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初出茅廬，愚不可及，不應插手之事
“聽聞上仙以前學的是醫理，皇城內正好有一處百草園，上仙應該會很是喜歡。”
項無霜帶著秋凌萱去百草園，而豎著的石碑下亂草叢生，“百草”兩字下遭草木遮掩住的字，青苔覆蓋。
若是清理乾淨，便會發現此地赫然寫著“百草枯骨陵”。
隨著時間推移，項無霜領著秋凌萱越走越偏，百草愈加豐茂。
秋凌萱率先停下腳步，落在項無霜身後:“不知鳶大人，如何得知我從前學的是醫理。這裡毒草長的甚是繁茂，恐怕是鮮血澆灌而成的吧。”
項無霜用手掩眼，發出嗤嗤笑聲:“還是被上仙發現了，不過已經晚了。”
她轉過身兩人對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也不裝了，語氣狠辣，眉眼得意，“這裡設有地界，是生是死，踏入此地半步外人是發現不了的。”
“這就是妖族地界?!”秋凌萱眉頭一挑，眼中露出震驚之色。
“不錯!”項無霜咬牙切齒，難掩心頭之恨，“秋凌萱你這種人，根本不配做上仙!!”
“當年我不過是戲弄一個妖怪而已，你就聯合南宮山莊讓我落得腿疾，後為了平息此事，屠殺我全家!!”
項無霜眼中流出淚，用靈力幻化出一把劍，“今日你落在我手裡，真是蒼天有眼……”
秋凌萱欲要阻止:“項無霜，你所知並非真相……”
“你還想狡辯什麼!”項無霜嘶吼，“你永不知錯!欲想救一切!到頭來手段比誰都狠辣!下地獄去吧!”
項無霜揮動心折，身形一閃，長劍瞬間化作一道銀色光芒，劃破空氣，揚起一片鮮血!
“……屠殺項家的是雲軒世家!”秋凌萱腹部中了一劍，口中吐出血來。
項無霜臉上充滿錯愕與震驚，一時不知是沒有想到她真的一劍刺中秋凌萱，還是聽到她的話所知一瞬間崩塌，臉上的表情凝固在一瞬間。
……
天山門派不同於南宮山莊術法世襲傳承，而是在各大仙門世家中選有資質的子弟，廣為傳授術法。
天山門共有十二峰，每一峰各有所長，而秋凌萱以前所在的是:清竹第九峰，醫治術法是世間頂好的。
山門下，各大世家的公子小姐都在進行測驗。
而小秋凌萱坐在母親與哥哥中間，她的紫色的眼睛眨巴著，無聊的神情在她天真無邪的臉上清晰可見，氣質貴氣。
她的兩隻小手撐在腮下，小拇指輕輕支撐著臉頰，彷彿在思考著什麼，卻又充滿了無奈和無趣。
凡是有根基的仙門其實都有獨屬秋家有自己一脈的仙門術法。秋家莊也不例外，在秋母與秋父的慎重考量下，讓秋凌萱去修習天山門的醫治之術。
醫術重於筆試部分，小秋凌萱並無感醫術，倒也按照父母吩咐將需背誦的幾摞醫本瞭然於心。
秋凌萱進入天山門順利，位於天山門清竹第九峰醫榜前列。
時光流轉，秋凌萱長成婷婷玉立的少女，容顏清麗秀美，如同春日的薔薇，散發著自然的光彩。
青白相間的天山門服飾，袖口是收緊的，墨髮高高束起，身側窗縫的微風吹起她耳旁的散落髮絲。
天山門有的部分課時是幾個山峰聯通一起上的。
秋凌萱坐在自己課案前，單手托腮，目光並理睬身旁打鬧嬉戲的同門，而是有些出神，給人淡淡疏離感。
此時門外傳來熟悉的騷動，聲音不大，卻讓秋凌萱側目而望，眉頭輕皺。
“方婉，怎麼你又是倒數啊？不會是個傻的吧？哈哈哈哈哈……”
“傻的竟然也能進我們第四戰神峰，不會是走的後門吧？雲姐姐，你看她那樣慫樣，一個散根真是撞大運!憨子，過來給本小姐學彘爬!”推搡著將方婉絆倒，一腳踩在她身上，“快點，你聾嗎?!”
誰知下一秒，那女子慘聲尖叫起來，卻是被方婉抓住了腿，指甲深入肉血，染紅一片。
“瘋了瘋了，不得了了!這個慫貨吃錯藥了!她竟然敢反抗?!”
“哇噢，她好大的手勁。”
周圍的人聚起來圍觀。
“流血了!”
秋凌萱起身越過一張一張桌椅，周圍的人群不自覺的給她讓開位置。
四周的目光瞬間凝結在她身上，包括地上狼狽不堪的身影，有警惕，有不可察覺的豔羨。
項無霜忍著腿痛，開口道:“秋凌萱你來的正好……”
秋凌萱紫色眼眸俯視著方婉，目光深沉，散發出一種高不可攀之感。
下一秒她露出無害的笑容，明亮且溫柔。
“我缺一個伴讀，你可願意?”在眾人目瞪口呆中神態從容優雅，她對方婉伸出手。
方婉眼中充滿意外，鬆開項無霜的腿，帶血的手猶豫片刻，最後握住秋凌萱的手。
項無霜:????
雲遲遲見秋凌萱一身聖母婊的樣子就來氣，攔住秋凌萱：“傷了人就想走？她是我們第四峰的人，清竹峰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秋凌萱拉起方婉：“我之後會親自給無霜師妹送藥醫治。不過，現在方婉是我的伴讀，你們欺辱她，得先給她道歉。”
方婉恰到好處的躲在秋凌萱身後縮瑟一下，更顯雲遲遲一行人橫行霸道，自己弱小可憐。
“她也配！”雲遲遲指著方婉怒罵道。
“那麼，醫治腿傷這事也就沒有必要了。”秋凌萱認真道，“只是無霜師妹到時候可不要著急。”
“不過是外傷。”雲遲遲冷哼一聲道，她扶著項無霜往學殿外離去，惡狠狠地看了眼秋凌萱。
“仙師來了——”
各世家子弟迅速歸位，彷彿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秋凌萱將自己與方婉結為伴讀的事給仙師表明。仙師欣然同意，於是秋凌萱帶著方婉坐在前面，騰出課案伴讀的位置。
自此之後，秋凌萱身旁多了一個殷勤的小尾巴。雲遲遲一行人看在秋凌萱的面子上也不會當她面搞事情。
背地裡，雲遲遲一行人攔住方婉給秋凌萱送藥書的去路:“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了。你以為秋凌萱罩著你?呵，她不過是把你當呼之來去的玩物而已!”
“你是嫉妒她。”方婉並未理睬雲遲遲的挑撥，轉而繞開，留雲遲遲在原地氣的扭曲面容。
秋凌萱的優秀整個天山門派都知道，是清竹長老的得意弟子。
方婉對秋凌萱的崇拜與日俱增，為她忙前跑後，隨叫隨到。練功、遞書、端茶……恨不得十二個時辰都粘著她。
……
此一日，雲遲遲找上秋凌萱，讓秋凌萱去給項無霜治療腿傷。
原來，自方婉上次傷了項無霜的腿後，雲遲遲給她用平常的外敷藥醫治，皮肉倒也恢復如初。
可是，項無霜的腿卻日益疼痛，走路都成問題，彷彿有萬蟻啃食血肉髓骨，並且有蔓延徵兆。
最後項家直接尋到天山門清竹九峰主問事，南宮山莊得到訊息，南宮二小姐南宮慕悅竟然為此親自來到天山門拜見了峰主大人。
為此病症，南宮慕悅對此異常上心與峰主們會談，最後有驚無險，列出良方醫治好項無霜的腿傷。
南宮山莊因此與天山門關係拉近不少。
雲遲遲指是方婉用了見不得光的毒藥，但最後清竹九峰主輕飄飄的放過了。
清竹峰的冬日，山峰上寒氣逼人，寒風呼嘯，將山間的白雪吹得飄飄灑灑。樹枝上掛滿了晶瑩剔透的冰掛。
踩在雪地上，發出沙沙的響聲，天空中潔白的雲彩和山峰交相輝映。
方婉從屋外小跑進房間，關上房門，防止寒風吹入，以免驚擾房間裡的秋凌萱。
可是方婉在房內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秋凌萱的身影，轉而朝院內走去。
冬日的院子，彷彿披上了銀裝，寧靜而美麗。竹子上的雪花銀光閃閃，地面上也覆蓋著一層皚皚白雪，銀裝素裹，純淨無瑕。
仿若這院子的主人一般，純潔高貴。
而院內的爭執聲打破平靜，方婉尋聲瞧見院內兩個身影，一個是秋凌萱，一個是雲遲遲。
雲遲遲揪住秋凌萱的領子，滿臉憤怒，死死盯著她的臉:“秋凌萱，你真是好手段!你敢說不是你包庇的方婉，不然清竹峰主怎會將此事蓋過，她可是差點讓項無霜的腿殘廢!”
秋凌萱勾著笑，她的身量微比雲遲遲高點，高束的墨髮垂到裘衣領上，垂下的睫毛半掩紫色眼眸的嘲意，似笑非笑道:“你真是瘋了，師父意願怎會是我三言兩語能改變的?你倒不如去問問南宮山莊的那位慕悅小姐。”
“你的意思是南宮慕悅說服峰主放過方婉是嗎？你的想法不可笑嗎？”雲遲遲冷笑道，“我已經查過這個病症，是來自妖的毒液。如果方婉與妖怪勾結……別說是她，連同你……到時候可記得跪下來求我放你們一馬。”
“就憑你。”秋凌萱面上含笑，言語犀利，“世界上比此等妖毒更烈的東西多的是。若你敢妨礙我，我會讓你感受什麼是生不如死。”
秋凌萱掃了眼雲遲遲揪住她衣領的手，秀眉輕挑，眼中滿是嘲諷對方的不自量力。
雲遲遲鬆開秋凌萱的領口，低頭掩住眼中的一抹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