之中的。
結果剛剛走到御花園就看到了易曉霜身邊的那個大丫鬟。
看著她對自己使了個眼色，望月沒敢不理，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走到了那邊的假山後面之後，那丫鬟就立刻懷裡掏出了一封書信遞到了望月的手中。
“攝政王府上來的書信，昭儀一收到就立刻讓我拿來給你了。”
聽到是自己弟弟的書信，望月眼中閃過一絲明顯的激動，趕忙伸手接了過來。
“謝謝，謝謝昭儀，謝謝。”
那丫鬟看著望月此刻的樣子，眼中帶起了幾分高傲，冷漠出聲道，“別光嘴上說謝謝，昭儀讓你辦的事情你都辦好了嗎？”
望月心口冷了一瞬，但是沒敢表現出任何的異樣來，只是連連點頭，“現在顧常在對我很是信任，所以薰香那邊她從來沒疑心過，昭儀給的香每日都摻入到了其中。”
“只是前幾日眼看著她思緒混沌，最嚴重的時候連我和小鹿她都有些認不出來了，這幾日反倒是又好了一些了。”
“我不知道哪裡出了岔子，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你問一下昭儀是不是那薰香時間長了失效了？”
她們已經查清楚是紗布那裡出了問題了，葉蓁剛剛小產，沒有再去接觸那個奇怪的吃食，這一點她們肯定也知道了，所以此刻她這麼說反倒是不會讓人多疑。
只是這樣一來，紗布不能下藥以後，她們肯定還得把藥下在其他地方。
這一下敵暗我明，不知道他們會把毒下在哪裡，那葉蓁就隨時都可能處在危險之中。
好在那個毒藥是要跟薰香一起才能起效，這段時間她只要裝作繼續點薰香，然後再配合葉蓁的演技，她們應該就會有足夠的時間來揪出下毒之人。
正因為如此，她此刻才敢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但是她這番話出口，眼前的這個大丫鬟卻是滿臉的不屑，語調高傲地出聲道，“這些就不用你管了，你只要做好昭儀讓你做的事情就夠了。”
這麼說著，她目光還帶著幾分冷意認真盯住，一字一句地出聲道，“你最好是乖乖聽話，別想暗地裡搞什麼么蛾子，有空的時候好好想想你弟弟。”
望月急忙垂下了頭認真點頭，“是。”
那大丫鬟看著望月對著自己這般恭敬的樣子，眼底這才跟著染起了一絲笑意來，轉身走開了。
看著對方沒有起疑，望月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快步走開了。
在折了幾枝梅花之後，望月就趕忙回了重華宮，回去之後也沒有閒著，很快地就把自己在御花園發生的事情跟葉蓁說了一遍。
葉蓁在聽著望月說完之後，立刻跟著點頭，“你放心，這段時間我會慢慢裝出那副樣子，不會讓他們發現的。”
“不過他們若是不把藥下在紗布裡的話，會下在哪裡呢？”
“下在哪裡才會只有我一個人用呢？”
畢竟重華宮陛下也常來，她們肯定要避免誤傷。
而若是她的兩個丫鬟也跟著出事了的話，又未免有些過於明顯了，所以她們應該也會避免。
但是現在除了那個，還有什麼是隻可能她一個人接觸的呢？
葉蓁一時想不通，索性也就不刻意去想了，只稍稍留意一下日常會接觸到的任何東西，慢慢的就會發現端倪了。
……
時間轉眼就過了二十來天了。
葉蓁精神不佳，行為瘋癲的事情逐漸在宮中傳開了。
甚至都傳入到了李元璟的耳中了。
今日下了早朝之後，李元璟就看向了身側的陳全開口道，“重華宮那邊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知道李元璟說的是什麼，陳全立刻垂下了眼眸開口道，“都是這宮中瘋傳，奴才今日還聽著重華宮傳了醫師去正常問診。”
“若是當真出了什麼問題，劉醫師又豈敢……”
結果陳全話音未落就看著劉醫師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李元璟都還未來得及入得殿中，就這麼冷眼看著他。
陳全更是出聲道，“你也是這宮中的老人了，怎的還這般言行無狀？”
劉醫師這才對著李元璟跪了下來，言語之中滿是慌亂，認真開口道，“陛下，顧常在脈象紊亂，有瘋癲之症，瞧著，瞧著好似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