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討厭還是不討厭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的，阮雲皺眉，單手捂住自己胸口的淺傷，看著段莞認真道。
段莞淡然一笑:“看著我做什麼？仙音山境內不可殺妖。把它帶走，你可是它的‘哥哥’呢。”
“還活著？”
“妖怪沒你想的那麼脆弱。”段莞勾起一抹笑，“只要妖心不毀，妖身就不死。玄冥門沒教過你嗎？”
阮雲欲言又止，眼眸黯淡。將化作原型的白狐抱入懷裡。
“要來了。”
“誰？”
“江葉莊的人。”
一陣微風拂過，出現一個黑影出現在段莞和阮雲面前，聲音沙啞:“有違葉仙禁令者，何人?”
“他。”段莞指了指一臉懵逼的阮雲。
“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講。”阮雲慌亂解釋，朝黑影示意懷中還抱著的白狐，“明明是……”
“這隻狐狸受傷了，眼目失明神志不清，還請小仙人救救他。”段莞打斷施法。
“救他要緊。”黑影從阮雲懷裡接過白狐，注入一道白色的靈力。
片刻後，白狐昏迷的神色明顯平靜多了。
“你們是誰?”黑影沙啞的聲音分別詢問阮雲和段莞。顯然是要他們報上自己打哪來的。
“在下玄冥門弟子——阮雲。是奉……師……”阮雲記起蕭師兄提起不可說他和雲軒山莊的名字，改口道，“奉玄冥門掌門之命前來拜訪的。前幾日有個妖怪搶了我的劍，所以上山想要找回。”阮雲行禮把臉頰垂低，語氣平緩，臉上流汗。
“玄冥門?”黑影明顯一愣，聽完說辭有些狐疑地看著阮雲，心下又覺得好笑便兀自思索起來。
玄冥門不是投靠九嶷山了嗎？現在出事了，九嶷山又不想管，就想起仙音山了?什麼東西。唔，也有可能這傢伙在撒謊呢？劍?什麼劍?這幾天二師父在劍閣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二師父偷拿別人的東西了？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黑影甩開自己瞬間內的諸多想法，轉過頭問段莞,“你呢？”
又是惜字如金。
“我?我就是山裡的一個小妖。今天高興想要去找葉仙玩，路上碰著這個人了，不行呀。”段莞故作天真道，不經意間亮出腰間佩戴著的一塊紫檀木的令牌，刻有奇特的金色文咒，尾處記著一條紅穗。
好的謊言總是真假摻半。
黑影感到驚訝。
桃都妖城來的嗎?難道是找大師父賜名的嗎？算了算了，交給大師父處理，反正是來找他的。
“……請。”黑影沙啞的聲音響起，讓他們跟著自己。
仙音山·江葉莊
烏雲散，月朦朧，一縷縷清風浮動垂有鎏金絲的捲簾，燈火通明的山莊，一處華麗的樓閣的露臺上，葉仙站高層，憑欄遠眺，望向西南方那裡的漆黑山林，鬼魅黑影閃現，妖怪出沒，淡淡道：“山林輞川內，多了些仙與妖，想畢桃都盛宴吸引而來。”
洛羽立在他身側，順著他望著的方向瞧去。他面容俊秀，面板白淨，雙目是漂亮的丹鳳眼，笑起來又狡黠豔美，顧盼生姿，觀之驚豔。搖著一把紙扇隨意道：“哦？你不是最討厭這些來路不明的傢伙。我現在就去把他們通通處理掉，怎麼樣？”
“這可不是待客之道。”葉仙搖頭笑笑，溫聲道：“此事你不必親自出馬，我已經吩咐給清素去辦了。”
洛羽癟癟嘴。
葉仙安慰道:“你這幾日不是忙於劍閣之事嗎？修復那劍倒更需要你費心些。”
“我見過萬劍。可還從未見過如此腐朽鐵跡斑斑的。
但那劍兇險異常，先前應是住有邪靈，可控心神。若非內心純粹之人或內力絕世之人使用，非但不能如虎添翼還極易遭到反噬，剝離生魂。”洛羽思索道,“根據我的推斷那劍應是魔界的產物，而與之剛好吻合的就只當年桃都城主一挑眾仙神的萬骨枯。”
“嗯。你說的不錯。”葉仙含笑點頭。
“這真是……那些仙門也太不知好歹。”洛羽倍感痛心，情緒上頭，合起摺扇氣憤道，“若不是當年我被困在鳳州……”見葉仙神色有微不可察的移神，末了改口道，“既然此劍如今重現於世，有空我倒也想見識見識。”
“……”葉仙無語片刻，接著道，“雖然當年那一戰桃都城主大勝。但經妖域內亂之後，萬骨枯就流落到仙門中了。
仙界曾將其邪靈封印，欲毀其劍身，應是從那時開始慢慢腐朽。不過被南宮山莊的莊主——南宮羨之攔下，才得以保全此劍身形。”
“依你之言……”洛羽望向仙音的西南方向，漆黑陰林在夜風中發出陣陣“莎莎”之聲，“又是何人願意讓此劍重現於世呢。”
葉仙笑了，淺淡的笑容透著說不出的驚豔，如出鞘的利劍，卻又如三月的春風拂面：“洛羽，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旁人的事，我向來不喜摻和。但若惹的我有些許不快的人，也不免需要勞神費力一番了。”
此時暗影處，出現了方才那個聲音沙啞的暗影。
“稟告師父們，鬧事者已經帶到。並且那個女妖身上有韻月令牌。”
佩韻月令牌者，即是貴客。極少人才能拿到。
洛羽修長的眉目一挑，繡有暗紋的衣袖覆蓋住了手腕，露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搭住葉仙的肩，嘴角微微一個癟，另一隻手攤開做無奈狀。
葉仙微笑，猶帶嶺梅香。站於繁星夜景高閣，觀滿天千星點綴夜空，仰首伸眉，眉目淺笑，悠閒從容之態，盡顯風流之姿。
洛羽輕咳一聲，略略尷尬道：“先準備間上好的客房安頓，還要問話的。”
“是。”黑影啞著嗓子退去，似夜色迷途裡颳起的一陣風，探查不到行蹤。
“怎麼樣，你侄女還是侄子請來的?”洛羽眉目越發燦爛，秀美的面容透著少年氣，修長的身量卻比葉仙略高，靠近他的耳畔，聲線撩人，蠱惑般地道，“啊，忘記了。你侄子失蹤了。你打算怎麼辦？人家可是有備而來。”
“走吧。”葉仙也不反駁，只淡淡道，“去看看才能知曉到底是不是。”
洛羽卻搶先一步，直接拉住葉仙的衣袖直接從露臺上跳下去，天真的少年臉上此時有著惟妙惟肖得逞的小得意：“何必那麼麻煩？這樣豈不是更快？”
暗處一陣風吹草動，卻是鴉雀無聲，透著詭異的寂靜。
一仙一妖安穩落地。葉仙抽回衣袖，淡淡地整理風吹微亂的衣衫。洛羽則在一旁傻傻發笑。
“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