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房間 天字一號
天色剛剛擦黑，蒼山雪就來到了福仙酒樓，邁步走進天字一號房間。
推開房門，檀香嫋嫋，屋中的熱氣讓人心神舒暢，撲面而來的豪奢氣息令人沉醉。
房中坐著的南燭看到蒼山雪抬手斟了一杯茶，“雨前龍井，嚐嚐。”
蒼山雪一口飲盡杯中茶，將茶杯重重置在桌上，甩了衣襬坐在南燭對面。
南燭看著蒼山雪這一番動作頗有豪飲烈酒的氣勢，笑著出言寬慰：“師兄何事如此煩憂，可否說與師弟聽聽？”
“那霍琦陽奉陰違，說是送了兩個衙吏入山林，可我找了一天多，根本沒有人影，”蒼山雪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若是這兩個衙吏真沒了，咱們今年的靈寶藥材還不如餵了狗。”
南燭有些驚訝，“那兩名衙吏，和師兄有關？”
蒼山雪回答：“是啊，所以我一直在找那兩名衙吏。”
“師兄莫急，我今日在集市中聽說，那兩個衙吏真的入了山林。”
蒼山雪聽到這話看向南燭，張了張嘴，被南燭制止，“衙吏入了山林，就應該逃不出師兄的手掌，或許…或許另有隱情。”
“不若這樣，我們現在傳信，讓那霍琦今晚到天字一號房間來見我們，等那霍琦來了，我們自然知道一切的原委。”
南燭又斟了兩杯茶，端起自已面前的杯子輕呷了一口，“左右仙主還讓我們處理那商陸的事，靈泉的問題，仙主和長老暫時不會盯得太緊，還有時間。”
蒼山雪聞言笑了，“還是師弟有謀略，不像師兄我頭腦簡單。”
蒼山雪寫了一張字條，傳喚跑堂的小廝，讓小廝給霍琦遞字條。
“師兄以前每年來這，可是都住在這間客房內？”南燭突然發問。
“自然。這裡是有什麼不妥？”
“這間客房的奢華程度都可以比肩赤幽國京都的酒樓了，一個邊陲小鎮，有這麼一個房間，若是被人發覺，會惹來不必要的閒話。”
“師弟不需憂心，這間客房算是霍琦孝敬咱們仙族的。有霍琦在，旁人發覺不了什麼。”
“師兄如此自信？那霍琦就這般牢靠？”
“師弟有所不知，自從霍琦中了進士，他就敬我如敬天，我說讓他在霍家鎮找一個地方，他就要在霍家鎮山林間建一座宅院。”
蒼山雪輕哼了一聲，“還搶佔了一家獵戶的草屋，要燒了草屋建宅院，若不是仙主怕太招搖，讓我小心行事，如今山林間都能有一所豪宅別院供咱們賞玩。”
“獵戶？可是那第一個？”南燭話沒說完，蒼山雪已然明瞭。
“正是，若不是那獵戶，我們還不能這麼快讓那靈泉靈力充沛。所以後續的衙吏都扮做獵戶的模樣，拿著獵刀入山林。”
“原來如此，這靈泉我今日去看了，靈力充沛，真真是個福地，還是都仰仗著師兄為我仙族找到了這麼大的助力。”南燭向蒼山雪拱手行禮。
蒼山雪揮了揮手示意南燭停止吹捧，但嘴角的笑意卻絲毫沒有掩飾。
“那獵戶的草屋如今還留著，本地人都說鬧鬼不敢去，聽說幾年前草屋被一個外鄉人買下了，不然，師兄我還要帶你到那草屋去看一看。”蒼山雪拍了拍南燭放在桌面上的手。
“師兄說笑了。”南燭笑著回應。
“後來，霍琦就在霍家鎮最大的酒樓中選了這個房間，極盡財力打造了這麼一間客房，說是要孝敬我們，所以這天字一號房間就成了這樣，也是咱們仙族人在霍家鎮獨享的待遇。”
兩人說笑間，房間的隔板傳來幾聲叩門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南燭起身。
“何人？”“是我，霍琦。”
蒼山雪伸手到圓桌下面，使勁一轉，天字一號房間與隔壁房間的隔板被開啟，霍琦陪著笑臉走了進來。
“仙人們安好。”霍琦點頭哈腰，一副討好的嘴臉。
蒼山雪陰沉著臉看向霍琦，“今年那兩個人是什麼情況？為何在山林中始終找不到人影？”
“這…仙人莫急，想是如同上次一般迷了路，在雪地中長眠…呃…”
蒼山雪猛然伸手掐住霍琦的脖子，“上次之後我就跟你說過，我要活的，這次為什麼又迷路了？你是怎麼安排的？嗯？”
霍琦不敢拍打仙人的手，只好艱難地看向蒼山雪，“仙人……仙人息怒，我……我…明天就派人……派人上…山尋找，定然給…給仙人……一個交代。”
蒼山雪冷哼一聲，然後鬆手，“滾吧，明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霍琦在地上捂著脖子咳嗽，眼角溢位了淚花。艱難起身，霍琦向著蒼山雪和南燭拱手，“還有一事，霍琦不知當講不當講。”
“別廢話。”蒼山雪煩躁地皺眉。
“內子賈瑩蓮察覺衙吏失蹤有問題，所以要入山林查探，”霍琦偷眼看著蒼山雪和南燭的神情，斟酌著說道，“我雖能阻攔一時，但不能阻攔一世，不知這該如何處置？”
“那便做掉賈瑩蓮。”“這…”“怎麼？你還愛那賈瑩蓮？”“不不不，仙人誤會了，小人只是…只是……”
“別吞吞吐吐的。”
“只是沒想到有什麼好辦法，讓賈瑩蓮的死不受人懷疑，這若是下官平白擔了一個謀害發妻的汙名，恐怕是難在霍家鎮繼續任知州一職。”
“收起你的小心思，不就是想借我的手除掉賈瑩蓮？”蒼山雪冷冷地看著霍琦。
霍琦的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躬身行禮，“還望仙人成全。”
蒼山雪的目光投向南燭，南燭沉吟兩秒，走近霍琦，伸手扶起霍琦，“霍大人不必害怕，你既然替我們做事，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拿著。”
南燭說著，將一包藥粉放進了霍琦的手裡。
“謝仙人！謝仙人！仙人的大恩大德霍琦此生難報，霍琦願意做牛做馬替仙人效命。”霍琦不住地行禮。
“霍大人不必多禮，若是無事，霍大人早些離開，莫要被人發覺才好。”南燭笑道。
“是，是，小人告退。”南燭和蒼山雪目送霍琦離開了房間。
南燭的眼神中泛著深意，“師兄，這霍琦以前也這樣與你談過條件？”
“這霍琦本事不大，惹的禍一堆，”蒼山雪語氣中有滿滿的不屑，“他的妻子手裡有他貪汙腐敗的證據，讓僕人帶著證據跑了，到現在好幾年了，他還沒處理好那些貪腐的痕跡。”
“所以現在霍琦自已善後不了了，就來找師兄你，”南燭接著說，“可他不求你去抓僕人，而求你幫忙處理自已的妻子，這是什麼道理？”
“我告訴霍琦我是霍家鎮的土地仙人，到不了赤幽國別處，那僕人逃到了別的州郡，所以霍琦只能自已出手。”
“土地仙人？”南燭疑惑。“此事說來話長，師弟且坐。”蒼山雪給自已和南燭都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