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你也是女子吧？

快步走到了葉蓁的面前，談嘉言攔住了她的去路，雙眸猩紅地看向了她，一字一句地出聲道，“你，真的是皇帝的人？”

葉蓁微微蹙了蹙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此刻的問題。

談嘉言卻好似瞬間明白了一般，笑著開口道，“怪不得，怪不得要從我這裡探聽這麼多關於父親和李承載的事情，就是為了轉頭彙報給他，對嗎？”

“所以這次我父親會慘死獄中也是你們設計的手段，對嗎？”

“我等於自己害了自己的父親，是嗎？”

談嘉言顯然是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此刻看著葉蓁一字一句地問著，眼中情緒濃重，猩紅的眼眸在他慘白的臉色之上顯得尤為明顯。

“不是這樣的，你父親之所以會出事，是李承載的選擇，是他跟錯了人。”

“陛下不過是放出了一點風聲表示自己知道了有人豢養私兵的事情，只是透了一點跟事實相關的風聲出去，李承載就亟不可待地推了你父親出去做替死鬼，只為了能在這件事情裡面將自己擇乾淨。”

“兵部尚書易翰採就是當日推你父親出來的人，是他在早朝之日當眾檢舉了你父親，說他圖謀不軌，豢養私兵，才會致使你父親入獄，而易翰採是誰的人，你肯定要比我清楚不是嗎？”

“談公子，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明白你現在的痛失親人的感覺，我也剛剛失去了我最親的人，所以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我不會往心裡去，也不會說與旁人聽，但是這裡畢竟是在宮中，你說話還是小心一些的好，如今談相的事情還未查清楚，若是被有心之人聽了利用了去，談公子只怕會惹來災禍。”

葉蓁好心地提醒道，然後轉身就準備向外走去。

談嘉言看著葉蓁的背影一字一句地出聲道，“所以，葉蓁，你是在關心我嗎？”

葉蓁眉心微微蹙了一下，步子卻沒有停。

對於談嘉言，她有感激，有愧疚，也曾有過志同道合的惺惺相惜，唯獨沒有兒女之情。

如今他們之間橫亙著一個談書慧，對於談嘉言，葉蓁更是避之唯恐不及，所以這會腳下也沒停，只快步走了出去。

一路走到了外面就看到青鸞飛身而下，穩穩地落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一直都跟著？”葉蓁看著面前的人，將手中的匕首遞了過去，還給了他。

青鸞跟著點了點頭，“擔心郡主的安危，所以沒敢大意。”

葉蓁跟著點了點頭，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她還是感覺的出來的。

所以此刻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抬步向前走去。

青鸞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收入鞘中，然後插入靴筒之中，快步跟上了葉蓁。

“郡主沒有殺她？”

葉蓁聽著青鸞的話，卻是突然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了青鸞，“你也是女的吧？”

沒想到葉蓁會突然這麼問，青鸞頓時臉色發白。

她一直覺得自己喬裝的很好，這麼多年下來了，幾乎沒什麼人識破她的女兒身。

為了學武她也早就褪去了女兒該有的柔美，只剩下了殺伐果斷。

所以她代替扶和入宮這麼久，至今無人質疑過她的性別。

其實很多時候甚至就連她自己都已經把自己當成男人了，所以看到葉蓁胸口受傷的時候她還會下意識地避嫌，她倒是沒想到自己遮掩的這麼好，竟然會被葉蓁發現端倪。

心中微微有些亂，青鸞剛想出聲解釋，就聽著葉蓁開口道，“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這一下青鸞真的有些繃不住了，臉上泛起了一片紅暈，青鸞連連搖頭，“屬下都已經快把自己當成真的男人了，所以，也不曾有過喜歡的人。”

葉蓁聽著她的話，輕嘆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可能就不會明白我為什麼留談書慧一條性命了。”

“她愛著陛下，卻又眼睜睜地看著陛下不愛她，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在陛下眼中什麼都不是，哪怕是房中之事，陛下都可以找人代替，讓她活著一遍遍地經歷這些，想著這些，比要了她的性命更讓她難受。”

“她剛剛一心求死，所以我才放過了她，我要的就是讓她好好地活著，好好地看著自己的處境，看著自己的不堪，然後在痛苦和絕望之中一點一點地死去。”

青鸞聽著葉蓁的話，跟著點了點頭。

小鳶死的悽慘，葉蓁又那麼重感情，為了小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確實能夠理解。

看著葉蓁解釋過之後再次抬步往前走去，青鸞不由得快步上前，卻還是再次開口道，“郡主，你為什麼確定了我的是女的？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看著青鸞此刻的模樣，葉蓁淺笑了一下，卻沒準備替她解答。

畢竟這答案她還真的有些說不出口。

說到底還是因為她這具身子。

這身子當真是這世間難得的尤物，葉蓁自打穿越過來到如今，見了形形色色的人，只要是男的，但凡沒有邪念看向她的表情也總是會有變化的。

哪怕正直如同扶和，看到她的時候也是會控制不住紅臉，可是青鸞卻從未有過這種反應，哪怕一次都沒有過，所以她才猜測她可能是女兒身。

沒想到還真的是。

青鸞看著葉蓁不肯回答，只以為她是眼力過人，心中對於她的佩服更勝以往。

*

從冷宮回來之後，葉蓁就這麼一個人坐在宮中，怔忡地發著呆。

在她昏迷的這十餘日裡，宮內外早就已經被打掃乾淨了，絲毫看不出來半點小鳶被虐殺過的痕跡，甚至就連那扇門也都被修復的看不出來痕跡了。

可是這宮中卻實實在在地少了一個人，少了一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頭，竟顯得清冷的可怕。

葉蓁就這麼一個人悶坐著，一坐就是一天。

一直到日暮西斜，門外才傳來了通傳聲，說是李元璟過來了。

葉蓁這才緩過神來，抬眸向著門口處看去，看著李元璟走了進來，她這才起身上前行禮。

李元璟以前總是覺得她在自己面前沒有規矩，可是如今她在自己面前過分地有了規矩之後，他卻又覺得生疏的厲害，心中又泛起了不悅。

“你放過了談書慧？”李元璟走到了葉蓁的面前，俯身看向了她，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