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石牆壁比想象中的要好爬許多,許世不禁慶幸自已的選擇,既沒有從那具詭異的屍體的走過去,也沒有選擇那條深不見底的黑暗通道。
但此刻,在他腦海中的扶蘇卻是一臉的震驚,雖然他現在沒有臉,但確確實實在感受到了震驚。
許世雖然切斷了他對許世意識的窺探,對他設定了屏障,但他依舊可以在許世身體裡進行小範圍的活動,因此可以自由的轉動視角。
比如剛剛,那封信他之前一直不知道信上寫的內容到底是什麼意思,於是只能扔到這間密室裡放著,直到剛剛許世看完之後他才知道那上面寫著什麼內容。
雖然內容讓他有些失望,但那不是重點。
重點是剛剛許世爬牆時,他又想到那封信,便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誰曾想,沒等他的視線移動的那封信上,就被許世後背上的東西吸引了過去。
那是觸手般的東西,猩紅的色澤加上粘液般的鍍膜,連他看了之後心底裡都有些不適應。
尤其是將近十根的數量從許世後背延伸出來,如同千千蟲的足一樣,讓許世得以輕易地攀在青石磚上。
這幅畫面看的他心底發毛,而許世本人對此似乎一無所知。
他心裡不禁喃喃自語
‘莫非,這就是滴天髓的效果嗎?’
另一邊,許世輕鬆的爬了上去,一邊感嘆著身體的強大,一邊環顧起四周。
他現在很想問問這具身體是誰的,他感覺扶蘇應該是知道答案的,但轉念一想,這問題的答案可能與先前的那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答案差不多,至少也是有關聯的。
聯想起剛剛對方的不悅,他只能先憋著,看看日後能不能有機會問。
扶蘇並不知道許世現在的想法,閒來無事的他鑽進了許世的身體。
作為高階修仙者,又在許世體內待了那麼久,他很輕鬆的就看出了許世所處的靈根,說地靈根。
這種靈根的人擁有遠超平常人的生命力跟恢復速度,但那樣的恢復速度並不足以讓他身上的傷口恢復的那麼快。
於是他就好奇,許世剛剛的拉傷是如何恢復的,隨著他鑽進了許世的肩膀處,太頓時又被嚇了一跳,只見許世被拉傷的那塊位置,此刻正被與觸手材質一樣的東西填滿。
換句話說,許世身上的傷口壓根沒有被修復,只是損傷的部位被那不知名的能力用觸手給粗暴的填滿。
讀書脖子上的傷口估計也差不多,觸手般的大學構建了所有的組織,而許世本身的地靈根只是提供了外表層的修復能力,讓傷口看上去與正常面板一般無二。
“什麼情況,道長,你不是說沒活人嗎?”外面的許世忽然叫嚷道。
扶蘇不解,鑽出許世的身體看向外面。
他環顧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又看向許世,只見許世神色驚恐,一臉害怕的看向某一個位置。
順著許世的目光看去,扶蘇這才看見在黑暗的深處角落裡,有著一個人形物體。
“冷靜點”扶蘇開口安慰道:“只是看起來像個人而已,無論如何,這裡不可能有真人的。”
“不可能!”許世驚恐的吼道:“那絕對是個人!錯不了的,你欺騙了我,這裡還有別的活人!”
扶蘇不禁皺眉,他忽然想起來,地靈根的人是有著能觀察物體是否有生命力以及物體生命力大小的能力的。
儘管內心自知現在的歸天門不可能有活人,但本著對地靈根的相信,扶蘇又看向那具模糊的人形。
忽然間,他認出了那人,他記得那人叫墓中,在自已還是個新人外門弟子的時候對自已很好,那時候宗門風氣確實有些問題,自已經常遭受欺凌,是墓中道長總是會在關鍵時候救下自已。
看著昔日的師長的屍體就在自已面前,扶蘇心裡說不出來的落寞。
他嘆了口氣,正想告知許世墓中不可能活過來時,卻驚恐的發現剛剛還在那的墓中屍體居然不見了。
“我靠?”
這下不光是許世,連他也感到害怕了。
“許世……跟……扶蘇嗎?”
清朗的男性聲音忽然自許世背後響起,二人皆頓時感到後脊發涼,陣陣冷汗冒出。
但相較於許世,扶蘇則又多了些欣喜,因為那可是墓中啊,在自已脫離外門弟子之前,那是自已唯一的溫暖了。
即便是詐屍還是什麼,若是能再見他一面……
就當他想要轉身之時,操控著身體主導權的許世卻忽然在這時候展開了行動,他猛的向前翻滾拉開距離,然後順手撿起地上的石子將其扔向了身後的墓中。
再然後,眼前的一幕令扶蘇感到了詭異,這種詭異的程度遠超之前見到的一切事物。
因為墓中,他居然被許世扔出來的石頭打中了!同樣身為頂尖修仙者的墓中,居然被許世一個凡人給打中了!
雖然說許世在翻滾過程中,在連他都沒有意料到的時候,那些觸手般的東西給了他一點助力。
但無論如何,凡人就是凡人,扶蘇無法想象他竟然靠著一塊平平無奇的石頭攻擊到了墓中這個頂尖修仙者,最要命的是,墓中他好像真的感受到了疼痛,竟然還被打的後退了幾步。
“艹 ,你居然打我”墓中罵罵咧咧的講到:“你會後悔的”
許世見此也蒙了:“他這是……在放狠話嗎?”
一陣怪風忽然在房間裡憑空升起,風沙眯的許世真睜不開眼睛,等到許世睜開眼睛後,面前的墓中已經消失不見了。
許世警惕的環視了一圈四周,但卻連半點關於墓中的影子都沒發現,於是他開始問候自已體內的扶蘇:“老登,什麼情況?”
扶蘇此刻也感覺甚是詭異,因為剛剛那股風沙,竟然也把他的眼睛給迷住了,他堂堂一個靈魂居然被風沙迷住了眼睛。
他沉默了半晌,忽的道:“我說我真不知道,你信嗎?”
他是真的不知道,無論是墓中詐屍,還是他詐屍後的古怪言論,以及剛剛的那怪風,他都不知道原因。
許世見扶蘇一言不發,心中頓時有了些猜測,這老登嘴裡沒幾句真話,天知道他還有什麼地方騙了自已。
於是他心一橫,跳下閣樓後來到了自已甦醒的地方,緊接著,他沒有按照扶蘇規劃的路線走,而是按照自已原本的路線,越過那座廣場從正門出去,而不是走那什麼傳送法陣。
天知道去傳送法陣的路上會不會再遇到什麼墓前墓後墓上墓下道長。
“等等,你要做什麼?”扶蘇看著許世的行為,心裡忽然湧起一股不妙的想法。
許世依舊一言不發,扶蘇心底已經知道了原因,許世八成是因為自已判斷上的失誤而認為自已在欺騙他。
可自已是確實沒料到這點。
見對方根本不為所動,而前方的大門又是一條死路,扶蘇咬了咬牙,最終下定了某種決心:“其實,我確實騙了你,我壓根不是什麼歸天門掌門”
啥?
許世心裡一驚,這點他是真沒想到過。
扶蘇繼續解釋道:“其實我只是歸天門的一個的弟子,洞口那座墳裡躺著的青涯道長,是我師父,剛剛詐屍復活的墓中道長,則是我師叔”
許世愣了兩秒很快就又反應過來,質問道:“我又怎麼知道這不是你的另一個謊言呢?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我的確有計劃,但那計劃不會傷害到你的,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與你無冤無仇,根本沒有要害你的理由”
扶蘇又在許世腦海裡絮絮叨叨的講了半天,但許世完全聽不進去,這種話在他看來完全沒有說服力,他不斷的質問自已,到底為什麼會相信自已體內的那個邪教弟子。
‘一定是剛剛醒來,大腦神志不清才會信了他的鬼話’許世心裡想道。
此刻他只能祈禱那墓中道長口中所謂的“後悔”並沒有自已想象的那麼嚴重,並在這之前趕緊離開這個詭異的宗門。
這破地方他是一秒都不想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