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萬花舞閣塌塌米了
段莞的妖殼碎成幾片，她慢慢地在半空中將自己拼湊起來。
秋凌萱收起弓箭，輕盈又優雅，她眼中透露出一絲笑意，挑屑地看了眼洛羽:“洛天君可是想看這樣的戲?”
洛羽面色陰沉，如看垃圾般的看向秋凌萱，掃了眼自己從葉仙身上順拐出的墨羽，沒了意思，一團火燒掉:“你可真是仗著你身上有她的妖心，為所欲為啊。”
秋凌萱面色不改，笑意更甚，見洛羽燒了墨羽，開口道:“我不過是擔心洛天君忘記了這件事。”
妖族墨羽沾了宿主鮮血，再注入宿主的靈識，便可得到一個完整的皮囊，無論任何妖怪潛入皮囊，對此進行操控，從外人看來毫無破綻。
若她在洛羽手下過招，被剝奪靈識，輕則成為痴人一個，重則不過數年便爆體而亡。
她冒不了這個險，這顆妖心用的甚好，既然他們還是在乎段莞的命，那麼這樣的狀態就這樣繼續保持。
段莞——
秋凌萱想的不錯，洛羽本來打算抽掉秋凌萱的靈識，讓段莞偽裝成秋凌萱潛伏進九嶷山。
可方才秋凌萱明顯就是在警醒洛羽，她知道他的心思。如果敢動她秋凌萱，她可以不在乎段莞的命，因為她手裡捏著段莞的命。
段莞是真的會死。
洛羽覺得他還是高估了秋凌萱的良心。
“真不愧是九嶷山養出的怪物。一樣的道貌岸然，虛偽冷血，不忠不義。”洛羽厭棄。
“彼此彼此，你對葉仙真誠相待，他不也是把你當做鎮山的獸，揚名的妖。耳目通天的洛天君原來自閉耳塞，不聞不問。”
洛羽眼中怒氣沖天，手裡幻化出金劍，身後靈力所達之處，如同白晝，朝秋凌萱披斬:“他所做的一切自然有他的道理。”
古廟垮塌，秋凌萱堪堪躲過，反手施展靈力阻斷洛羽下一秒的進攻:“那麼神君所為，你們又憑什麼指手畫腳。”
秋凌萱擦了擦嘴角溢位的一絲鮮血道:“洛天君莫急。”繼續嘲諷道，“葉仙做的，不過是不甘心江韻月的死，繼續完成毒後生前的心願罷了。
“你認為他真的關心妖嗎?他憐惜的不過是同毒後身上有一半血脈的妖殿與城主，才對妖有幾分縱容罷了。”
秋凌萱對洛羽冷冽道:“仙都是一樣的，不要心存幻想。”不然下場會很慘。
她瞥了眼將碎殼拼裝完成的段莞。
“你不過是憑藉自己臆想斷言他人。”洛羽一言不開大，但又顧忌秋凌萱體內的那顆妖心收斂許多，劍芒與空氣交織在一起，“世間道法千萬，總有一條路是適合妖與仙的。”
“哼，說的倒是好聽。妖族不過是不滿於在仙之下，吃人的時候可是一點沒猶豫過。”
秋凌萱躲下他的迎面一擊，巨大的爆破將結界幾乎要震碎。
一片煙塵中，洛羽壓住殺意波動朝秋凌萱走來。
“世間靈力仙氣不是隻有仙族可以取用的，妖族同樣可以。不過是你們仙族將此路對妖族封鎖，馴化妖去吃人，反手來拯救黎民百姓。”
“呵呵。不錯。”秋凌萱撲了撲自己身上的灰，淡然一笑，“那洛天君就更要小心才是。”
秋凌萱催動了九嶷術法，黑色靈力將段莞操控著走來，擋在自己身前，秋凌萱從身後單手環住她，抬了抬段莞的下巴，眼中閃耀著邪惡的光。
“只要我想，她就是沒有法子逃脫的。”
段莞手裡的劍對向了洛羽。
桃都主城樓
“萬花閣出了什麼事?”站在城牆上一位絕色女子感受到靈力不尋常的波動，向下屬詢問道。
她的聲音婉轉動聽，宛如天籟。
“回城主大人，有人似乎在萬花舞閣設了結界。閣內的客人都被嚇跑了。需要鳶大人前去檢視一下嗎？”
“不必讓她擔心。近日她已經夠勞累了，我去察看一下就好。”
百里漾汐悠然地轉過身往前走了幾步，與尋常小家碧玉或是美豔輕佻的不同，冰肌玉骨，翩然恍若仙子。
頭上斜插著金絲八寶攢珠髻來綰著由雪白漸渡灰黑垂散腰間的秀美長髮；白皙項上戴著赤金鑲邊硃紅絲帶；耳旁一縷暗白長髮系赤紅宮絛，上身穿著透著異國西域風的情縷金百蝶穿花大紅窄裉抹胸，卡其色撒花洋縐裙束緊纖纖細腰，外罩鎧白暗紋石銀綢緞，半露藕白雪臂。
或許是下屬出神太久，她略帶笑意地轉身提醒道：“好啦，鳶大人不在，你要保護好我喔。”
那聲音嬌中帶著幾分妖,柔中夾著幾分媚,乍一聽似那黃鶯出谷,如空谷幽蘭,鳶啼鳳鳴,清脆嘹亮卻又婉轉柔和。
再一聽去,卻又如那潺潺流水,風拂楊柳,低迴輕柔而又嫵媚多情;細細再聽,只覺天闊雲舒,海平浪靜,令人心胸開闊欲罷不能。
下屬啞響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心中更是一陣羞愧難當，連忙移開目光，正聲道:“城主大人請。”
百里漾汐順著方向走去。
在城內去往萬花舞閣的大道上，仙人與妖怪看到百里漾汐時，他們的眼睛瞬間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停下了腳步。眼神中閃爍著敬畏和驚豔，彷彿看到了人間仙子的降臨。有的人不禁傾身凝望，目不轉睛。
下屬跟在百里城主身後護衛，見到都人的反應內心鬆口氣，果然這樣是正常的嘛。不過他跟在百里漾汐身後再也不敢亂瞧，一路做好自己的職責，心中油然而生一些驕傲，拿出護衛的威嚴。
萬花舞閣外觀清麗高聳，立面上鑲嵌著金絲彩繪的花紋，絢麗多彩，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閣內依舊燈火通明，不見異常。
百里漾汐落步於閣前，抬手製止了想要預先去去裡面探查的下屬，柔聲道:“你在外閣等候，不可踏入。讓周圍都人疏散開，離得越遠越好。”
“是。”
百里漾汐見下屬按照囑咐離開後，自己踏入閣內，抬手施展一道白色靈力，將閣內真正模樣顯現。
果然閣內已然是一片廢墟，露出裡面正在互毆的兩妖和貌似的看客一仙。
此時，洛羽一道劍氣橫掃，沒了結界的護鎮，閣樓樑柱再也支撐不住開始層層垮塌。
洛羽見勢不妙，抱著不死也殘廢的心態，不忘給秋凌萱再補一劍，然後拉上被控制的段莞就跑。
秋凌萱見洛羽拉著段莞跑了，正欲要追卻被他的劍氣阻攔，閣樓的樑柱向她砸了下來。
危險之際，只覺一人牽起她的手腕輕聲道:“跟我來。”
如細雨輕落在花瓣上，輕輕地觸動聽者的心絃。
她用字句婉轉動聽，讓人心生溫暖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