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周山一別,他們兩個狀似恢復了平日的相處。

那日晚間,他還過來了一趟。

身上都換洗了一通,又是那個清爽俊朗的小將軍。

“聖上叫我給你傳話,下次不能叫我再替你了,咱們兩個都得一同回京。”

“哦,”她注意力不在他的話裡,在他臉上的神情。

正常。

也不正常,他可不是會粉飾太平的人。

以前吵架,他不刺個三兩日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還有別的嗎?”

殷昊也實在煩人,她和高廷誰去都一樣。半年一次,哪個將軍受得了啊,路上一來一回的瞎折騰還不如去給烏耆找找不痛快。

“沒了。”

他猶豫了會兒,還是把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

“按規矩,皇上大婚後就可以親政。只是……”

只是皇上已經開始掌權,卻遲遲不立後,這不是給太后纏綿權力找了現成的藉口嗎?

時越也是頭疼,她當然理解他沒說完的話。

眼看就要加冠,後位卻懸空,根基明顯不穩。

朝臣多次進諫勸導,無果。

連高廷都開始操心這事兒,可見京中已不是私下討論了。

可她也沒辦法。

說起這事兒還有些心虛。

上次回去述職,殷昊那廝竟敢打她的主意。

他說,“我沒喜歡的姑娘,你也沒喜歡的情郎,不如以此湊上一對。親上加親,還替我解決了迫在眉睫的麻煩。”

她當然不同意。

當即就給他賞了個爆栗子,“不!”

“你我是血親姐弟,我怎麼可能會做你的皇后。”

他是這世界上僅有的還與她有血脈聯絡的人了。

所以,她在意他,珍視他。卻從未把他當做可以攜手的另一半。

“既不同母,也不同父,何來血親?”

他並不認同這個理由,大商多少表兄妹表姐弟在一起,怎麼輪到他們就不成了。

“我心裡認定你是,你就是。”

她是把他當親弟弟去愛的,可以為他處理一切不好的,陰暗的,麻煩的。

就是不能替他解決這種麻煩。

夫妻,隨意當不得的。

又奇怪又彆扭,心裡這關就過不了。

退一萬步來說,他們就算沒這層親戚關係,她對他也沒有男女之間的喜歡,這是根本原因。

“可我從未把你當姐姐,那時我就和你說過,我會對你負責……”

她阻止了他再說下去。

接下來的話,她不想聽。他們兩人的關係還是該純粹一點,就停在姐弟吧。

“我不需要。”

她再次嚴正宣告,“當時不需要,現在就更不需要了。我不是在乎這種東西的人,也不想做什麼皇后。使慣了刀槍的人,怎麼拿得住金釵?”

“殷昊,你太小看我了。”

志不在此,多說無益。

後來就回了邊關,就是怕回去他再舊事重提,才讓高廷代她獨自回京述職。

高廷的疑問也並不在皇上,而在她,確切的說,是她和皇上。

“皇上還叫我帶話,上次的事考慮的如何了。”

時越沒想到皇上已經這般肆無忌憚了。

都開始使喚起高廷了,叫他來傳話,無異是不怕別人知道了。

看來,還是要好好想想該如何斷了他這份心思了。

高廷不知道兩人打的什麼啞迷,直覺告訴他,和選後有關。

他只是不問風月,不代表就不懂風月。

自他回去,明裡暗裡皇上問了多少她的事,提了多少遍她的名字,又不斷旁敲側擊地打聽她的私事。

兩人關係如何,他這幾年也知曉一二。

襄王有意,神女無情。

時越雖對皇上沒有男女之情,卻有姐弟之誼。

除了為父報仇,苦守邊關也是為他攔住異族,保國體安穩。

好讓他沒有後顧之憂,有底氣在京裡大施拳腳。

若說時越非要給她和自己安上一段感情稱之為友情的話,那她和皇上也只能是親情了。

但她又重情重義,無論什麼感情,只要她放在心上的人,從來都是義無反顧地守護。

這也是為什麼他白日會收手。

那個叫元生的小子怕是還不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麼人。

現在口口聲聲地說愛他,但是若真比較起來,愛情與友情甚至是親情,到底孰輕孰重呢?

他不知道,只有時越自己能夠算得清楚。

但她當下也只怕是被一時的情動衝昏了頭腦。

一個胸中有丘壑的人,他並不相信會真的就這麼容易陷進去。

等吧,且等等看。

只是連他也沒想到,竟會這麼快就等到了。

結果被他一語成讖。

從邊關飛往京城的信鴿被放飛,帶著一份署名時越和元生的喜帖。

這就是時越想到的辦法。

反正她喜歡元生,也問了他的意見,自是無有不願。

營地裡都掛起了紅燈籠,紅綢喜字,張燈結綵。

喜服是從附近的鎮上買來的,他們兩個之間,元生看著都比她像是能繡嫁服的。

不算最好,卻是她第一次費了心思挑選的。

衣領處她本想著最好添幾針的,一生一次的大事,好歹親手參與參與。

但著實手不聽使喚,怕把人家完好的衣服扎壞了,索性停手。

最後,竟是元生跟著營地裡有經驗的的婦人學了幾日,給兩人的喜服上各繡了一朵花。

簡單勾勒出的輪廓,都在衣領處,拼在一起的時候好像同出一枝,緊緊纏繞,分不出彼此。

“辛苦你了,”時越又感動又抱歉,都交給他一人去做,她這個新娘子也挺不稱職的。

“繡得很好,咱們兩個肯定會如這兩朵花一樣,相伴將來。”

元生也不覺得委屈,更不覺得丟臉。

他也是第一次成婚,自是希望盡了全部心思的。

“你我之間,早就不分彼此,還說什麼辛苦不辛苦。”

若不是時間來不及,他甚至還想承擔了繡制蓋頭的任務。

她不會,那就都讓他來做好了。

夫妻一體,他做好的蓋頭將會蓋在她的頭上,這會是多麼幸福美好的畫面。

沉浸在大喜中的兩人,似乎都忘記了各自揹負的使命。

一個還以為一切是真,喜滋滋地幻想著大國與小家的兼得。

一個假戲真做,不覺間也成了局中人,自以為是地認為還能掌握全域性。

哪有這麼美的事。

一切猝不及防實則都有跡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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