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已過,秋風徐徐。連著幾天小雨,鎮子裡格外涼爽,細雨順著屋簷悄悄滑落。

鎮外,一頭戴草帽男子,快馬急馳。正是那國子監教習,名叫謝安。本以為此行是個輕鬆的好差事。奈何這巴蜀到處是山,看山跑死馬,一路是邊走邊罵娘。

到了鎮口,深吸口氣,臉色亦是變得平靜溫和。這讀書人的養氣功夫著實了得。

看見一老人,“老丈,敢問朱家往哪裡走?”

“外鄉人?順著路走,最大的宅子就是”

把馬拴在樹下,謝安快步來到朱家大宅前。想著趕緊談好條件拿東西走人。

朱家老管家看著來人面生:“公子是找人?”

“我從京城來,算是朱家老祖的門生,途經此地特來拜會。”

老管家對過去的事倒是知道一些,見來人謙和有禮也不好拒之門外。帶人來到正廳。

“容我去找老爺,公子先喝會兒茶。”

朱建業一聽京城來人也是詫異,京城也沒啥熟人親戚,老爺子也從沒提過。搖了搖頭。

來到正廳,只見一書生坐著很是文靜。

開口問道:“公子貴姓?聽管家說和我祖上有些淵源?”

答:“免貴姓謝,名安。在京城謀職,祖上算是朱家祖上朱陽大師的門生。這才特來拜會。”

朱建業:“謝公子,真是仁義之人。還記得往事。可惜我朱家到現在早已遠離京城,老祖被貶巴郡之後,也極少提起往事。原本我爹還應該知道些,奈何年事已高如今臥床養病。

我對老祖也知之甚少,平日就顧著鎮子裡這一畝三分地。書讀得不多讓公子笑話了!”

謝安心道,這朱建業不是個草包,說話滴水不漏。索性單刀直入:“朱家主,我還有一心事還望成全!”

朱建業:“哦,謝公子但說無妨。”

謝安:“家裡長輩時常提及朱陽大師,尤其是那手中戒尺以前沒少挨板子。如今,可否拿出來讓晚輩鑑賞鑑賞,也是對家中長輩的緬懷!”

朱建業心中一頓,總算是知道此人目的。仍是面色如常淡淡笑道:“謝公子估計要失望了,我從沒見過你說的東西呀。也沒聽爹說過祖上傳下啥稀罕物。”

話說到這份上,謝安直直盯著朱建業道:“朱家主,那戒尺一定就在你家裡。”

當初朱陽被貶,一路上趕車的馬伕就是我如今管家的爺爺。一路上朱陽手中一直拿著,是親眼所見。那東西與你無用。我可以買,多少錢,你說個數?”

朱建業作為家裡老大也見過不少人,像謝安這種幾句話不合就如此直接的還第一次見。雖然朱家如今已不如往日,但這上門要東西還這般無禮,朱建業有些惱怒。

“第一,你說東西我確實沒見過。第二,就算真有也不是你想買我就得賣,那是我朱家的東西。錢我不缺。”

謝安仍是毫不退讓:“行,你不缺錢。可你總得為後人想想吧,而我可以讓他到京城書院上學。學成後最末也是個知縣。”

朱建業拂袖:“家訓:不入仕、只讀書。你還是請回吧!”

謝安愣在原地,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本想著開出條件,一個小縣城的人怎麼也會眼紅,然後拿東西走人。哪知遇見朱建業這樣一個在他看來油鹽不進不吃軟的人。

最後謝安幾乎是被攆出家門。堂堂國子監教習走到哪兒都是高人一頭。天下百官,八成出自書院。今天這臉面被一個鄉下人抽得生疼。

來到拴馬處,取下佩劍。

另一邊,朱老二從賭場回家,聽聞京城來人知道被大哥拒絕了什麼。想著也許是個機會,就一路小跑。終於在鎮門口看到了管家說的白衣公子。

大喊“公子留步,我有話說”。朱老二以為謝安是準備離開。

謝安不語,冷眼盯著來人。

“公子我是朱家老二,你見的是我大哥。我能幫你!”

謝安以為朱老大把談話內容都告訴了朱老二。道:“那你告訴我東西在哪兒?”

“東西?什麼東西?

哦,哦。明白了。我大哥是有個寶貝連我都不讓看。但我知道在哪兒。我就一個條件,家裡以後要我說算。”

謝安鬆開握緊的劍,“一個時辰你去找那個寶貝,鎮中心的茶館見。東西拿到,我滿足你的條件”

朱老二的媳婦告訴過他,大哥進老爺子書房次數最多,常坐在書桌上。

一回家,朱老二在書房就一頓找。

快一個時辰,茶樓,靠街邊的位置。見朱老二兩手空空而來,謝安直接提劍起身。

一看這架勢,朱家老二也是急眼了:“公子我還有一個辦法?”看一眼謝安,道:“現在能讓我大哥開口的就只有他兒子了。”

謝安一愣,隨即明白了什麼,有些玩味的盯著朱老二:“你夠狠!帶路吧。”

片刻即止,宋家院子裡宋玉與朱元文正玩耍著。

朱家老二朝朱元文招手:“元文來,和二叔回家。”

由於父親,朱元文一直和這二叔不親。看著逼近的二叔後退了一步,“不用,二叔。我爸晚點會來找我的。”

朱老二回頭看了一眼立在門口的謝安。

宋明見此景,起身擋在兩個孩子身前。

“兩位,什麼事我不問。孩子只有他爹才能帶走,請回吧。”

忍了一天的謝安竟然一個躬身一步跨出,當胸就是一掌。謝安就是一教書先生那吃得住這樣一拳,直接仰面倒地。

然後一手抓住朱元文的手臂就往外走。趙玉蘭見丈夫被打,一改往日的賢淑,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張開雙臂擋在門口。

“打傷我丈夫就想走,今天誰也別想走。”

謝安怒道:“讓開”

趙玉蘭不為所動,謝安今日是怒火中燒。心下一橫,一腳掃在腰間。趙玉蘭橫飛撞在院中石桌上,也是倒地不起。

剛倒在一旁的宋明,先是捱了一拳一時胸悶氣短。如今見媳婦又被打。此時已經是幾近癲狂,紅著眼飛身朝謝安直撞而去。

“噌”謝安拔劍而出。寒光一閃,宋明應聲倒下,心口被一劍刺穿。

謝安拔出劍,劍尖指向準備有所動作的宋玉。“你也想死?”

宋玉怕了。

謝安帶著朱元文轉身離去。

看著轉瞬間一片狼藉的小院,宋玉呆立在一旁,不知所措。就這麼看著地上的父母。良久,宋玉一手握著母親的手,一手握著父親的手,坐在地上,一直握著不發一言。

與此同時,謝安拎著朱元文一腳踢開朱家大門。既然已經動手了,謝安一心只想速戰速決。

聽見動靜,朱建業領著家丁已經把大堂圍住。

謝安大吼:“朱建業,東西給我,兒子給你”

朱元文:“爹,他殺了宋先生和趙嬸。”

朱建業也是怒火中燒,“什麼?今天東西就算有,死也不會給你。都給我動手,給宋先生報仇。”

謝安能在國子監任教除了確有學識,武道修為雖然不高,但也不是一幫沒入品的糙漢子能敵。一個照面,十幾個家丁倒下一半,死一半。

劍指朱建業,謝安:“拿還是不拿?”

朱建業也是豁出去了:“行,有本事你來殺我,我就站在這兒!”

謝安知道真殺了朱建業殺再多人也毫無意義。看向手邊的朱元文,一把夾住脖子,仍憑朱元文如何掙扎,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再次看向朱建業:“現在呢?你拿還是不拿?”

看滿地血跡,再看看奄奄一息的兒子。朱建業渾身打顫,幾乎帶著哭腔“哎!別再殺人了,我去拿。”

謝安立在當中,四周眾人噤若寒蟬。

一刻鐘後,只見朱建業紅著眼手拿燒火棍立在書房門口,書房裡已有火光竄出,火勢越來越大。

發瘋似的吼道:“哈哈哈,現在,啥寶貝都沒了,誰也別想要了。”

事已至此,謝安破口大罵:“一群不知所畏的山野村夫全他媽有病!”隨手扔掉朱元文,轉身一躍,消失不見。

夜晚,宋家。

宋玉仍是坐在地上,握著父母已經冰涼的手抽泣著。旁邊想幫忙的鄰居剛一隻腳踏進門,就會聽到一聲:“出去”。從事發到現在,宋玉只說過這兩個字。

這一夜從未有過的漫長,想著想著眼淚就會流下來。以為淚流乾,心就不會痛了。殊不知回憶不斷眼淚怎會流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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