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那一撞的緣故,李莊兒最近總是腹痛難忍。夜裡痛起來簡直要命。即便是這樣,她也只能忍著,畢竟鄭家還不知道她懷孕這件事,她也不想拿這件事去做籌碼。

這日,李莊兒又是在夢裡被痛醒的,頭髮溼漉漉的黏在臉上,睡衣沾染了汗漬,黏糊糊的十分難受。她緩緩坐起身來,想下床去換件衣裳。

腳一觸地就感覺到不對,即便是黑暗的環境,沒有開燈,李莊兒也感覺到了房間裡有其他人在。

她扶著肚子,輕聲往前走幾步,視野裡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靴子。李莊兒心下了然,鬆了口氣,退回床邊坐下,抬頭與黑暗中的人對視,緩緩開口:“幾日不見,二爺什麼時候學會做賊了?西廂房待著不舒服,跑來我這小院小坐。”

鄭言清不回答她,只是在隱在黑暗中與她對視,即便是許久不見,鄭言清也能感覺到,她胖了。應該是長時間關在屋子裡不幹活的緣故吧。但是她好像有些佝僂了,記憶中李莊兒身高並不矮,肩膀寬厚。

現下這個身影倒是顯得矮小了些,肩膀內扣。顯得脆弱不少。

他不知道的是,李莊兒現在腹痛難忍,強忍著一口氣才沒在他面前叫出來。只好咬著舌頭,縮起肩膀來緩解些許疼痛。

“聽說你病了一場?好些了嗎?”

這是鄭言清開口的第一句話,李莊兒聽在耳裡卻覺得諷刺,她差點死在這間房裡,到他嘴裡就是輕飄飄的一句病了。

但是她現在沒有力氣與他爭論,也懶得再去計較他,萬一讓他知道她肚子裡懷著他的孩子,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還是不說為好。

藉著月色,鄭言清就看見李莊兒慢步朝他走來,長款睡裙拖在地上,白色的裙襬在地上輕輕摩擦,發出曼妙的聲音,就像西方的婚禮新娘一樣,懷著對未來生活的憧憬,慢慢走向她的愛人。

只是,他的新娘走到他的面前,朝他伸出手,就在他的手要握住時,新娘卻把手收了回去,緊接著吱呀一聲開啟了身後的大衣櫃。

李莊兒沒有錯過鄭言清眼裡的一瞬間的奇怪,她徑直開啟衣櫃,拿出一件乾淨的睡衣。輕輕抖開。

“二爺是要看著我換衣服嗎?”李莊兒解開了衣領上的盤扣,低頭俯視座椅上的鄭言清。

鄭言清沒接她的話,只靜靜盯著她看。

李莊兒也懶得管他,當著他的面就把衣服脫了,緊接著穿上乾淨的睡衣,走回床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暖洋洋的溫度頃刻間附著在身上,李莊兒把手輕輕搭在小腹上,腹痛緩解不少,睏意逐漸襲來。就在她快要陷入夢鄉時,耳邊傳來鄭言清的聲音。

“燻艾草幹什麼?”

這句話直接把李莊兒嚇醒了,許尋說她懷裡的胎兒並不穩定,要每個星期尋一回艾草來保胎,許是常在室內燻艾,衣服上沾上了艾草味道,誰知道讓鄭言清給聞出來了。

她強壓著心裡的驚慌,把耳邊的心跳聲壓回去,穩穩心神開口:“夏日裡蚊子多,睡不好。”

這句話說完,房裡又是長久的安靜。直到李莊兒覺得鄭言清是不是已經走了,想要回頭看時,二爺開口了。

“最近少出去走動,好好休息。”說完還走過來替她攏了攏頭髮,掖好被角,這才一瘸一拐的出了門,柺杖聲越來越遠,李莊兒也越來越難受。

少出去走動,是怕她破壞他的婚禮吧……

許尋自那日把李莊兒救回來之後,就在老夫人那裡謊稱李莊兒是起夜時沒開燈,被腳下的鞋子絆了一跤,這才磕傷了肚子,並無大礙,只是還需要療養一段時間。湯藥少不得,滋補也少不了。

老夫人起初還有些懷疑,問許尋李莊兒是不是懷孕了,得到許尋的否認後才安心了不少,吩咐許尋好好照顧她,就沒再多說些什麼了。

這倒是給許尋提供了出入鄭府的便利。每週來一趟鄭府,給李莊兒開藥,診脈。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幫她,或許是看見她眼裡的絕望,讓他有些難受吧。

一如往常,把脈,開藥,許尋坐在李莊兒對面,皺著眉頭說:“艾草不能停,湯藥一日三次也不能落下。還有,你說你有輕微的出血?”

許尋抬頭看她。

“嗯,有點,晚上容易腹痛。”李莊兒如實回答。

許尋眉頭越皺越緊,半晌嘆口氣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個孩子,隨時可能會去。我能做的,也只是盡力幫你保全。只是你自己也該早做打算,等日子長了,終究會瞞不住。”

“我知道了,謝謝你許大夫。”李莊兒有些愧疚的撫摸著肚子,隨後抬頭朝許尋微笑,真心實意的說了句謝謝。

許尋拎著醫藥箱走後,李莊兒呆呆的看著院門關上,自言自語:“寶寶,你一定要堅強,媽媽會保護你的。”

十六將近,鄭府上下整日熱熱鬧鬧的,鞭炮聲不斷。餘柳三天兩頭往鄭府來,鄭家的丫鬟見了她,開口就是一句“二奶奶”,就好像她已經嫁過來了一樣。

餘柳雖然無奈,也不好糾正她,畢竟鄭餘兩家聯姻是板上釘釘的事,叫她二奶奶不過是遲早的事。

她踩著高跟,徑直進了鄭言清的書房,也不客氣,直接翹著二郎腿往邊上的靠椅坐了,自顧自倒課一杯茶,細細品了一口。

“你家丫鬟,忒不懂事了。你可得好好警告她們,以後別叫我二奶奶,搞的我好像是你的附屬品似的。”

鄭言清知道她的脾氣,語調沒什麼起伏的說:“嫁給我,你可不就是我的附屬品嗎?”

餘柳盯著一張大家閨秀的臉,翻了個很不符合形象的白眼:“可得了吧,本小姐是有歸屬的。可不是你的附屬品。”

鄭言清繼續打擊她:“你的那個國外老婆,至今沒給你回信吧。”

說到傷心事了,餘柳瞬間蔫吧了。撐著臉看鄭言清:“你的那個姨太太至今沒有原諒你吧。”

主打一個互相傷害,這下輪到鄭言清沒話說了,當即就下了逐客令。

鄭府丫鬟見著未來少奶奶挎著小包,一臉愉悅的從書房裡走出來,上了黃包車遠去。當即就往老夫人房裡跑,她要去告訴老夫人,二少爺和未來二少奶奶相處的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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