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收到信件的時候是夜晚,門鈴被敲響。在門鈴第三聲停下後,海棠踩著拖鞋開了門。

“珍妮,麻煩下次直接放信箱裡,好嘛?”海棠隨手扎著頭髮,臉上的壓痕很顯然是在桌子上熬夜的成果。

珍妮是海棠的女管家,一個高大的美國女人,她見到海棠就是一句:“oh my god!寶貝,你又熬夜了!”中英結合的語言,海棠已經習慣了,雖然她的中文很蹩腳。

“誰的信?”海棠在屋裡泡了杯咖啡,熱水嘩嘩的響。

“大洋彼岸來的。”珍妮舉著粉色的信封對著燈光照射,裡面的信紙輪廓在燈光作用下顯得透明。

果然,海棠停下了攪動的動作,拖鞋噠噠噠的到了她的面前。

信件被抽走,手裡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暖融融的咖啡。海棠快步進了書房,關上了門。咔噠,門又開啟了,小女生從後面探出半個腦袋,臉頰貼在門上,朝珍妮做了個飛吻的動作,眼睛調皮的眨了眨:“方糖在廚房從上往下數第二排第一個櫃子裡。”

說著又關上了門。珍妮無語的眨了眨眼,起身往廚房去了。憤憤的往熱咖啡里加了整整三塊方糖,甜膩膩的味道在嘴裡散開,舒服的嘆口氣:“戀愛的酸臭味。”

海棠在書桌邊坐下,把桌上的研究報告一股腦挪到邊上,露出一塊整潔的空地。調亮檯燈的光亮,深吸一口氣,捏著信紙的邊緣,小心的撕開一條直線,從裡面抽出一張粉色的信紙,展開第一句

“吾愛海棠。展信佳。”海棠撐著腦袋念出信上的內容。暖色調的燈光配著大洋彼岸愛人來的信,浪漫極了。

海棠慢悠悠的讀著信件,每一句話都在嘴裡咀嚼許久不肯下嚥。

她的愛人在信裡寫了許多,比如中國的街道有多繁華,郵局的老闆有多熱情,家裡的老頭有多嘮叨,發小有多討厭等。又或者是我在院子裡種了海棠花,土塊難刨,刨斷了剛做的指甲。

海棠始終帶著笑,即便是些瑣事,她也看的很開心。一張信紙很快讀完了,她珍惜的在信紙角落寫下日期。收到桌子裡的鐵盒子中,誰知,一張輕飄飄的紙夾在信件裡,慢慢飄落在地上。

海棠疑惑了一下,撿起地上的小紙片,比起剛才粉色的信紙,這張紙是純白色的,明顯顯得更加嚴肅,像是某種特別機密的要事。海棠不知道為什麼,本能的心悸了一下。想要把紙張扔掉,強壓著心裡的不舒服,她開啟了紙張。

上面的字讓她的瞳孔微微睜大,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從驚愕到皺眉,最終無力的坐下,慢慢做到地毯上,抱住了自己的膝蓋,紙張終於還是落地了。

十六很快就到了,因為按照餘柳的意思,辦的是新式婚禮,不用像古代那樣三禮六聘的,也不用十里紅妝搞得人盡皆知。

鄭家原是不同意的,畢竟鄭老太太傳統,娶兒媳婦哪裡可以不鄭重,最後是阿嫚幫著勸了好久才勉強妥協。

餘柳坐在閨房裡,丫鬟為她別頭花。似乎所有人都很高興,只有餘柳一臉沉默,任由丫鬟梳妝打扮。

不時往外面只有葉沒有花的海棠看幾眼,半晌開口問一句:“郵局那邊有訊息嗎?”

丫鬟替她整好衣襟,又低頭去整理裙襬,聞言抬頭:“小姐,這話你問三回了,郵局那邊這個點還沒開門呢。”

餘柳看著銅鏡,隨意嗯一聲。

丫鬟覺得小姐狀態不對,就問她是有什麼急事嗎?

餘柳不想跟不相干的人說太多,只說:“郵局那邊有訊息,隨時隨地告訴我,不可以耽擱。”

丫鬟用力點頭,再三保證,有訊息一定會通知她,這才好說歹說把小姐勸好,裝扮整齊領出房門。

外面一輛汽車等著了,來接她去鄭家。餘老爺握著女兒的手,欣慰笑道:“一轉眼柳兒都這麼大了,都要嫁人了。”

餘柳回握住父親蒼老的手,安慰的拍了拍。

“以後到了鄭家,就不要太任性了。少吃生冷的東西,到了晚上記得泡腳,免得腿寒。零花錢不夠就跟爹說,別委屈自己。好好照顧自己。”餘老爺千叮萬囑,千言萬語說不完。

餘柳知道父親捨不得她,想逗他笑一笑:“怎麼,女兒嫁到他鄭家就不能耍脾氣了,那女兒就不嫁了。陪在爹身邊。”

餘家老爺果然不答應了,嗔怪幾句,又給女兒撐腰:“小脾氣該發還是要發,他們鄭家不敢為難你,整個菩提鎮都不能讓我女兒不開心。誰欺負你,爹幫你打他。”

餘柳說這番話其實存了別的心思。如今這套計劃行不通,餘柳只好暫時作罷。再三與父親道別,依依不捨的上了鄭家的車。

鄭家早就拾掇好了,就等二少奶奶的到來,餘柳下了車,鄭府的丫鬟小廝就迎上來,少奶奶少奶奶的叫著,按照流程,先跨了火盆。走了該走的流程。就進到裡屋,鄭家二老坐在高位上,鄭言清拄著柺杖站在一邊。

餘柳由丫鬟帶著走到鄭言清身邊,外面傳來主婚人的證婚詞。

二人行了拜禮,敬茶,戴了戒指,就算是宣告婚禮完成了。

鄭老太太把自己珍藏的傳家寶拿出來戴在餘柳手上。

“這是我們鄭家的傳家寶,當初我結婚的時候我婆婆給我的,如今我傳給你。這龍鳳雙鐲原是一對,還有一隻在阿嫚手上。”

餘柳看著手上的鐲子,眼神責怪的看了鄭言清一眼,誰知鄭言清直接避開她的目光,轉頭看著賓客席。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此時賓客席有一個身影驚慌的竄進了旁邊的房間裡,瞬間沒了身影。就像是錯覺。

鄭言清收回目光。婚禮繼續。

李莊兒在鄭言清視線掃過來的那一瞬間心臟亂跳,幸好他沒發現。

她本該呆在房裡好好等著鄭言清的婚禮辦完,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要出來看看,鄭家娶真正的少奶奶該是怎樣的場景。許是不甘心吧 又或許是想要在徹底放棄之前填補完自己的空缺。

就當是給自己一個完整的婚禮,不是偷偷摸摸,不是流程不完整的……

看到了鄭言清把戒指帶到餘柳手上,李莊兒盯著自己空蕩蕩的右手,又一次告訴自己該放手了。這次是真的要放手了。

她站起身來,快速往外走,許尋的馬車停在外面等她。

婚禮現場雜亂,沒人注意到一輛馬車低調的駛出鄭府,轉入街道,消失在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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